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萬事空歌與突兀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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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之犬!
    “南來北往是西東,看得浮生總是空。天也空來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大地本來無寸土,人生勞碌一場空。日也空來月也空,來來往往不留蹤。日月晨昏常運轉,人亡千載永無蹤。山也空來水也空,隨緣變化體無窮。青山綠水依然在,為人一死不相逢。田也空來地也空,換了多少主人翁。世間多少窮後富,也有多少富後窮。金也空來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萬兩黃金拿不去,為他一世受牢籠。生也空來死也空,生死如同一夢中……”
    “主子,您可莫要再唱了,您瞧瞧,人家都看咱們呢。”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陳鋒晃晃悠悠的踱著步子往前走,嘴裏麵唱著不著什麽調子的歌詞,詞裏麵的意思雖然無論是從聽還是理解起來都是好話,但可惜忠言逆耳,有些時候這些個好話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聽得進去。
    宋朝偏好於道教,皇帝就是信道教的,所以人們對於道士的容忍度也相對偏得高一些,以至於陳鋒穿著一身青灰色的襯袍,隻是看起來像是個道士而已,但就因為這個簡單到讓人感覺像是在妄想的理由,使得陳鋒既便嘴裏唱著讓人不怎麽想聽進去的歌詞也沒有人出來衝他嚷嚷什麽,反而是隨他去了,哪怕是這詞搭著這曲子聽起來不怎麽入耳,但終歸也能裝作聽不見,因此就讓陳鋒這麽一路從進城唱到集市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即使是在現代亦或者未來,大概突然有人走在大街上,唱著奇奇怪怪的調子和歌詞,你大概也會多看他兩眼,或者覺得這人簡直是神經病吧,不過這也虧了是放在宋朝,人心開放,對於街上突然有人唱歌這種事兒,接受起來倒也不慢,更何況也隻是一個從未見過的路人,與自己沒什麽關聯。
    “怎麽?嫌棄你主子唱得難聽?”陳鋒聽著身後自個兒婢女的話,便停了嘴上的歌兒,轉過頭來笑嘻嘻的問道。
    “倒不是說主子你唱得難聽,就是感覺詞不搭著調兒,聽起來別扭的慌,難聽倒也說不上,而且婢子也不是很懂這個,讓我評論也評論不了什麽。”
    “你這丫頭倒是鬼精靈,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個遍,還說自己評論不了什麽。”陳鋒伸出手在身後的璧人腦袋上揉了揉,有些寵溺的說道。
    博音就是那日老道士教會了陳鋒點化之法之後,陳鋒點化了身後的那顆大樹變過來的侍女,這棵樹說起來倒也有趣,並不是天生就長在這山峰上麵的,而是陳鋒的祖師爺不知用什麽樣的方法給移植過來的,一顆巨大的菩提樹。
    都說佛祖釋迦牟尼是在菩提樹下修成的正果,脫去了凡俗塵根,淨化了六識,雖說也許佛祖在任何地方都可能悟道,但這菩提樹也因此而沾染了些許與普通樹木截然不同的超凡脫俗的色彩。陳鋒在這棵樹底下納涼睡覺偷懶大概偷了有十來年的時間,要說對這棵菩提樹的了解,也許陳鋒師傅甚至於那位把這棵菩提樹移植過來的祖師爺都沒有陳鋒那麽了解它。
    本來陳鋒也沒想著要專門過來點化這棵菩提樹帶走,畢竟它長得好好地在山峰上麵,要說不舍雖然也有,但總歸可以回來看看,即使過去個十幾年這棵樹可能都不會有什麽變化,但碰巧的是那天老道士把點化之法傳授給陳鋒的時候就是在這棵菩提樹下,也許是緣分,也許是機緣巧合亦或者真的是命中注定,陳鋒便點化了這棵菩提樹。
    要說男人嘛,如果可以的話,終歸是不喜歡帶著一個男人在自己身邊的,雖說有書童這麽一說,但陳鋒說到底還是不喜歡過那種帶著書童到處走的書生的感覺,反倒是帶著個婢女,平日裏衣食住行都有人操辦的富家公子哥的感覺,倒是讓陳鋒很是滿意,畢竟要說起來的話男人終歸是希望身邊有個女人跟著的,和兄弟攜手闖天涯的日子固然是好的,但自己點化過來的生靈都要侍奉自己為主,這要是再帶個狗腿子,可就真的沒意思了。
    bodhivrksa,這是一個梵語的詞匯,意思就是指菩提樹。玄奘法師在《大唐西域記》中曾經有過這樣的記載然菩提樹者,即畢缽羅之樹也,昔佛在世,高數百尺,屢經殘伐,猶高四五丈,佛坐其下,成等正覺,因而謂之菩提樹焉。而“菩提”為梵語“bodhi”的音譯,意為“覺悟”。陳鋒一直對於梵語的音譯不怎麽認同,bodhi這個詞的起始音應該是音博,至於為何和菩提的菩產生關係,實在是搞不明白。
    也正是因此,陳鋒對於自己的第一個小侍女便起名為博音,音者,從言含一,聲生於心,有節於外,謂之音。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或許是因為有些孤獨了吧,師傅不在自己身邊,老道士也不在身邊,家裏的四個妹妹不在自己身邊,就連也許回去的時候就隻間隔了莫約一秒鍾間隔的大河也不在身邊,這份孤獨感對於陳鋒來講就愈發的沉重了。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既然沒有人陪在自己身邊,那麽有個伴的話自然希望有人陪著自己,說說話聊聊天,即使點化出來的隻是個侍女,但自己心裏麵也還是可以將其當做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一個家人就是了。由人心而生則為音,消解孤獨寂寞之情,有所謂之人,有無所謂之人,大概便是如此。
    “主子你怎的突然要唱這個歌來的?前幾不是唱的都是些小曲嗎,哪一個不比你現在唱的好聽啊?”軟軟的聲音徘徊在在陳鋒的耳邊,也衝淡了剛才突發興致唱起那段歎萬世皆空的悲歌所帶來的敗興之感。
    “你怎知你主子我唱這歌是有所圖求而不是隨便唱著玩玩的?”陳鋒笑著問道。
    “主子你可是前算五百年後算五百年的人唉,明明一開始咱們走的是管道要通的是汴京,走得好好的,您非要往小路上拐,我說您不認識路這麽瞎走非得迷路不可,結果您居然七扭八歪的就這麽走到了徐州,要說您沒有點別的心思,我倒是信您自個兒信嗎?”
    “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陳鋒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博音說的確實沒錯,一開始陳鋒的確是走的官道想要直接去到汴京,不過走到一半心血來潮,突然算了一卦,便改道跑到了徐州,就為了一個人,不過這個人想要見到,還有些麻煩。
    “主子主子,您跑過來到底要找誰啊?這麽急急忙忙的。”
    “找一個還沒有出生的人。”陳鋒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至於為什麽,怎麽找,找到之後該怎麽辦,為什麽要找這些問題你就不要問了,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你主子我傳了這道門一脈,就肩負著平衡天機的責任,這神州大地上麵無時無刻不發生著不可思議的事情,有些好有些壞,而你主子我要做的就是讓那些該好的事情好下去,該壞的事情也壞下去,天機莫測,終歸有些許意外不該出現,也終歸會有天機能預見但是卻改變不了的事情,你主子我要做的就是讓這些事情歸回到該有的軌道上去。”
    “主子你說了這麽多雖然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我一點都沒聽懂唉。”
    “你這丫頭,聽懂了也說沒聽懂,罷了,反正這事兒也不橫豎輪不著你操心,跟著你主子我走就是了。”陳鋒揚了揚眉毛,看著跟自己裝傻的博音也就沒繼續說下去,其實博音這麽做也是對的,雖說陳鋒並沒有透露天機,可萬一這天機泄露了,到時候遭罪的可就不僅僅是泄露天機的人了,聽到天機的人也會受到懲罰。
    “主子你不是還要找什麽東西嗎?”
    “我算過了,不急於一時,等到該做的事情做完之後,自然有機會去找我需要找的那些東西,現在急著去找也找不到。”陳鋒搖了搖頭,在這個位麵裏麵,因為有老道士傳人以及天機曆史守護者的這一層身份存在,陳鋒在一些無關氣運的事情上麵還有有關於矯正天機行走路線的事情上都可以稱之為是卦出必應,即使那一次算的目標是為了係統任務裏麵提到過的傳說中的廚具,也不會出現任何的偏差。
    “到了,就是這兒。”陳鋒帶著博音走到了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而且並沒有太多客人前來的酒樓跟前,現在的時間雖然才剛到十一點左右,但算起來也該是吃飯的時候了,可是這酒樓裏卻並沒有多少人,要知道宋朝時候人們的吃飯問題大多都會在酒樓裏麵解決,自己家裏除非是非常貧困,否則是不會由自己親自動手做飯吃的,他們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會落在在外麵的酒樓亦或者是小攤子上麵,因此宋朝的酒樓生意幾乎都算得上是不錯,除非這家酒樓的老板不善經營,亦或是廚子做飯難吃的要死。
    “主子,這家人這麽少,咱們真要在這兒吃嗎?難不成咱們在荒郊野嶺的跑了這麽幾天,您的口味突然降低了?咱們又不是沒錢吃飯。”博音一把拉住了陳鋒的袖子,老大的不情願,這段時間跟著陳鋒嘴巴倒是給養叼了。
    “你主子我什麽時候就為了省錢然後帶你去個難吃的便宜地方吃過飯?我怎麽不知道咱們這麽缺錢啊?別廢話了,我要找的人就在上頭坐著呢。”陳鋒用手拍了拍博音的腦袋,而後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慢慢的走進這家酒樓。
    “哎喲,爺您幾位?”店小二看見陳鋒進來,趕緊上前招呼。
    “兩個,樓上還有空地方嗎?”
    “有有,兩位樓上請。”小二殷勤的將陳鋒他們引到二樓找位置坐下,“兩位吃點什麽?我們大師傅的蔥燒孤雁那可是我們這兒的一絕。”
    “成吧,那就來一份蔥燒孤雁,然後再隨便上兩個葷菜,湯就不必了。”陳鋒隨手從懷裏掏出一吊銅錢丟給小二,“看著上,不夠再說。”
    “得嘞,爺您就瞧好吧。”小二接過銅錢,轉身下樓去了。
    “主子?”博音看著一臉神秘的盯著一個獨自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上的男人的陳鋒,有些好奇的說道,畢竟無論何時這麽盯著人看也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有趣。”陳鋒嘴角微微一翹,“雖然我有辦法算出來我們可以在這裏搞定我想要搞定的那件事情,不過我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順利。”
    陳鋒從懷中掏出一張有些褶皺的符紙,這張符紙無論從哪種角度來看都顯得異常的粗糙,即使不仔細看也能夠發現上麵有些許的顆粒凸起,這種粗製濫造的紙張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上麵用朱砂跟鬼畫符一般隨意塗抹了兩下,大致上如果有任何一個沒什麽本事的道士拿這張符紙去招搖撞騙的話,要是有哪怕一丁點的成功率那都是出了鬼了。
    這張符紙是陳鋒從前幾天遇到的一個真正的招搖撞騙的假道士那裏弄來的,不過也許那個老騙子真的有幾分看人的本事亦或者是真的僅僅隻是運氣好而已,居然在一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上了當時心情正不怎麽好的陳鋒主仆二人,而因為某些事情心情正煩躁著的陳鋒自然出手懲戒了一番那個老騙子,順手把他騙飯吃的家夥事兒給拿走了,而這張看起來異常的粗製濫造的符紙也是那時候陳鋒順手牽來的戰利品。
    “這位閣下,我觀你今日似有喜事降臨,但喜事中隱有黑氣伺伏,恐有生變,還望這位閣下多加小心。”陳鋒拿著那張符紙走到那個一直獨坐在窗口位置望著窗外的男人跟前輕聲說道,不過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那個男人的表情是不是生氣,也不在意那個男人想要說些什麽,而是繼續自己的言論,“這位閣下你在未來幾天之內妻子必會為你誕下一麟子,此子天性聰慧,未來必成大器,但你自己要小心,這道符紙贈予你防身之用,若在未來你我能夠再次相遇,你大可以向我測問運勢,你的兒子對於我的這份承諾依舊有效。”
    說完陳鋒便將手中的符紙放在桌上,而後頭也不回的朝著自己的桌子走過去,從起身過去無視博音的驚訝與尷尬直接放棄徐徐圖之之類的想法跑到那個陳鋒想要找的男人身邊說出那番話,到放下符紙頭也不回的離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麵繼續大吃大喝,這期間僅僅過了不過二十秒的時間,可是就是這二十秒足以讓陳鋒完成位麵意誌交代下來的兩件有關於天機被修改的事情,而且陳鋒很確定自己已經完成了讓世界線重新回到正規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