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萬民願力與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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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之犬!
    “所有我提到過的都準備好了嗎?”陳鋒輕輕地擦拭著手中的斬仙劍對著門口一直靜靜站立等候的太常寺寺卿說道。
    “回大人的話,都已經準備好了。”
    “恩,一個月前我讓翰林院謄然後讓錦衣衛快馬加鞭送到各地的東西送達到了嗎?”
    “回大人的話,在七天以前就都已經派人快馬加鞭給送過去了,同時也按照大人的吩咐,讓各地的民眾都按照要求,將祭文一一的背誦好了。”
    “很好,我讓光祿寺準備的祭品準備好了嗎?還有我同時讓太醫院準備的藥品弄好了嗎?”
    “回大人的話,全部都準備妥當了,也都按照大人的吩咐按照特定的順序擺在祭壇上麵了,現在萬事俱備,隻等大人您上去開壇做法,斬斷龍脈了。”
    陳鋒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站在門口的太常寺的寺卿可以離開了,現在時間距離正午還有大概不到一個半時辰的功夫,說時間長實際上也不算長,但說短卻也不是很短暫,因為這一會兒陳鋒還處於一個沒什麽事情做得境地,因此隻能一臉無聊的去不斷地擦拭那把實際上根本就不需要擦拭的永遠不會染上汙穢和塵埃的斬仙劍。
    紫禁城門口一座早已搭建多時的祭台被無數忙忙碌碌的太監宮女包的滿滿當當,陳鋒提前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開始吩咐工部按照他的要求搭建這個隻使用一次的祭台了,這兩個多月的時間,整個祭台就直接硬生生的堵在紫禁城的正南方向,也就是所謂午門的門口,不允許任何人從這裏經過或者進出,違令者全部斬殺,就連皇子的人馬也不能例外。
    紫禁城是應天府的最中心,自從朱元璋在陳鋒的建議下遷都南京之後,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從無到有一點點的將其建立起來。整座紫禁城共有六個門,左右兩個名為左掖和右掖,其餘東西南北四個門中,除了南門被稱為午門,剩餘的三個門都是方位後麵順添一個安字。整個應天府分為三套,最中央的是紫禁城又叫做宮城,外圍被稱之為皇城,最外圈被稱作京城。
    陳鋒這次選擇將祭台搭建在整座應天府的最中心,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直接借用到大明朝的國氣朝綱,隻要開壇做法,搭配上道門秘傳的道術,必然能夠引動真龍之氣,到時候就如同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一般,裹挾著朱元璋本人的真龍之氣必然能夠強行牽扯整個大明朝的國氣國勢,如此一來即便正麵碰上龍脈也不會有絲毫的頹勢。
    更何況陳鋒在昨天晚上和趕過來與自己夜談的老道士那裏得到了最為重要的情報,同時也是能夠影響他目前決定的信息,龍脈已經不再是一種死物,而是擁有自己靈魂和意誌的生命體,隻不過這個生命體並沒有自己的固定形態,同時也被天道牢牢地壓製在地底,終生不得脫困而出,隻能艱難的據守著九州結界。
    因此隻要陳鋒能夠找出龍脈本體的意識,順利的和它產生溝通,那麽就能夠順勢用出道門傳承中的點化之術,助其脫困,到時候就是困龍升天的局勢,魂體分離,隻留下簡單而臃腫的龍脈靈氣作為軀殼,隻能憑借自己的本能行事,甚至連調用龍脈本身所擁有的靈氣源泉都變得異常困難,那時候別說斬斷龍脈,就算是將其強行收納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距離午時還有多久?”陳鋒推開門,問一直靜立在門口的太監道。
    “回大人的話,現在距離午時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太監恭敬的回答道。
    “差不多了,吩咐下去,隨我動身。”陳鋒點了點頭,心裏默默估算了一下時間的長短,這一次可沒有機會給他再偷懶提前念誦開壇咒語了,隻有將所有儀式完全的做好做完,才能達到最終和九州結界以及龍脈相抗衡甚至壓倒對方的結果,隻要稍微偷懶減少了某一個步驟,就很有可能一步錯步步錯,使得最終的結果南轅北轍。
    紫禁城內是不允許騎馬的,這一點一直到清初的時候才有所改觀,雖然朱元璋本人想要為陳鋒破一次例,但是依舊被陳鋒拒絕了,本來陳鋒就是一個不怎麽喜歡擺排場的人,對於騎馬之類的事情也不是很擅長,平日裏來去陳鋒都是用的千裏神行符,和瞬移沒什麽兩樣,偶爾不用符籙出門,也都是走著走撐死坐坐馬車,現在為了保留體內的法力不舍得動用千裏神行符了,但這點距離依舊不需要騎馬過去,甚至連馬車都不需要,與平時一樣慢慢踱步過去就足夠了。
    “京城內部的民眾都吩咐下去了嗎?”陳鋒站在祭台前,整理了一番提前更換好的華服,對著身邊一直候著的太常寺的寺卿問道。
    “已經提前通知過了,今天所有的百姓都會呆在自己家裏,足不出戶念誦大人您提前交給我們分發下去的咒文,同時我們也已經告訴過他們,今天正午無論出現如何的天地異象也絕對不能出門,更不能將嘴裏念誦的咒文停下,同時毛大人按照皇上的吩咐,調動了京城內部所有的錦衣衛,將大街小巷所有的地方全部監視起來,保證大人此次萬無一失。”
    “很好,下去吧。”陳鋒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斬仙劍抽出,劍鞘背在背上,牢牢地係好,“讓那些太監宮女都下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萬一波及到了就不好了。”
    陳鋒提著斬仙劍,等到所有的無關人等全部撤離之後,才慢慢地一步步走上祭台,此時距離正午午時還有不到一刻的時間,留給陳鋒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已經足夠充足了。
    “天地自然,穢氣消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恒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殺鬼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鬼廷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
    陳鋒將斬仙劍向上一拋,隨著念誦出的咒文的第一個字,斬仙劍便被隨之不斷向上湧來的靈力維持住,保持著一個劍尖朝上,和地麵呈垂直的狀態,隨著咒文的不斷誦讀,陳鋒的靈力開始遍布在整個祭台之上,一邊發揮著咒文本身應該發揮出的效果,一邊維持著斬仙劍懸空的狀態不變,陳鋒嘴中蹦出的每一個字都會讓劍身微微顫抖,似乎是在和咒文產生共鳴。
    這一次開壇做法,陳鋒並不需要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要先念誦淨壇所需的法咒,因為這一次的祭台是已經提前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進行搭建,所有的法咒都被陳鋒吩咐京城裏的能工巧匠一絲一毫都沒有偏差的雕刻在祭台之上了,而陳鋒唯一需要做得就隻有老老實實的把淨心、淨口、淨身、淨三業、淨天地的五淨咒給念誦完畢就可以了,由於這次的符紙隻是起到了一個很微小的輔助作用,因此勅紙、勅水、勅硯、勅筆、勅墨的這有關符紙的五勅咒就完全不需要了。
    “玄元一氣,無極之先,太始太乙,含象九天,開明三境,萬化大千,至今治禦,統承前賢,三才合德,九氣同元,消除災劫,普度群仙,誦之萬遍,福祿綿延,吉祥萃泰,永保遐年,謹遵普化,道德成全。”陳鋒右手比成劍指,朝身前的地麵一指,斬仙劍便隨之應聲而落,劍尖朝下,整個劍身全部沒入到土地之中。
    斬仙劍是殺伐之劍,同時也是皇道之劍,大位麵意誌為了證明朱元璋是真命天子而向陳鋒賜下這把神劍,因此這把劍雖然有一半代表著天子的殺伐之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可另一半卻代表著真龍之子,浩蕩皇威,天下臣服,國運昌盛,這把劍內分陰陽實際上就是代表了作為天子的朱元璋本身所具有的兩麵性,所以此時此刻陳鋒用它作為引出應天府腳下所蘊含和埋藏的大明朝的國運國勢那是再好不過了。
    “天皇天皇,普化十方。無禱不應,無求不祥。釀陽醞陰,萬古乘光。順吾者亨,逆吾者亡。玉文寶篆,誦之吉昌。司命守護,不得隱藏。”陳鋒繼續念誦著咒文,手中同時配合著不斷變換著手印法訣,一道道由靈力形成的符籙不斷地朝斬仙劍湧去,逐漸的將其向上托起,陳鋒每念誦一句咒文便有一道符籙向地下衝去,隱沒帶地表,這些符籙仿佛發動機一般,不斷地嚐試著將斬仙劍從地下拔出來,但嚐試了許久也僅僅隻能將斬仙劍拔出一小部分。
    陳鋒皺了皺眉,從袖口掏出一張符紙貼,隔空將其飛在劍柄之上,嘴裏開始念誦起另外的咒文“玄元始炁分,清華開洞神。靈風回太和,玉音攝流精。堅剛明一悟,倏忽超三乘。寂寂無色根,永劫奚漂沉。胡能精修持,究竟登玉清。一炁胎無極,先天先地根,洞虛含造化,恭肅候神明,月吐白毫相,雲裩赤色門,天潢隨轉運,地輦不留停,德合三元理,功傳九子經,巍巍真父母,鬱鬱古經文,至道包玄妙,真人體至誠,虔心能感格,萬古署長生。”
    每一句被陳鋒念誦出來的咒文都仿佛被具象化了一般,不斷地化作實體的字符,在空中悠悠的飛舞著,而後自由的組合並且轉變成為一團散發著耀眼光華的符咒,這些符咒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潛入地底,拖著斬仙劍向上攀升,而是隨著陳鋒的動作化作一隻巨手,順著陳鋒貼上去的那張符紙,嚐試著將整把斬仙劍從地麵上提起來。
    將所有咒文念誦完畢,陳鋒默默運起靈力感受了一番,而後猛然喝道“給我,起!”
    隨著陳鋒仿佛陳述事實一般的話語,被咒文所組成的巨手緊緊握住的斬仙劍便被陳鋒生生的從地麵中拔了出來,同時隨之拔出的是一條散發著一種華貴而不可思議光芒的巨龍,此時的斬仙劍的劍體被陳鋒用靈力放的無比巨大,巨大到甚至給人一種似乎能夠遮天蔽日一般的感覺,斬仙劍的光芒被這條隨之一起出現的巨龍所散發的光芒完全的遮蔽了,如果有任何除了陳鋒以外的人看見這兩項對比的光華,恐怕心中都會冒出一句話——螢火豈能與皓月爭輝。
    這條巨龍就是整個大明朝的國運國勢的具象化,此時朱元璋剛剛建立大明朝,未來還有長達近三百年的時間可以供其揮霍,現在還是大明朝最輝煌最開始的時候,作為國運體現的巨龍自然是通體散發著逼人的光華,沒有任何的東西能夠遮蔽它的存在。
    巨龍不斷地盤旋圍繞在斬仙劍的劍身上麵,雖然盤著,但卻一點都沒有損失哪怕是一丁點的威嚴,反倒因為劍身的對比凸顯的愈發的威武和強盛,大明朝的國運此時此刻就寄宿在陳鋒的這把斬仙劍上麵,如果出現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意外,讓這條巨龍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損失,那麽每一點損失都會讓大明朝提前走向終結,同時也會如實的反映在與之相對應的皇帝朱元璋的身上。
    “午時已到!隨我念誦咒文!”陳鋒手持法印,大喝一聲,通過早已在全國上下每一個地方布置好的千裏傳聲符,將自己的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真皇人,按筆乃書;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天清地平,日晶月明;黃庭捧出,金簡玉文;千真千聖,六甲六丁;萬靈朝拱,一氣相承;兀兀黃轝,騰騰素雲;琴心三疊,天樂九成;誦持不懈,跨鳳超升。”
    嗡嗡作響的誦讀聲瞬間合成同一個聲音,在一瞬間便響徹神州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陳鋒此時念誦的咒文實際上隻是為了能夠通過咒文,將萬民的願力集合起來,憑空添在大明朝的國運之上,這樣到時候在斬斷龍脈還有劈開九州結界的時候就不會對其產生太大的損傷,同時還能依靠著萬民願力將隱藏起來的九鼎以及龍脈意誌搜尋出來。
    陳鋒感受著不斷朝自己湧過來的萬民願力,神魂仿佛能夠飛上天空一般,但僅僅經過了兩三秒的時間,陳鋒便從這種飄然若仙的狀態醒悟了過來,在這種狀態之下的陳鋒固然能夠洞察天地,看見的都是平日裏這大位麵意誌能夠看見的東西,但是時間久了,恐怕就會被強行和大位麵意誌並在一起,無法掙脫,即使僥幸脫離可能也會留下眼高手低的後遺症,從此修為難以寸進。
    但是這種狀態陳鋒不得不進,因為隻有進入了這種狀態之中,他才能夠順利的在一瞬間找到九鼎的位置,而後通過術法將其攏在一起,同時也隻有這種狀態下的陳鋒才能順利的將潛藏在地底最深處的那個微弱的龍脈意誌搜尋出來,最重要的是,在這種狀態下能夠洞察一切的陳鋒方可揮出他早已計劃好的三劍,也是最多能夠揮出此時的斬仙劍的次數。
    “找到了!”陳鋒雙眼微閉,神魂放空,如同神遊天外一般,趁勢揮出了他的第一劍,一道肉眼可見的璀璨光華從斬仙劍中迸發出來,氣勢恢宏宛若流星,那一刻整個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了那道從斬仙劍中揮灑出來的劍氣,耀眼且震人心魄,劍氣的飛行速度很慢,任何人隻要抬頭就能夠看得清,但卻又飛的無比快速,讓人產生一種顛倒錯亂的感覺。
    天地之間突然變得悄無聲息,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發出哪怕是一丁點的聲音,在那一刻,維護了神州大地千年的九州結界被陳鋒一劍劈碎了,而九鼎也結束了它長達幾千年的重任,恢複了自己的自由,不過由於陳鋒的此時的意誌,九鼎也沒有選擇費離開陳鋒的身邊,而是變化縮小最終變成一個精巧的小鼎,圍繞在陳鋒的身邊。
    陳鋒沒有絲毫的留戀和遲疑,也沒有哪怕一絲的停頓和後悔,在神遊天外的劈出第一劍之後,緊接著心隨意動,靈力化作的巨手抓住斬仙劍,朝著地麵的最深處揮出了第二劍。
    這第二劍卻和第一劍完全不同,如果說第一劍是玄鐵劍法,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話,那麽這第二劍就是百鳥朝鳳極盡恢宏與華麗,這道如同鋒銳的刺刀一般的劍氣才空中就不斷的開始分裂,一變二,二變四,等到落入地麵的那一刻起,這些劍氣就已經被分裂到足以覆蓋整個神州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道被分裂出來的劍氣都好像一把迷你的斬仙劍一般,除了沒有在上麵圍繞著的大明朝國運之外,剩餘的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吟!”
    一道悠長的龍吟從地底深處響起,似乎像是痛徹心扉,撕心裂肺的掙紮,但是仔細聽來卻又仿佛帶著一絲絲的解脫和放鬆,劍氣在地底不斷地穿梭著,隨著陳鋒的控製逐漸將龍脈攪得支離破碎,每一條龍脈都被打成細碎的靈氣團,被不斷地分解最後融入到正片神州大地的泥土裏麵,自此之後,神州大地將再無龍脈一說,此後即使靈氣匯聚產生的也僅僅隻是有型無神的偽龍脈罷了,因為真正的龍脈從此以後將不再出現。
    陳鋒的左手微微一握,一點微弱的光華被陳鋒從遠處吸附到了手掌心,這一點就是龍脈本身所產生的意識,一絲絲微弱的真靈,雖然不知幾千幾萬年過去了,龍脈的意識一直都呆在昏暗的地底,暗無天日無人陪伴之下,實際上是沒有任何記憶的,因此即使過了這麽多年,龍脈的意識一直都是如同螢火蟲一般微弱,找尋起來自然是麻煩至極,不過還好陳鋒做到了。
    “斬龍事畢,龍脈已斷,此後天人永隔,天門關閉,人鬼殊途。”陳鋒歎了一口氣,右手一帶,朝天空中揮出了自己的第三劍也是最後一劍,隻見一道巨大的光柱通天而起,陳鋒知道這就是天門的具象之物,自己的最後一劍隻要揮出就必然會將其斬斷,從此之後,這天地之間的靈氣就將開始逐漸稀薄,最終走向完全找尋不到的境地,同時日後唯一能夠和人界有所聯係的地界就隻剩下地府了,仙界自今日起將對人界永久的關上大門。
    陳鋒歎了口氣,將圍繞在自己身邊久久不願散去的靈氣打散,對著站在自己身後努力適應自己新的身體的兩人問道“玖月我就這麽把你守護了這麽久的結界打破,你會恨我嗎?”
    “不會,因為不被打破我就變不成玖月,所以也談不上什麽後悔,畢竟被分成九份,每天隻能呆在一個地方的感覺並不怎麽好受。”玖月淡淡的說道。
    “那玲瓏呢?我將你斬斷你不會恨我嗎?”
    “你斬斷的是龍脈,我是玲瓏。”
    陳鋒望著遠方,久久無言,站了好一會兒,才對著身後的兩人道“那我們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