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土匪"不是"土匪” "官兵"不是"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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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匪也分很多種,比如慣匪、義匪、兵匪、外匪、政匪以及山匪等等。1922年,路過東州平原路家寨的,歸屬於義匪和兵匪的混合,當時也稱為流匪。他們本是常駐東北地區的匪群,有一次為搶奪俄羅斯長毛子50多杆長槍,被盯上了,為躲避俄羅斯長毛子和當地軍閥聯合的圍剿,無奈隻好從東北向南逃竄,打算經東州轉移到西北地區。在奔襲中,他們也一直保持東北匪的慣性,搶奪一個地方時,先放箭示警,然後再放馬過來,又稱為“響馬”,隻不過他們隻搶豪紳大戶,不傷平民百姓。
    土匪招兵買馬的消息傳遍整個小村莊,村民頓時炸開了鍋,紛紛向族長討要主意。族長深思了一會兒,說道:“平生第一次遇見如此講究的土匪,是福是禍還不好說,還請各位村民自行決定。”
    路洪水的父親,無奈的說道:“近年收成欠佳,6個孩子已經餓死兩個,剩餘的留下來還會繼續挨餓,如果能夠吃飽飯,我願意讓我的孩子都去加入他們。如果他們不嫌棄我年齡大了,我還願討口飯吃呢。”
    另外一些膽大的村民,拉著自己的孩子,來到壕溝邊,生怕錯過了人生機遇。首領威震山水上飛,正色的說道:“我們選拔的人員,一要能讀書識字,習過孔孟之道;二要身強力壯,最好會幾把式。”
    路家寨素有尚武風氣,習武之人如過江鯉魚,雖不正宗但也能有模有樣的練兩下,隻是讀書識字不多,很多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一些村民見招兵買馬條件如此苛刻,無奈的搖搖頭,失望的離場而去。
    在縣衙保安團,張團長威風凜凜的問道:“土匪來了多少人?多少杆槍?”
    來人便說:“小民按照族長的交代,尋求救兵,沒顧及人數和槍數,隻見黑壓壓的一大片,懇請張團長救村民於水火之中,事後必有重謝。”
    張團長說道:“保一方平安,是我保安團的職責,不用客氣。待吃過午飯,我帶隊剿匪,還你方安定。”
    來人自是答謝不已,按照先前族長的吩咐,送上一袋銀元,說道:“這是給長官們的辛苦費,萬望笑納。”
    隻見,張團長身邊的一個衛兵,伸手接過,掂了掂分量,點點頭。張團長頭也不抬,說道:“好說,好說。”
    一個時辰過去了,張團長集合了全部人馬,共100多人,50多杆槍,其他人多是大刀長矛。在傍晚時分,浩浩蕩蕩的趕到路家寨不遠之地,張團長喊道:“探哨兵先行打探情況,千萬不要擾動著土匪,其他人原地休息,駐紮在一公裏之外,以免被土匪發現。”
    沒過一會兒,探哨兵慌慌張張回來了,說道:“土匪人數較多,估摸有400人以上,長槍300多杆,短槍不計其數,個個身材魁梧,兵強馬壯。”
    探哨兵補充道:“土匪還被攔截在壕溝外圍,目前沒有攻擊路家寨的跡象。”
    張團長頓時大驚失色,大聲說道:“繼續再探,其他人千萬不要有任何舉動,否則軍法處置。”
    首領威震山水上飛問起路修身的年齡,在家做些什麽?路修身麵不改色,心不跳,回答得頭頭是道。當了解到路修身在私塾學習過幾年,並練習過功夫後,讓身邊的守衛與其過了兩招,更是喜上眉梢,愛惜之情溢於言表。
    最後,首領威震山水上飛在二十多個少年中,選取了兩位,一位是路修身,另一位是路洪水。路洪水比路修身年長幾歲,隻因路洪水出生的那年,天降大雨,淹沒了許多良田,故此取名“路洪水”。
    路洪水家境不是太好,其父租種了地主的幾畝田地,一年到頭父子都在土地裏勞作,也經常餓肚子,雖然吃得不多,路洪水身體倒也結實,人也很機靈,不是平常少年能比擬的。
    選好兩位少年後,首領向兩家留下三十個袁大頭,連夜飛奔而去,沒有選上的家庭反倒有幾分遺憾。路廉潔知道路修身的決定後,堅決不同意,無奈路修身主意已定,更兼私塾李先生勸說道:“我早觀察到路修身注定不平凡,多次與他探討時局和兵書,見識遠高於常人,況且首領威震山水上飛也是義氣軍人,以後是要吃軍糧的,天要下雨、兒要高飛,路修身這一走猶如魚入大海、鳥出牢籠,說不定要有大作為。”路廉潔也是明事理之人,見無法挽留,最後也支持了兒子的決定。
    待土匪走遠了,探哨兵才向保安團張團長報告:“土匪已走遠”。張團長隨即發令:“向路家寨進軍,追擊土匪。”
    族長及眾人誠恐誠惶地迎接,族長說道:“歡迎張團長,張團長義兵一到,匪徒望風逃竄。”
    “保一方平安,是我們保安團的職責,族長不用客氣。自古便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理,我帶著弟兄們來到寶地,總不能讓我們餓著肚子吧。幾隻肥雞、兩個烤羊,另外準備上百個銀元打發一下弟兄們。”張團長毫無人性的大聲說道。
    “能否少點銀元,近年收成不太好,窮鄉僻壤的,沒有多餘的家財。”族長低聲歎息道。
    “我是沒問題,就是不知道我的弟兄們答應不答應。”張團長麵無表情的豪橫道。
    “要不你問一下我的弟兄們,看看他們答應不答應。”張團長繼續說道。
    族長嚇了一身冷汗,慌忙的說道:“張團長講的極是,我安排村民準備銀元,慰問張團長的義軍。”
    張團長看著誠恐誠惶的族長,哈哈大笑,說道:“這才是明事理之人。”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真作假時假亦真,前麵走了一幫“假土匪”、後麵來了一幫“真土匪”。有人痛恨官與匪一家,有人更痛恨披著合法的外衣、做著違法的勾當。在縣保安團的騷擾下,路家寨免不了一番洗劫。
    最後,保安團張團長返回縣衙,向主管縣誌史官敘述:“癸亥年五月初八,東北匪眾四百餘人,攻擊路家寨,掠走少年兩名,一名路修身、另一人路洪水,搶奪銀元二百多枚、牛兩頭、羊數隻,縣保安團不懼強敵、深入作戰,因寡不敵眾,讓匪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