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真假蘇簡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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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界中,未入界!
    “轟——”
    符紙在觸碰到謝文婷自爆,在黑夜中顯得那般耀眼。
    落在她周圍的人反應也很快,閃開幾米遠後立即結陣。
    沐矜落在了最外圍,吞了一把補靈丹後,眯著眼盯著陣法中央逐漸擴散的黑霧。
    接二連三地耗費靈力讓她有些吃不消,她直接在地上坐了下來,然而這一坐,疲憊感後知後覺地襲來。
    一片混亂中,蘇簡嫀手中的鞭子抽向了南賧人,雖隻造成了輕傷,但讓他吃足了苦頭。
    燕景護在她的旁邊,南賧人壓根沒轍,還挨了蘇簡嫀幾鞭子。
    沐矜有些困倦地半眯著眼,場景突然一變,眼前突然多了兩個人。
    “正好你來了,幫忙把謝文婷封回美人畫裏吧。”
    她緩緩抬起了頭,指尖火苗的燃燒,顯得她臉色異常慘白。
    不如淺淺的死一下吧。
    “豁!要不是你有體溫,我還以為你……”
    雲歲宴皺了皺眉,看向了笑容有些僵硬的張淮三,“師叔,要不我去吧。”
    “你要實在不行,我就讓歲宴去了。”
    “……”沐矜奪過卷軸,“那倒不用。”
    沒走幾步,她身形一晃,雲歲宴忙用靈力托住沐矜,上前抽走了卷軸,又給她塞了一瓶丹藥。
    “你先休息,我撐不住了再叫你。”
    沐矜隻好點了點頭,也不客氣,直接按自己的情況吞下了丹藥。
    張淮三看了一眼雲歲宴的背影,就聽到一句“老頭,有針嗎?”
    “沒大沒小的,不是給了你個箱子嗎?”
    聞言,沐矜拿出了那個沉甸甸的箱子,又在上麵拍了張,這才打開。
    翻找了許久,她才從最底下拿出了一根細長的金針。
    “差不多了。”沐矜起身,隨意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行,我跟老孟說一聲。”張淮三與她對視一眼,二人消失在原地。
    謝文婷早已掙脫長雲宗弟子的陣法,猖狂地穿過攔截,黑霧卷起一個又一個弟子,直衝蘇簡嫀而去。
    銀藍色的劍光閃過,斬斷了那團黑霧,謝文婷化作兩縷青煙躲了過去。
    “吹口氣。”被人遺忘的暗處一片祥和,除了麵前紙人有些怪異外。
    溫熱的呼吸拂過紙人白臉紅腮上,紙人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唇角似乎動了動,未點睛的空白眼眶上莫名詭異,下一秒就被白絹擋住。
    天空緩緩出現一輪血月,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死寂之感。
    不知道師父和孟長老那邊怎麽樣了?
    沐矜鬼鬼祟祟地抱著紙人,剛放下,四周突然寂靜下來,接著謝文婷森冷的聲音傳遍了南賧地區。
    “蘇簡嫀,你要是自己走過來,我就放了他,不然……”
    “呃……”
    一隻手穿過了燕景,青白色的皮膚上卻並未沾上血跡。
    “燕景!”蘇簡嫀的聲音顫抖,幾近崩潰。
    可同時響起的,還有身旁紙人的一聲“燕景”。
    燕景劇烈的疼痛讓他意識有些渙散,還是半眯著眼看向了沐矜身旁的蘇簡嫀,不由有些發愣。
    沐矜身旁的蘇簡嫀呆愣地站在原地,白色絹布擋住了視線,上麵的繡紋有分辨事實虛幻的作用,似乎是想以此來防止陷入幻境。
    並且,她身上帶有先前南賧人施展法術的痕跡。
    “原來你才是真的。”
    沐矜看著謝文婷,將紙人護到了身後,其餘人也紛紛圍了上,將蘇簡嫀扮象的紙人護在了最中間。
    隻有一個雲歲宴還站在蘇簡嫀不遠處。
    “蘇簡嫀,過來。”
    “別……別管我。”燕景視線掃了一圈,垂下了頭,氣若遊絲道。
    紙人透過絹布望著謝文婷,剛有動作,就被一柄桃木劍攔了下來。
    “你要過去了,就沒人救得了你了。”
    蘇簡嫀緊緊握著拳,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極深的月牙印,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過來嗎?”謝文婷眼眸微眯,正打算進行下一步,卻聽到一句聲音發顫的“好”。
    她的眼神依舊陰冷,嘴角卻帶著陰謀得逞的微笑,看著蘇簡嫀身子僵硬地朝自己走來,猛地將燕景甩到了一邊,衝向了蘇簡嫀。
    沒有任何阻攔,她直接占據了紙人的身體,等意識到不對勁時,卻直接被打了進去。
    “嘿!”沐矜內心發出了幸災樂禍的嘲笑,一把扯下白絹,紙人的模樣徹底顯現在眾人的麵前。
    數張符紙瞬間升至半空,赤轉金的顏色將所有人籠罩了起來,除了雲歲宴和蘇簡嫀。
    同時,赤紅如血緩緩褪去,如霜般的月色灑向大地,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放鬆了片刻。
    謝文婷想從紙人裏掙紮出來,卻被符咒壓製著,想操控紙人,卻又沐矜被壓製。
    一個醫修連忙查看燕景的傷勢,蘇簡嫀也擠了過去,看著他半死不活的模樣,悲憤之下,一下失了力道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啊——”或許是太過傷心,聲音有一瞬間變得粗獷起來。
    謝文婷可沒空管那邊的情況,“未矜!你又耍了我一次!”
    “又不是第一次了,這麽生氣做什麽?”沐矜一腳踹倒了紙人。
    “大師姐,這紙人是怎麽回事?”他們明顯在狀況之外。
    “幻術。這紙人相當於咱們那個陶罐子。”她神色正經,看不出是在敷衍。
    正當他們請教時,謝文婷突然離開了紙人,符光照得她虛弱了幾分,盯著蘇簡嫀的背影,沒有絲毫停頓。
    速度之快,沐矜想攔也攔不住。
    可“蘇簡嫀”突然轉身,露出一張笑如菊花的臉,捧著陶罐子將飛馳而來的謝文婷吸了進去,又堵了回去。
    守在一旁的符修連忙給罐子封上,罐子仍舊抖動著。
    沐矜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腱子肉醫修,不得不稱讚一句幻形術,連謝文婷都認不出,又或者是她太過於憤怒了。
    她走到了雲歲宴身邊,少年眉眼間帶著些許的糾結。
    “你繼續,我就在旁邊看著。”沐矜朝他笑了笑。
    雲歲宴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後看著晃動的陶罐,緩緩吐出一口氣。
    少年每完成一步驟,就微微側頭看向沐矜,淡綠色的眸子中罕見地浮現了緊張的神色,見她臉上沒有奇怪的神色後才放心下來。
    終於,謝文婷萬分不甘地被封在了空白卷軸中,紙上出現了一道哀愁的身影。
    他將卷軸展示給沐矜看,這一看,卻發現她的臉色再次慘白如雪,仿佛一見上好卻又易碎的瓷器。
    “人各有所長,你就最適合做個劍修。”
    真正的蘇簡嫀再也忍耐不住,提著裙擺飛奔向恢複了半條命的燕景,眼眶微紅。
    “燕景。”她的聲音染上了哭腔,這一出口,淚珠從眼眶滾落下來,又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擦去。
    燕景將她攬入懷中,而蘇簡嫀怕碰到他的傷口,動也不敢動。
    “哎呦喂,魂魄不都修補好了?這副樣子裝給誰看呢?哎呀呀,原來是我那傻乎乎的蘇簡嫀啊。”沐矜陰陽怪氣地開口。
    聞言,蘇簡嫀眨了眨眼,細碎的淚珠從睫毛抖落,從懷中掙紮起來,望著他略微心虛的眼神,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燕景!”她轉頭就走,燕景連忙追上去,好聲好氣地哄著。
    沐矜的視線被擋住了一瞬,便轉而跟隨著少年,隻見他找來了幾個醫修,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不是,說不動她去找醫修,就說動醫修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