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和親路千裏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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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應辰思量再三,唯有決定太子劉璟榮出賽,出乎意料的是劉璟茂極力反對,他認為區區硨馳小國的太子,隨便派個皇子上場已經是給足了麵子,並提議讓三皇子劉璟桓出賽。
    劉應辰倒是沒覺得什麽,有此建議也屬正常,可劉璟彥和劉璟桓卻甚是不解,難道他是擔心太子出賽搶了風頭?
    此事沒有再議,雖硨馳國小,但為顯尊重,也不能輕視了人家的太子,反正就是個比賽,也沒必要太小氣了,劉應辰就這樣決定了,眾人便也不再說什麽。
    劉應武從乾正殿出來,想著去康樂堂,但諸多事擾心,散步似的走在禦花園的小路上......
    “哥哥。”
    劉應武慌忙抬頭,不遠處正是自己的小妹,身邊隻有兩名宮女隨行,遠遠的喚了一聲,宮女便在原地站了下來。劉應武沒有上前,隻待靜虞走到跟前,才壓抑著激動的心情道:“你還好嗎?”
    靜虞笑著,點了點頭,“太後倒不曾苛責我,皇兄也時常記掛。隻是此番和親,太後有意將我嫁於硨馳國,恐怕無法與母妃相見了。”
    太後果然還是不肯放過,劉應武心下一痛,急道:“你不要擔心,我一定阻止此事!”
    “萬萬不可!”靜虞出言阻止。
    “為何?”
    靜虞定了定神,神思由憂傷慢慢轉為平和,“和談成功,哥哥大功一件,按說皇兄不會不答應哥哥的請求,但太後絕不會妥協,一旦僵持不下,皇兄畢竟是太後親子,那時哥哥反倒成了離間他們母子的惡人。”
    劉應武哼了一聲,道:“我既有功,太後又有什麽理由苦苦相逼!”
    靜虞搖了搖頭,擔心的說,“哥哥切不可存有此念!君臣綱常大過兄弟手足,若為了靜虞去逼迫皇上,哥哥立下再多功績也隻會落得個居功自傲,那時豈非連個活路都沒了。”靜虞平了平心緒,淺淺一笑,“此事哥哥與母妃都不要開口為好,若決定靜虞遠嫁硨馳,靜虞嫁便是,與其讓皇兄不痛快,不如讓他對母妃與哥哥留有一絲愧疚,在日後,或許能起到大作用。”
    一個時辰後,劉應武還在禦花園,石橋下潺潺流水,幾尾鯉魚時而浮上水麵。小妹的話仍在耳畔回蕩,為了保住他和母親而甘願犧牲自己,若是母親得知,怕又要悲痛不止了。
    堂堂七尺男兒,藍陵國的王爺,竟連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
    劉應武此時被懊惱,憤恨與不平充斥著,他真的真的想不顧一切去向皇上求情,然後帶著母親和妹妹離開皇宮,哪怕流落民間,哪怕茅屋粗飯,隻要一家人平安就好!可他做不到,因為他是皇子,是皇室宗親,這不是他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裕皇叔。”
    劉應武抬頭看去,立刻掩去心中悲傷,“是璟彥啊,今日剛剛複朝,你不在敬徽堂忙公務,怎到禦花園來了?”
    “母後傳召我入宮。”劉璟彥略一遲疑,又道:“聽說硨馳非要我們嫁個公主過去,連郡主都不行,怎會這般強橫?”
    劉應武一笑,回道:“我藍陵國主動議和,他們自然架子擺得高,不過我已爭取互婚聯姻,他們也必須嫁一個公主過來,相互挾製罷了。”
    “硨馳國國主的女兒,”劉璟彥沉思著,“嫁給父皇......”
    “不是皇兄,是你們這些皇子。”劉應武從石橋上走來,“這位磬姝公主年芳十五,尚不滿我藍陵國女子婚配之齡,但在硨馳已是待嫁的年紀,就不知皇兄會選哪位皇子了。”
    選誰都好,就是別選他!劉璟彥已經害怕了,兩個女人已自顧不暇,若再來一個他國公主,他就隻有破紅塵,出家去了!
    又說了兩句,劉璟彥便趕往坤和宮,劉應武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手上一緊,哼了一聲,轉身朝另一條路走去,那正是康樂堂的方向。
    出了正月,聖意已決,靜虞可謂不出意外的被選定為出嫁硨馳的公主,聖旨一下,栗太妃從早上開始就水米未進,隻在榻上傷心落淚。王璿瑛啊王璿瑛,咱倆算是一輩子的仇人了!
    乾元殿中,尚有一事還懸而未決,公主出嫁,自然要有一位送親特使護送,此人地位不能太低,至少也是皇室宗親。但皇室宗親雖多,到底該派誰去卻是個問題,劉應辰抉擇不下,剛好劉璟茂來回事,幹脆將劉應武也一並找來商量。
    “靜虞姑母是祖父最小的女兒,也是父皇最小的妹妹,自幼便寄養在文太妃宮中,現在又將遠嫁硨馳,一路之上必定心緒難平,這個送親特使必須心思細膩,方能照顧周全。”劉璟茂邊說邊做思考狀,“兒臣想來想去,皇室之中要說心思細膩,莫過於成皇叔,璟桓和璟彥三人,但皇叔年紀大了恐不便長途跋涉。璟桓心思細膩卻不善言辭,恐靜虞姑母會很無聊,璟彥......倒是個最佳人選,他平日裏沒大沒小,開開玩笑,解解悶甚好!”
    劉應辰仔細思慮斟酌著兒子的話,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璟彥哪有耐心做這樣的事,別回頭照拂不好靜虞,還要出口得罪人。”
    “父皇,正因璟彥平日裏隨性慣了,才要鍛煉鍛煉,他畢竟是皇子,日後少不了為君分憂,哪能總這麽任性胡為!”劉璟茂堅持推薦劉璟彥出任此職。
    劉應辰向弟弟看了看,問道:“裕王怎麽看?”
    劉應武沉吟片刻,回道:“臣弟也讚同璟茂所言,雖然對璟彥的脾氣還停留在小時候的印象中,但磨練磨練總沒有錯。最主要的是,臣弟不放心靜虞一路上也沒個人說話,璟彥一向無拘無束,看問題也較開闊,說不定正好能給靜虞些寬慰。”
    “嗯,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麽說,那朕就讓璟彥擔此送親特使。”雖然事情都定下來了,劉應辰還是一點高興的意思都看不出來,與老太後爭執數次,其實選個郡主認作女兒也是一樣,不用非得把靜虞嫁過去,可結果......劉應辰對年幼的妹妹心有愧疚,本以為裕王和栗太妃會反對到底,誰知他們從始至終也沒說過一句反對的話。
    劉應辰將兒子遣退,隻留下弟弟裕王,兄弟二人來到內殿之中,“坐吧,朕想與你說說話。”
    二人落座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劉應辰方才道:“靜虞一事朕盡了力卻還是無法改變結果,栗太妃一定很傷心吧?”
    “母妃與靜虞分別十三載,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牽掛,但和親之事乃國家安定之大事,母妃不忍卻也明白輕重。”劉應武略帶疼惜的說道。
    劉應辰沉重的點了點頭,心裏仍是不舒服,“朕為靜虞隨行五十內侍,五十宮女,也好多點人照顧她。朕也會囑咐璟彥,一路上務必確保靜虞安全無虞。”
    “多謝皇兄!”
    劉應辰突然咳了兩聲,擺了擺手,“她也是朕的妹妹,本想為她選個好歸宿的......唉,先不說這個了,還有那個硨馳國嫁過來的磬姝公主,你覺得給誰比較好?”
    “皇兄做主便是,幾位成年的皇子誰都可以。”劉應武回道。
    劉應辰就在為此發愁,苦笑兩聲,道:“太子肯定不行,璟沅年幼,剩下的就隻有璟茂,璟桓,璟彥。璟桓,璟彥都是大婚不久......璟彥不行,要讓他娶鐵定鬧翻天,而且他得去送親。”
    “璟茂的王妃一直未有生育,倒是最佳選擇。”劉應武幫忙分析著,心中默默盤算,“可姚若然不是個好相處的性子,對方到底是個公主,所謂一山容不得二虎,恐怕璟茂得頭疼死。”
    “嗬嗬,那就剩璟桓了。”劉應辰笑了笑,“你覺得璟桓可以娶這個磬姝公主?”
    劉應武遲疑了一下,忙回道:“和親一事關乎江山社稷,哪位皇子都配得上磬姝公主,但無論誰娶都無疑是肩負起了藍陵國和硨馳國永修盟好的重大責任!皇兄,請恕臣弟無法直接給出建議,您還是斟酌以後決定吧。”
    “朕明白,所以才犯難啊。”劉應辰抬著頭長歎一聲,“璟桓過於平庸,一直以來都是個閑在的王爺,恐怕往後也就這樣了。”
    劉應武聽出皇上話裏的意思,左右不過是掂量著別委屈了磬姝公主,可真要是嫁給了劉璟茂......這個人陰險善謀,實在不能令人放心。
    “平庸有平庸的好,再閑在也是王爺。”劉應武隨口說道。
    劉應辰微微蹙眉,向弟弟看了一眼,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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