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不能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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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意思求人原諒,都說過姑娘家要端莊嫻靜,偏生你就愛到處跑,一張嘴還管不住,看看,你以為一句戲言,卻差點捅出大樓子,叫你來道歉便要誠心。日後回去便給我閉門思過,以後哪兒也不許去,日日給我在家繡花,讀讀女誡!”
    張愛英沒開口,旁邊的陳水生擦擦額頭的汗,對著陳秀玉便是一陣責罵,怒斥完才又看向張愛英,“這個,喬二嫂,這孩子確實是不懂事,雖是無心戲言卻也著實差點惹來禍事,二嫂子您是苦主,今兒這孩子我們也送來了,要打要罵都隨您的便。”
    說完這些,他還瞪了一眼旁邊的羅美香,五官都在用力,示意她趕緊說話。
    羅美香之前動不動就說自己跟張桂花是好姐妹,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深厚情誼,哪怕陳水生其實也看出來這所謂的情誼有多少水分,但在這種時候,能攀關係當然還是要盡可能攀關係。
    “就是,桂花啊,你就給句話吧,我們都送上門了,要殺要剮的你給個明白。”
    “你好生說話!”她沒說完陳水生就變了臉,“喬二嫂,你別聽她這些,她就是賭氣。”
    “知道你心疼女兒,可這也是她犯了錯,不好好教育她,下次她如何能長記性?真是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你再這麽慣她,下次她再多嘴多舌惹出更大的禍事來,就是我們做爹娘的又還能護得住嗎?”
    “行了。”張愛英冷眼
    看到現在,知道自己若不叫停,他們不知道還要表演出什麽樣的戲碼出來,“陳家做了什麽,你們做了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陳家都覺得隻是一句小女兒戲言,那又何必放心上?更談不上什麽道歉不道歉的。我也受不起。”
    說完張愛英就叫來胡家姊妹要送客。
    “喬二嫂!”陳水生急了,也顧不得丟不丟臉的,直接推搡羅美香,“都跟你說了來了要好生說話,你說你賭氣幹什麽?”
    “還不是你,我都說了別來,來了都是給人下臉的,你非要來,現在沒臉了又怪我——”
    “你還說,你還說?到底是誰在這裏……”
    “幾位,走吧。”這回不用張愛英開口,胡璉走過來,擋在了臉皮薄的胡家姊妹前麵,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你!”羅美香很生氣,“張桂花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簡直是沒有一點禮數,粗俗,太粗俗了!”
    “閉嘴,你個惹禍婆娘!”
    但就是這樣,陳家人仍舊磨磨蹭蹭,互相罵戰一會兒,還要把道歉禮留下。
    陳水生滑的跟泥鰍似的,胡璉根本招架不住。
    張愛英實在看不下去:“喬陳兩家早已沒有往來,如今所謂是非也已經過去,陳家所謂道歉我不接受,還望彼此尊重。”
    這話比較重了。
    陳水生本來還打著先過了這一劫的主意,死皮賴臉留下東西,那誰還有不愛錢財的嗎?以後再來慢慢攀關係唄,一步一步總能
    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他真沒想到這張桂花的脾氣竟然這麽大,話說這麽絕,簡直是把路都堵死了。
    下回來別不是門都進不了吧?
    “張太太!”陳水生提高了音調,“我來其實是有事要跟張太太說。”
    終於要說真實目的了嗎?
    可是,張愛英又憑什麽就要聽?
    別說她在鄉下處理作坊的事花了那麽多天的時間,就她回城都不是第一天了,陳家這個時候才上門道歉,都不隻是姍姍來遲了,分明就是心不誠,甚至怕是有了什麽目的才會這時候想起來。
    可喬家難道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說就說張愛英就必須得聽的嗎?
    “我方才已經說了,喬陳兩家素無往來,又能有什麽事?陳老板還是不要開玩笑了。”張愛英看一眼摟著女兒滿臉心疼同時又抬頭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羅美香,“也不用委屈妻女,我喬家也不需要這樣的熱鬧。”
    說完她親自上前送客關門一氣嗬成。
    .
    “張太太!張老板!張東家!”被關在門外,陳水生還是一臉的懵,不是,真有人這麽倔的啊?
    “我是有賺錢的生意要跟張老板談,賺錢啊,賺大錢!”
    “張老板你當真聽都不聽一下嗎?”
    他拍了一會兒門。
    胡璉猛的打開門從裏麵伸出個腦袋:“客人請自重,青天白日胡亂大喊擾民不說,惹來巡街衙差可就麻煩大了。”
    說完又砰一聲關上門。
    羅美香在一旁怒罵:“什麽衙差會到這裏來
    巡街?”
    還沒說完,就被陳水生揚手給了一個大逼兜:“給我閉嘴!你聽不懂這是威脅啊?”
    誰不知道喬家跟何家關係好,那何家小少爺在縣衙都混上正經官身了。人喊來一兩個衙差壯聲勢是什麽很難的事嗎?
    想到這裏他更恨羅美香,沒等羅美香回過神來,反手又是一巴掌:“沒用的東西!”
    羅美香手裏的東西掉落下來。
    “還不快收好,趕緊跟我回去!”
    陳水生氣咻咻回家去。
    “怎麽樣,父親,喬家怎麽說?”剛到家,陳大郎就迎了上來,目露期待。
    倒是陳家大兒媳觀察更仔細,一眼就看到了婆母的狼狽,還有手上提的東西,心下了然,看一眼公爹,趕緊迎了婆母到後邊躲避。
    女眷一走,陳水生就一掌拍在了桌上:“狂妄婦人,簡直可笑!”
    陳家大郎心裏一咯噔:“父親,這是沒成?”
    “我連提都沒提上一句,就被她趕了出來。”在自己兒子麵前,陳水生並沒有那麽注重所謂的臉麵,直接就把自己在喬家遭遇的一切都說了。
    陳大郎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這喬家當真是狂妄!”
    “可人家還真是有狂妄的資本。”陳水生憤怒過後已經恢複了理智,他端起茶水猛灌下去,“現在麻煩的是我們。”
    陳大郎不傻:“父親的意思是,喬家不會答應我們的提議?可萬一她隻是拿喬呢?”
    “雖然我都還沒提,但張桂花那模樣,顯然是已
    經猜到了。”說到這裏陳水生苦笑,“再說就作坊裏鬧出的那些事,喬家能走到如今,肯定不全是傻子。能猜到我們的來意很簡單。”
    “那我們可就麻煩了。”陳大郎接上話,但又滿臉不甘心,“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搭上的線,難道就要功虧一簣?不能功虧一簣啊!”
    “不急,這還是第一次,我再想想辦法。”
    陳大郎一抬頭:“我去尋喬多祿,婦道人家見識淺薄,聖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既如此是喬家的事,喬多祿這個正該當家的男丁怎麽能不知道?我從他那兒試探一下。”
    陳水生:“行,不過先別直言,找人敲敲邊鼓。喬家這邊我再去看看。”
    大郎說得對,或許那張桂花隻是記恨之前的事,還要先拿喬一陣,或許多跑幾次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