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魔性的神酒與莉莉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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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之犬!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陳鋒虛扶了一下眼鏡,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一屁股坐在噴泉邊緣的石台子上麵,掏出平日裏在地下城內刷怪時候看的書籍,認真的閱讀著。
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也是陳鋒和莉莉約定好的第三天,第一天陳鋒帶著莉莉在地下城中賺取了大量的金錢,第二天莉莉向陳鋒請了假,說自己眷族要進行集會,而現在則是第三天,同時也是陳鋒計劃中最重要的一天,以及徹底結束所有事情的一天。
今天早上一大早,陳鋒就如同約定的時間那樣,特意提前來到了巴別塔的正門口,還是在那個噴泉那裏,隻不過與昨天完全不同的是,莉莉在超過了約定的時間之後,依舊沒有過來,而且在陳鋒等待了半個小時之後,也依舊看不見她的影子。
看著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冒險者與一個個背著巨大的背包的支援者互相結伴的從那裏路過,卻沒有一個多做停留,直接往那高聳入雲的巴別塔的底下入口走去的樣子,陳鋒想了想,心裏自然有了計較,如果是換做第一天的話,陳鋒自然會理所當然的認為莉莉是放棄了自己給她的機會,但是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陳鋒堅信有了賺錢的希望,莉莉應該不可能自願放棄這份唾手可得的希望的,那麽她不來的原因也就隻有可能是一個了。
並沒有像是原來說好的那樣,陳鋒在等不到莉莉之後,就會自己立刻離開這裏,這一次,陳鋒選擇了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沒有看完的書籍,偶爾和過來打聲招呼的熟識的冒險者寒暄一下,約定下次出售煉金物品的日期,同時約定好,一定抽出時間幫對方製作合適的煉金武器以及輔助的煉金道具,就這樣,陳鋒在噴泉那裏一直等了莉莉大概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陳……陳鋒大人?!”背著巨大的背包的小人族少女睜大著圓圓的眼睛,用飽含驚愕與不解的眼神看著陳鋒坐在那裏的身影,“為什麽您會在這裏?”
“我在這裏的理由有很多。”陳鋒輕輕地手中的書籍合上,用書簽做好標記方便下次取看,而後將其隨手塞進袖口裏的係統空間裏麵,抬起頭凝視著莉莉的眼睛說道,“首先我很閑,所以我可以毫不顧忌的浪費時間在這裏等你,其次我覺得你應該不會無故缺席,所以我選擇了相信你,事實上我也沒有想錯,最後我覺得我應該在這裏等你,就這麽簡單。”
“可是您不是說過,如果莉莉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趕到這裏的話,您就不會繼續等待莉莉,而是直接進入地下城中進行冒險的嗎?”莉莉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勉強和無奈了,“您真的不需要特意等待莉莉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過來的。”
“那個時候,我們之間撐死隻能算是見過一、兩次麵的人而已,雖然眼熟不過也僅僅隻是個陌生人罷了,沒什麽特別的可以稱道的關係,不過由於很多意外的情況,同時也因為你是一個看上去有故事有苦衷的人,所以我選擇了相信你一次,才選擇給了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自己不把握住這個機會,那我也不會再繼續插手下去。”
說到這裏,陳鋒停頓了一下,有些感歎的望了望天,而後繼續看著默然不語的莉莉說道“實際上就目前而言,我已經充分的涉及到了你的事情,那麽,既然選擇了參合進去插一腳,沒有做到底就直接選擇放棄的話,豈不是太虧本了些。”
“充分的涉及到了莉莉的事情?”莉莉眼眸一閃,臉上那逞強般的笑容卻依舊存在,“陳鋒大人的話,莉莉聽得不是很懂呢,您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你說你聽不懂也沒有關係,現在你聽不懂,以後你也必然能夠聽得懂,沒什麽這不重要,不過比起這個來,莉莉你是否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何選擇遲到呢?還有對於遲到這件事情,你有沒有什麽想要對我說的事情呢?”
“……對不起。”莉莉沉默了片刻,低下頭去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是莉莉遲到了,的確是莉莉自己的錯誤,還請您原諒,至於遲到的理由,莉莉隻能說是很碰巧的,被眷族裏的一些小事情給耽擱了一下而已,隻是一次意外罷了。”
“是嘛?”陳鋒玩味的笑了笑,“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剛才的理由隻是現場在這裏給我編造的呢?為什麽我總是覺得你根本就沒有想好遲到的原因,同時也根本沒有遲到的原因,隻是在故意遲到,期待著我能走掉,放棄繼續跟你組隊呢?”
“您實在是說笑了……”莉莉一臉勉強的笑著說道,以至於使她的聲音都有些走形了,“莉莉怎麽可能會放棄跟著陳鋒大人您一起,這麽輕鬆的就能夠賺大錢的集會呢?”
“可我覺得咱們第一天賺取的錢一點都不算多啊?比起你們蘇摩眷族的產業來說,那可真是差遠了吧?畢竟一天下來也就隻有幾百萬法利而已,你們蘇摩眷族隨隨便便拿出一瓶失敗品出來,就能夠堂而皇之的賣出五十萬一瓶的天價,和我這個比起來那個不應該才是真正的賺大錢嗎?”陳鋒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莉莉一字一句的說道。
“陳……陳鋒大人您的情報可真是靈通呢……居然連市麵上流通的蘇摩眷族的酒是失敗品這件隱秘的事情都能知道。”莉莉低下頭麵色沉重的說道。
“嘛,隻是從一個合作夥伴那裏得到的道聽途說罷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陳鋒笑著示意莉莉坐下來,而後從係統空間中抽出一瓶早已經準備好的,從烏拉諾斯神那裏弄來的神酒,“那麽想必這瓶神酒應該也是真貨了吧?怎麽樣?要不要幫我品鑒一下?”
“您……您在開什麽玩笑……”莉莉有些慌張的本能般後退了幾步,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泛起了一陣不想的預感,盯緊了陳鋒手中的酒瓶子,流露出一絲絲的害怕與驚恐的神色。
“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來都不開玩笑。”陳鋒笑眯眯的說著,伸手將那瓶神酒的酒塞打開,僅僅隻是一瞬間而已,一陣仿佛真的能夠通過肉眼直接看到的香氣便從那並不起眼的酒瓶口如同噴泉一般,洶湧的噴濺出來,彌漫在了整片區域內,那是一種跟其餘酒類的香氣完全不同的甘甜的酒香,如同花瓣的芬芳,又如同水果的甘美,同時仿佛還摻雜了烈酒的醇厚,以及糧食的豐美,在聞到這股酒香的時候,整個中央廣場裏,幾乎所有的冒險者都在瞬間將目光轉了過來。
周圍,那些以巴別塔的地下城作為目標的冒險者與支援者通通都下意識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臉上都多多少少的浮現了些許的紅潮,現在他們也僅僅隻不過是因為陳鋒打開了神酒的瓶子,稍微聞到了些許的酒香而已,這就已經足以讓這絕大部分人便產生了醉意,當然了,這種醉不是指醉醺醺的那種醉,而是跟烏拉諾斯神描述過的那樣,仿佛連心都醉了。
但是與周圍那些在一瞬間便表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的冒險者們完全不同的是,莉莉在聞到那股子特殊而複合的酒香時,原本就很白淨的小臉瞬間就唰的一下,變得一片慘白,有著這種程度的醉人酒香的酒,莉莉隻在一種酒的身上聞到過,那就是蘇摩眷族裏的主神以人之手近似於擁有神秘的發展能力的奇跡般的製作方法釀出來的神酒,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但也正是因為這股子醉人的酒香,讓莉莉在一瞬間慌張到大驚失色的地步,已經到了這一步,親自聞到了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之後,這下子,莉莉再也不會懷疑陳鋒說過的話了,陳鋒手中的那瓶不起眼的酒,真的是出自蘇摩神之手的神酒。
“如何?要不要喝一杯?你應該是喝過蘇摩神的神酒的吧?”陳鋒將手中的神酒輕輕的倒入一個小小的高腳杯中,稍微搖晃了一下,將其拿在莉莉的麵前,盯著莉莉的臉龐的眼神越發的深邃了,仿佛在一瞬間就可以完全將其貫穿並且燃燒殆盡一般。
看著眼前的那杯顏色仿佛猩紅的鮮血一般,充滿著別樣的邪惡誘惑感的神酒,莉莉的世界中仿佛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整個世界如同陷入了黑白一般,唯有陳鋒手中的那杯神酒擁有著不同的紅色。這一刻裏,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如同陷入了靜止的狀態中一樣,讓莉莉感覺連心跳都停止了,聞著那令人頭暈目眩的酒香,凝視著那如讓人著魔一樣反射著美麗的色澤的神酒,莉莉隻感覺整個人都在往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沉浸而去。
“不……不……不要!我不要喝!”
與周圍的冒險者的表現截然相反的是,莉莉在麵對著那杯對她而言充滿了誘惑力的神酒的第一反應,除了驚慌失措的害怕以外,居然是奮起反抗,將其直接打翻在地,展現出了極大的抗拒心理,就好像沾染了毒之後戒毒成功的癮君子,再次麵對誘惑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絕對不是再吸一口,而是會慌張到直接逃開。
將那杯神酒打飛之後,莉莉如同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癱坐在地上,汗流滿麵,整個背後全部都被冷汗打的濕透了,不斷地喘著粗氣,眼神空洞一臉失神的凝視著前方。
從頭到尾,陳鋒除了遞給莉莉那杯酒,將神酒擺放在莉莉的麵前之外,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來幹擾莉莉的想法和做法,為的就是來確認,莉莉到底心裏是怎麽想的,還有她為什麽要籌集這麽大的一筆資金,到底是因為神酒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你在害怕?但你到底是害怕神酒?還是害怕神酒帶給你的一切呢?”陳鋒居高臨下的望著連連向後退去,將自己的身體依靠在噴泉的石台上,才能勉強保持不躺下的姿態的莉莉,低聲問道,“回答我吧,莉莉,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莉莉嘴唇哆嗦著,抬起頭,一張慘白的臉上掛著仿佛快哭出來一樣的表情,哽咽出聲“求求您了,莉莉不想再喝這種酒了,真的不想了……”
看著莉莉明顯的反應,陳鋒至少終於能夠在心裏麵放下心來,確認到一個正確的信息,莉莉的的確確是在害怕神酒,害怕神酒所帶來的一切,而不是像那些其他的蘇摩眷族的成員,瘋狂的追求著神酒的美好與誘惑,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成為神酒的奴隸,宛如野獸一般失去所有的理智,被那份沉淪的快感所支配,自願沉溺其中永遠無法自拔。
莉莉的確不是因為沉浸於神酒的快感中無法脫身,這麽瘋狂的想要籌集數量恐怖的巨額財產,並不是因為想要去重新喝下神酒,而是有著其他的目的。
按照烏拉諾斯神的敘述來看,蘇摩的神酒雖然有讓人心沉醉的作用,可那終究也隻是酒而已,即使喝醉了,遲早還是會醒過來的,但是,在蘇摩將神酒當成獎品的情況下,他的眷族的子民們在品嚐神酒以後,很有可能會變得無比的瘋狂,然後為了能夠再一次品嚐到那能夠迷惑人心的神酒的味道,不顧一切的去湊錢,墮落為神酒的俘虜,最終淪落成了金錢的奴隸,隻要陷入到這個死循環當中,不要說有一天能夠成為lv2了,估計一輩子可能都無法擺脫神酒的誘惑了吧。
能夠擺脫神酒的魅惑的隻有兩種人,第一種是成功的升上了lv2的冒險者,升級之後就能夠依靠本身的屬性的增強,大大的提升神酒帶來的具有魔性魅力的誘惑,而另一種則是在千方百計下都無法賺到足夠的金錢,得不到作為獎品的神酒,久而久之便隨著神酒的效力的過去而清醒過來的人。莉莉曾經對陳鋒坦言,雖然是氣話但依舊有著足夠的指向性,她並沒有作為冒險者的才能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她本身能力的不足,可能還有一部分天賦的限製,最終才導致莉莉選擇成為專業的支援者的。因此綜合而言,莉莉能夠抵抗神酒的可能應該可以確定就是後者了。
“你明明都已經擺脫了神酒的魔力了,為什麽還要那麽不惜一切的籌錢呢?”陳鋒伸手將莉莉拉了起來,將其抱在噴泉的石台上坐下,而後自己也坐到她身邊,直視著莉莉的麵孔,歎了口氣問道,“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的理由,跟我說一下吧。”
“莉莉隻是想用大筆的金錢做為交換條件,求蘇摩神讓莉莉脫離眷族而已。”興許是因為神酒的緣故,讓莉莉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對於陳鋒的防備心理,帶著抽泣的聲音,低聲說道。
“果然嗎?”陳鋒點了點頭,和自己設想的一樣,莉莉確實是因為想要脫離眷族才這麽做的,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歐拉麗的冒險者必須要加入到眷族當中,這是肯定的,對於冒險者來講,說的難聽一點,他們就是神的眷族裏的所有事物,基本上就可以算是主神的私有財產,就如同奴隸社會的奴隸一般,隻不過他們擁有著達到條件就能夠脫離這個眷族的自由罷了。
一旦加入了哪個神的眷族,那除非主神同意,否則,若是擅自脫離眷族的話,得不到能力值的更新,無法繼續提升自己的等級和屬性都算是小事,很有可能會因為這份自作主張而使自己成為眷族的黑名單上的人物,被眷族進行通緝追捕,這才是真正的大事。
對於這種擅自離開眷族的人,別的眷族裏的主神也基本上不可能選擇收留他的,畢竟在整個歐拉麗,神明之間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係,互相之間相處的雖然有鬥爭,但那都是被允許的,說實在話小打小鬧罷了,總要給個麵子。
對於冒險者來說,在沒有先前所屬的眷族的主神同意的情況下,別的神是沒有辦法將神血滴進已經擁有了其餘神的恩惠的人的體內,進行能力值的更新的,同時由於有過擅自離開之前的眷族的前科,誰都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又擅自背叛了眷族,獨自離開。因此,這種人通常都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說不定隻能流落街頭,沒有人會願意收留,也正是因為如此,莉莉才會想通過湊齊讓主神心動的東西作為交換條件,來換取主神的同意吧?
在此之前的韋爾夫?克洛佐雖然選擇了脫離自己的眷族,但是一來赫斯緹雅和赫菲斯托絲之間的關係實在是鐵的不行,兩個眷族之間的關係也算是互通有無,不分彼此,因此脫離赫菲斯托絲眷族,改而加入到赫斯緹雅的眷族,對於赫菲斯托絲神本人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畢竟此時的韋爾夫?克洛佐已經將自己打造魔劍的能力封印不再打造魔劍了,在眷族中也算是相當孤僻的一個人,赫菲斯托絲還不至於卡著她不讓她離開這裏。
更何況當初韋爾夫和赫菲斯托絲說得很清楚,在她眼裏,貝爾就是她妹妹的化身,在見麵的的第一天,韋爾夫心裏就有這種感覺,因此赫菲斯托絲也很容易就能看到韋爾夫的決心,這種時候若是再不答應的話,就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對於赫菲斯托絲神來說,她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對待自己的子民也非常的好,大家也都很團結,韋爾夫的離開也相當的好聚好散,大家還給她開了一場送別會,赫菲斯托絲神也沒有什麽額外的要求,但是蘇摩神可就不一定了,畢竟,蘇摩最想得到的就是金錢,因此他的成員想要離開眷族的話,必須要上交大量的金錢也是能夠被理解的吧。
“那麽,你為何想要脫離蘇摩眷族呢?終歸是要有個理由的吧?”陳鋒歎了口氣,盯著莉莉麵色依舊慘白的小臉,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畢竟蘇摩眷族再怎麽不好,大不了不喝那個神酒就是了,也不至於因此而選擇逃離蘇摩眷族吧,除非莉莉在那裏受到了非常不公正的待遇,比方說被人欺負什麽的,畢竟聯想到前幾日陳鋒看到的那幾個人影,也能夠猜出來一些大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