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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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界中,未入界!
    林家與沐家情況不同,沐矜也就隻傳送在了碉房附近。
    一抬頭,就見林長溫靠在二樓的圍欄邊上,他察覺到異樣,微眯著眼看了過來,卻在看清人的模樣後瞪圓了眼。
    他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隨後才試探性地開口“沐矜?”
    “是我。你身體好些了嗎?”
    林長溫受寵若驚,連忙點了點頭,走下樓梯,卻聽她慢悠悠地補充道“那就好,不然拿你做人質都怕你一下就掛了。”
    他傻眼了,脖子上傳來的寒意卻提醒著他這並非玩笑話。
    “我以為,你是在關心我。”
    雲歲宴見不得別人用一副小可憐模樣對著自家女朋友,威脅地將劍往下壓了壓。
    “怕你掛掉不也是一種另類的關心?”
    林長溫歎息一聲“兄弟,你再用力就要抵到我的大動脈了。”
    “……”雲歲宴心虛地看了一眼沐矜。
    “放心,死不了。”
    聽到這話,他挑了挑眉,回頭對著林長溫勾了勾唇角。
    林長溫又氣又無語,卻未做任何抵抗地帶他們上了樓,隻是剛進門,幾根細長的木刺便射了過來,被一劍掃開。
    眼見迷霧漫起,目光所到之處一片空茫,雲歲宴戒備地環顧四周。
    林長溫不知道去哪了。
    沐矜朝他眨了下眼,他重新望向遠處漸漸出現的人影,眸子中的幽光更甚。
    見狀,沐矜信步走向前方,轉眼便沒了身影。
    他屏息凝神,抬腳跟了上去,迷霧下的黑影一清二楚,但剛一靠近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些都是幻境。
    突然,一隻手攔在了他的身前,阻止了他繼續前進,雲歲宴頓住,伸手握了上去。
    再抬眼時,眼前已是變了一番場景。
    “知道你們感情好,但也不必這麽秀吧?”林長思笑吟吟地開口道。
    麵對眾人的注目禮,雲歲宴無辜地看向了身側的沐矜,後者握緊了他的手,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不如說這是信任。”
    “像你之前信任我哥那樣嗎?”
    這話一出,林長溫的臉色白了幾分,沐矜倒是沒什麽反應,安撫地捏了捏雲歲宴的手,隨後抽了回來,也沒有回答她。
    “你來到底是做什麽?還有我林家的人,不是你想留就留的。”林如贏不悅地將雲歲宴還困於幻境時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沐矜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輕而緩地吐出兩個字“尋仇。”
    她上前幾步,除了林如贏,其他人下意識地退後。
    “自從回來之後,您暗中對我使的絆子可真不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動了我的房子,還好當時我父親來了一趟,不然我都被蒙在鼓裏。”
    林如贏既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盯著沐矜,眼底有怒氣翻湧。
    他大抵是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吧。
    “這麽久遠的事,你可能也記不得了,那就說說前不久發生的,比如說李家村,又比如說啄木鳥……”沐矜扔出一個小紙人,“以及這個,想讓我誤以為宋陌楓動手的陰人。”
    “你可有證據,莫要空口無憑。”
    她輕笑一聲,右手捏訣置於身前,手套逐漸浮現,銀白色的霧氣在指尖流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塊清晰的屏幕。
    “回溯。”
    隨著話音的落下,屏幕上播放著林如贏派人阻止沐矜收服烏迪神的畫麵,那人後來卻雙眼無神地回去,他氣得摔了杯子。
    畫麵一轉,他在一個夜晚放出一隻黑霧凝成的啄木鳥,為的是給沐燃傳遞消息,叫他注意張淮姍。
    林如贏臉色十分難看,試圖打散屏幕,卻反彈了回去,打中了人群之中一個從未見過麵的男子。
    “別急。”
    播放還在繼續,在連林父林母都不能自由出入的書房,畫麵清晰異常。
    伏恪與林如贏兩個同樣高傲的人在硝煙中達成了合作,以林長憶作為籌碼。
    沐笑南也在,但幾乎沒說過什麽話,隻一個勁地喝茶沉默。
    接下來便不止在盯著林如贏一個人,而是順著沐笑南,到了沐燃與伏恪聯係。
    甚至連當時李故魚倒地後,伏恪翻找他的包的過程都有。
    拿到風鈴後,伏恪很明顯對李故魚起了殺心,屏幕內原本遠遠的兩個身影逐漸放大,直到一把刀徑直擦過伏恪的手腕,伏恪停下動作才定格。
    伏恪朝一個方向瞪了一眼,轉身離開時,不忘拔起遠處深陷於地的刀。
    霧氣消散,沐矜看著一群低著頭的林家人,挑了挑眉“這是你們想要的證據,怎麽都不看?”
    哦,林長思倒是不同,方才眼中還帶著看好戲的神色,這會兒卻又變成了我見憂憐的模樣。
    “你監視我們。”林如贏陰沉道。
    “我隻是向前輩學習,安插眼線罷了。”
    他猛地看向了林長溫,想發作卻礙於麵子,不想被外人看去了笑話,但這反應,在場的人精都已了然,紛紛用譴責的目光看向林長溫。
    林長溫心裏苦,連忙搖頭道“不是我。”
    看著林如贏青紅來回變換的臉色,沐矜斂了斂眸,“你們的事,我其實也不想感興趣,但你們若是繼續執迷不悟……”
    “等等,等等,你不是來尋仇的嗎,為什麽還不動手?”
    沐矜?
    林如贏!!!
    “達瓦!閉上你的嘴,行嗎?”
    那個叫達瓦的年輕人並沒有聽他的,有些奇怪地繼續道“這可不行。”而後看著沐矜,似乎在期待她的反應。
    沐矜扯了扯唇角,還是耐心地回了他一句“先說明原因才好尋仇。”
    氣氛有些尷尬,沐矜仍舊沒有動作,林家擅長在背後陰對方,真麵對麵對峙,還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贏。
    “若是有人願意脫離林家,我現在可以不追究。”
    聞言,好幾個人動了動眼珠,畏懼地看了一眼林如贏,隨後別過了頭。
    沐矜並不喜與人動手,輕輕閉了閉眼,瞬間掐住了林如贏的脖子,身上覆蓋的靈力層使他無法傷到沐矜半分。
    “我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便廢了你的匠術,散了你的匠氣吧。”她不鹹不淡道。
    “你、敢……”他猛地瞪大了眼,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達瓦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想上前幫忙,被雲歲宴攔住,其他人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擔憂地說出幾聲勸阻的話。
    一陣劇痛襲來,她將染了血的刻刀扔至一邊,林如贏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抽離身體,匠氣四泄,猶如漏了氣的氣球。
    “我之前還好奇你為什麽鰥、寡、孤、獨、殘不占一項,原來是匠術沒學齊全。”
    沐矜一鬆手,他便跌坐在地,伸手想留住四散的匠氣,無濟於事,不顧形象地想撲上來,卻被符紙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