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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在生氣嗎？”他突兀地道。
    “什麽？”
    “我那時候拒絕你，你生氣嗎？”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和表情，好似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了。
    “你什麽時候拒絕……”她的話戛然而止，像是想起了什麽。
    對了，其實不止是“寧晚”告白過，“葉夕晚”也曾經告白過。
    當時在涼園中，那磅礴的大雨中，他因為薑落雪提供的錄像帶，以為她是刻意模仿“寧晚”接近他，而差點要了她的命。
    那時候，她曾經有過告白，雖然當初她一開始接近他，的確是有目的，想要查清她死亡的真相，想要找他報仇。
    但是那時候，她也曾經再度付出過自己的感情。
    深吸一口氣，葉夕晚道，“我已經不生氣了。”
    平靜的聲音，就像是在證明著她此刻說的是真心話。
    他的睫毛微微一顫，“如果那時候，我沒有懷疑你，我沒有相信那些所謂的證據，而是相信自己的直覺，信你真的是晚晚，沒有把你趕出涼園，我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和現在不一樣？”
    漆黑的鳳眸中，有期盼，有緊張，有忐忑，有悔恨……這一刻的他，看上去竟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以至於她口中原本的答案，此刻變得有些說不出口。
    “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什麽‘如果’也沒有絲毫的意義。”葉夕晚說著，低頭繼續吃著飯菜。
    傅景涼也沒再說什麽了。
    吃完飯後，兩人走出了餐廳，倏然，葉夕晚的腳步猛然一頓，視線朝著馬路對麵張望著，似在尋找什麽。
    “怎麽了？”傅景涼問道。
    “我剛才好像看到了薑落雪。”葉夕晚喃喃著道，剛才她在馬路對麵看到一個身影很像薑落雪，但是隻是側麵的身影，而且很快那人就拐進了對麵的巷子中。
    會是薑落雪嗎？說起來自從薑家破產之後，薑落雪也好似銷聲匿跡了。
    隻是葉夕晚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銷聲匿跡，就像之前和以前的寧晚長相相似的湯琪瑩會出現在傅景涼的麵前，也和薑落雪有關係。
    隻不過隨著湯琪瑩的入獄，薑落雪的如意算盤也再一次的落空了。
    “薑落雪現在還在莞城，我有派人定期掌握她的動態。”傅景涼道，雖然這種定期動態，並非是實時的監視，但是若是薑落雪要離開莞城，那麽隻要她的身份信息購買任何車票機票之類的，他都會馬上得知。
    而且她現在所住的地方，還有工作的地方，都有人會盯著她，若是哪一天她突然消失，也會有人匯報。
    “現在薑家已經破產，在莞城的圈兒裏，也應該沒什麽人敢對她伸以援手了，你為什麽還這樣做？”葉夕晚問道。
    “方便等你想好她要有什麽下場了，我好動手。”傅景涼道。
    葉夕晚一愣，倒還真沒想到他是這麽想的。
    說起來，薑落雪現在已經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淪落成了一個比普通人更加生活艱難的底層人士，尤其是在經曆過湯琪瑩的事兒後，薑落雪可以說從希望又經曆了一次絕望。
    當初薑落雪為了讓湯琪瑩像“寧晚”，順利出現在傅景涼的麵前，可沒少砸錢，估計早已把手邊剩下的那點錢給砸光了。
    而對於沒有什麽一技之長的薑落雪而言，會用什麽樣的謀生手段，她幾乎可以想象出來。
    “若是她知道我是寧晚，不知道會作何感想。”葉夕晚道，曾經她視為朋友的人，卻是以那樣的方式來捅她一刀。
    “你要告訴她？”他道。
    “沒那個必要。”對她來說，薑落雪已經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了，“反正她現在淪落到這樣的下場，我也算是解氣。”
    “可是我還沒解氣。”傅景涼低喃著，“她要付出的代價，還遠遠不夠，如果這樣就算了，那麽未免太便宜她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恨意。
    就像恨司家一樣，他也同樣的恨著薑落雪，若是當初薑落雪沒有和司家的人合謀，那麽後麵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葉夕晚倒沒有聖母得覺得傅景涼說這話太狠，畢竟薑落雪當初可是要了她的命，這樣一想，不管薑落雪淪落到什麽淒慘的下場，都沒什麽好同情的！
    “那就等司家的事情了結後吧。”葉夕晚道，就讓薑落雪在莞城，好好體會一下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滋味吧。
    葉夕晚和傅景涼上了車，當車子緩緩的駛離之後，從小巷子那邊鑽出了一抹身影。
    薑落雪滿臉的恨意，如今的她，看起來蒼老的就像是40多歲的人，原本的烏發，在鬢角邊已經生出了不少的白發，本來精心養護的麵容，此刻就如同黃蠟似的，眼角處更是多了許多眼紋。
    這樣的她，說出去又有誰相信她也曾是莞城有名的名媛呢！
    而這一切，全都該怪葉夕晚和傅景涼！
    想到自己剛才看到葉夕晚站在傅景涼身邊的樣子，薑落雪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那一幕，就好像是曾經的寧晚和傅景涼站在一起的模樣，她好不容易除掉了寧晚，那位置明明應該是她的才對，又憑什麽讓葉夕晚來坐享其成！
    拖著疲憊的身子，薑落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這是一間狹窄的地下室，就連洗手間都沒有，要去附近的公共廁所，她會選擇這裏，無外乎是便宜。
    她從口袋中掏出了兩百元錢，小心地放進了抽屜中，這是她今天好不容易賺到的，是她把自己“賣”給兩個男人所賺的！
    以前的她，又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需要出賣身體來賺錢，而且還是出賣給那種她完全看不起的惡心的最底層的人！
    但是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敢去找以前圈兒裏的人，因為她知道，就算是曾經對她有意思的男人，若是瞧見她現在這副模樣，隻怕也不會有什麽興趣了。
    而她現在這副樣子，就算是站街，也根本拚不過其他年輕漂亮的女人，也隻能這樣講究著了。
    至於找其他普通的工作，她試過，但是那些輕鬆些的工作，她一去應聘，就會被刷，而要吃苦的力氣活兒，她做了幾天，又吃不了那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