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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節？是嗎……”
    喬藍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打個哈欠，看看掛在睡袋壁上的夜光表，顯示半夜十二點多。
    就知道葉祈又是忙到半夜，才擠出時間來聯絡她。
    兩個人早就說好，葉祈可以隨時隨地聯係，不管多晚，或多早，隻要有空就可以打過來。這是喬藍照顧他的忙碌。
    “吃宵夜了嗎，今天體重多少？”她迷迷瞪瞪地問。
    “還沒吃，睡前再吃，這樣長肉快。今天體重141.2。”葉祈老實回答。
    “啊？又輕了啊，你怎麽吃不胖呢？”喬藍清醒了一點，被葉祈光吃不胖給刺激到了。
    他渾身都是腱子肉，囤積脂肪太不容易了。稍微忙一點或者訓練苦一點，體重就要減輕，開啟“一起胖增肥大業”以來，確實很認真吃了不少喬藍的投喂，但就是胖不起來。
    葉祈聽出了喬藍的不滿，連忙安慰：“別著急，我會繼續多吃東西，肯定有胖起來的一天。”
    喬藍翻個白眼。
    不管怎樣，吃就行，胖不起來也讓他多補充營養吧。
    “我還有兩分鍾通話時間，十二點半集合，今晚有夜間實戰加訓，帶覺醒者去清掃基地周圍的夜行變異獸。”葉祈說，“最近變異動物越來越多，需要經常清理，你那邊呢？”
    “哎，一樣，今天出來巡邏，你猜怎麽著，三級大麻雀給我們遇上了，真難打，不過晶核是真好。基地周圍積雪還多嗎，出去戰鬥小心中毒。”
    “放心，基建組的人不光把基地內外積雪大範圍鏟除，附近幾個街區也都清理過了，路上暢通。我們帶著低級晶核，沾雪中毒會及時解的。你巡邏沒事吧？危險嗎？野外沒人幫你清理積雪，務必小心。”
    “安啦，我當然沒事。”喬藍笑，“時間這麽緊還聯係我，是不是想我了？”
    “是，特別想。”
    “怎麽個特別法？”
    “每天早晨醒來，第一個想到你。沒醒的時候，夢裏也是你。吃飯的時候想你，工作的時候想你，訓練的時候想你，要是忙起來沒空想你，忙完了就覺得很空落，而且自責。”
    “……”哎呀，這也不必如此啦。
    她就隨便逗逗他，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麽認真，一板一眼的語氣。
    喬藍忽然覺得手裏這個小小的通訊器，怎麽一夜間變可愛了呢，是不是也覺醒了？
    “那麽，姐姐，你想我嗎？”葉祈反問過來。
    哦，我呀？喬藍頓時有點小緊張，殘存的睡意沒了。
    她，嗯……確實……好像並沒有那樣時時刻刻想到他。
    “我當然想你。”她回答卻是理直氣壯的，一點不心虛，“比如剛才你說什麽來著？今天是元宵節，我就想吃元宵了，還想，跟你一起吃應該挺好的。”
    葉祈語氣裏的笑意，透過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傳到這邊。
    “謝謝你想我。”他認真地說，“我也想和你一起吃元宵。”
    可是時間到了。
    他要去集合了。
    不但不能一起吃，隻是討論一下一起吃這件事，也不能繼續。
    這就是末世環境的限製了，談戀愛是很奢侈的事。
    像正常日子那樣小情侶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夢裏倒是可以。
    “再聯係，我出去了。”
    “嗯。”
    電波停止，通訊切斷。
    喬藍握著通訊器，躺在溫暖的睡袋裏又回味了一下。
    哎，當初剛認識的時候可不知道，葉閻王這麽會哄女孩子開心啊，小情話一套一套的。
    ——無師自通。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病房裏的kiss，想到他說無師自通時的小得意。難道，男人在談戀愛的方方麵麵，包括哄人啦，都是無師自通的嗎。
    可惜她沒談過戀愛，沒有深入了解過男人這種生物，不太懂啊。
    要不多談幾個人？腳踩幾隻船……看看其他男人是不是也這樣？喬藍異想天開了一下。
    隨即非常冷靜地打消了念頭。
    不行，對象多了，需要投喂的人更多，她心疼食物。就喂葉祈這一個算了……
    喬藍胡思亂想了一陣，看看時間不早，鑽出睡袋和帳篷，收拾一下，和正在值夜的小付打聲招呼，就單獨離隊出發了。
    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老廚師幾個明天繼續巡邏，她趁夜追蹤張女士那夥人去。
    跟葉祈幾分鍾毫無實質性內容的日常閑聊，卻讓喬藍心情美美的，在雪地裏趕路都不覺得枯燥無聊。
    也許這就是戀愛的力量，愛情的魔力？她瞎猜。
    一個人趕路，她沒有笨拙地用推雪的方法，而是利用了空間異能。意念一動，把前方一大片雪地收進空間，然後等她走過這片地方，再把雪放出來，重新放到原地。雪地不仔細看，還跟原來一樣，沒什麽太大區別，但她已經前進了。
    白天沒用這種輕鬆的方式，一個是不想持續耗費太多精力，好留精神應付可能突如其來的戰鬥，二來也是鍛煉同伴們在雪天的生存能力，不能啥都她包辦，耽誤了大家適應末世。
    哢哢收雪放雪前進著，喬藍前進速度很快。
    張女士那夥人留下的腳印很清晰，她沿印記追趕，自己卻沒有在雪麵留下痕跡。
    追出了大概幾公裏，天上月亮漸漸西沉。
    雪地上的腳印消失了。
    沒有任何趨向，是憑空消失的。
    就好像那撥人走到這裏，突然不見了。
    這已經不是荒野，而是市郊的一個鎮子範圍。
    “吱吱吱！”
    細小的鼠叫，在雪下輕輕響起。
    喬藍低頭一看，鬆軟的積雪下麵，鑽出一隻小黑腦袋。
    紅紅的眼睛，尖尖的齒爪，是派出去追蹤的兩隻小老鼠之一。
    喬藍伸手，那老鼠跳到她手臂衣服上，兩隻小前爪比劃了幾下，是小李教的手語。
    原來它們幾個變異動物追到這裏，也是發現敵人憑空不見了，於是憑著動物敏銳的嗅覺等感官，繼續追了下去。它這是返回來等在原地，專等喬藍過來給她指路呢。
    不得不說小李培養偵察兵很有一套。
    喬藍就帶著老鼠，按它指的方向七拐八拐，又前進了兩三公裏，到了鎮子的另一頭。
    “啊……啊……”
    斷斷續續的慘叫，虛弱，滲人。
    在寂靜的夜裏，越來越清晰。
    淡淡的血腥氣指引著喬藍，即便沒有變異獸帶路，她也知道該往哪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