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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府
    姚若然端著親手做的蛋黃糕，親手磨的杏仁茶，送到劉璟茂的書房中，近來她突然喜歡上了廚房之事，幾乎每天都做。
    劉璟茂雙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瞧著某處正發呆，既沒聽見開門的聲音也沒看見有人站在他麵前，出神地在想著什麽。
    “王爺......”姚若然輕聲喚了一句，見他仍無動於衷，便將手裏的碗盤放下了，“王爺想什麽想得這樣專注？是不是刑部又出事了？”
    劉璟茂回過神，這突然的打擾讓他有點不高興，“你就不會盼點好，本王受命管理刑部，總出岔子算怎麽回事！烏鴉嘴！”
    “凶什麽，我怎麽知道你想的是什麽，不過關心的問一句至於發脾氣嗎！”姚若然委屈的牢騷了幾句。
    劉璟彥白了她一眼，不滿道：“關心點你該關心的，朝堂事你也弄不明白，瞎關心什麽。”
    “那你也得告訴我，我這個做妻子的該關心你什麽？”姚若然可懶得費這個心思，總是沒事挑她的錯，費力不討好，幹脆你說我做還容易些，省得兩個人都麻煩。
    劉璟茂端起杏仁茶喝了兩口，突然意識到一事，“你最近手藝見長，做的幾樣點心和小菜味道都不錯，從前的你可是隻會煮個酸梅湯，還經常懶得做。”
    “臣妾這不是再三反省了嗎，以前太不賢惠了，總覺得有奴才們就夠了。”姚若然嬌笑著拿起一塊蛋黃糕遞到他嘴邊，“做妻子的照顧丈夫當然要親力親為了，這是臣妾新學的，王爺嚐嚐。”
    劉璟茂張開嘴咬了一口，點點頭，“不錯，不錯。你明天多做幾樣，裝在盒子裏給四弟妹送點過去。”
    “給她？”姚若然以為聽錯了，“你說葉紫菡？”
    “是啊。”劉璟茂把她手裏的那半塊拿了過來放進嘴裏。
    姚若然滿心不願，“憑什麽送給她？”
    “你剛才不是說想要關心我嗎，怎麽送個點心也這麽多為什麽！”劉璟茂不耐煩的翻了她一眼，將那盤蛋黃糕推到了一邊。
    姚若然看他為了這麽點事就發脾氣，也立刻想明白了，哼了聲，鄙視道：“你還做美夢呢，真當你那四弟會休了葉紫菡？聖旨都下了，懲戒的是王家，人家小兩口都去太傅府致歉了，可見葉紫菡在劉璟彥的心裏有多重要。這大姑娘滿街都是，她除了長得好看點，那也是別人身子底下壓過的，有什麽稀罕!”
    “我說你......”劉璟茂真有點聽不下去了，臉上表情都有些扭曲，“堂堂王妃，說話這麽粗俗，你不覺得丟人啊？”
    “少裝，這又沒旁的人！”姚若然毫不留情的回了他一句。
    劉璟茂簡直覺得自己以前瘋了才會娶這麽個女人，可問題是不但娶回來了，還過了這麽多年，真是越看越不如葉紫菡，相差一天一地！
    “父皇讓我們兄友弟恭，手足就應該有手足的情誼。”劉璟茂耐著心‘教導’著，“我與璟彥在宮中時常見麵，那你這做二嫂的是不是也該與弟妹走動走動？”
    “既然我是二嫂，也該她來看我才是。”姚若然昂著頭，不屑道：“你們男人的心思也就那點，想討好她也不能忘了大小尊卑吧，我這做二嫂的拎著親手做的點心去看她，這不是告訴別人你的地位不及璟彥嘛，我才不去。”
    劉璟茂快被她氣死了，少修養也就算了，腦子還不轉彎，“我雖是他二哥，可他是嫡子，我們謙恭一點，父皇隻會誇我們大度知禮，反而覺得他自視嫡子身份高貴，處處壓製著我。”
    “我看父皇還是偏向著他。”姚若然想想都生氣，“璟彥的荒唐事做了多少，每次父皇都氣得跳腳，也沒見受過什麽重責，甚至隻讓皇後娘娘教訓幾句也就算了。王爺你這樣委曲求全，連帶著整個二王府都矮人一等，這叫什麽事啊。”
    “婦人之見！”劉璟茂哼了一聲，“我比你了解父皇，他是顧及皇祖母才不重責璟彥的，我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姚若然也懶得和他爭辯了，反正自己也得倚靠著他，自然希望他的地位更高，在皇上眼中更好，何況現在還得討好他，這府裏的女人越來越多了。
    第二天一早，姚若然很早起來就在廚房裏忙開了，葉紫菡啊葉紫菡，樣貌是比不過你，可至少不像你裝腔作勢，一副嬌柔做作的樣子，還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呢，勾引男人倒是有一套！
    姚若然帶著一肚子氣做了幾樣點心，櫻花餅，玉米蒸糕，茯苓脆，瓊香杏仁還有昨天的蛋黃糕，整整裝了一點心盒子。
    當葉紫菡看到這些精致的點心時，簡直受寵若驚！
    “二嫂，您的手藝可真好，看著都叫人不忍下口了。”葉紫菡不知道她突然到訪為了何事，但麵上依然熱情招呼著，“今天天不好，陰沉沉的悶得慌，我還覺得無聊呢，二嫂就特意過來看我了，本該我登門拜訪二嫂才是。”
    “嗨，誰看誰不一樣啊。”姚若然雖然心裏氣，但嘴上卻打著哈哈，“我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大大咧咧的沒什麽心眼，弟妹你可別見怪。這些點心也是我最近學的，王爺說好吃，我就想著你或許也喜歡，就拿了這些過來。”
    葉紫菡將點心一一放在桌上，滿眼都是欣賞之意，“二哥好福氣，娶了二嫂這麽賢惠的妻子，我就差遠了，什麽都不會。”
    姚若然似乎找到了話題，便借著她的話聊了起來，“我以前也不會，還不是王爺的女人越來越多，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王妃又怎樣，還不是誰有孩子誰有地位，誰生兒子誰是功臣！我是沒什麽希望了，四弟妹你可別弄得像我似的，趁著這男人的新鮮勁還沒過去，抓緊懷個孩子，就算日後多出來十個八個女人，看在孩子的份上，四弟也不敢太冷落你。”
    葉紫菡一陣尷尬，本來沒想那麽深遠，怎麽被她一說好像怨婦一樣了，仿佛能看到數年之後的悲慘下場似的。
    姚若然看她有些遲疑，正合了自己的意，又道：“二嫂我可不是唬你玩，就算你與四弟伉儷情深也還是擋不住一個個年輕貌美的新人。就說母後吧，與父皇當年也是如膠似漆，現在也恩愛非常，可那又如何，這一個月父皇也就到母後那去個三兩次。”
    “二嫂，這可不能拿來比較。”葉紫菡小心的提醒著。
    姚若然一拍腦袋，“該死該死！我該拿我自己舉例才對，自從王爺收了春禧，皇祖母又賜了人，貴妃娘娘也跟著湊熱鬧給了倆丫頭，加上王爺忙，我就剩下獨守空房了。要是放在以前，我何苦每天辛苦的做著做那的討好他呢，女人的命啊！”
    “二嫂別難過，隻是一下子多了些人，二哥左右都要顧及著罷了。”葉紫菡看她實在苦惱，裏裏外外都是為這事頭疼，也不免為她傷心，想著寬慰幾句讓她別鑽牛角尖。
    姚若然正想開口，門外進來一個人，她又把話收回去了。
    “娘娘，奴婢送茶來了。”杜鵑端著茶壺茶碗，見了禮，“奴婢參見二王妃。”
    “怎麽一壺茶還要你來送啊？”姚若然瞧著她有些礙眼。
    杜鵑恭敬的回道：“二王妃您親手做的點心，我們娘娘生怕怠慢，要是隨便上碗茶與這點心也不配。奴婢這茶是用桃花與荷葉一起，以清晨的露水衝製，用來配點心極好。”
    姚若然打開蓋子，一陣清香拂來，荷葉與桃花的香氣交疊更錯，誘人心脾，“四弟才是好福氣，身邊的丫頭這麽貼心，會這麽多道道。四弟妹我說什麽來著，春禧可不就是二王爺身邊最貼心的嗎，如今連女兒都生了。”
    葉紫菡神情僵了一瞬，怎麽話頭又拐到這上頭了？杜鵑不好辯解什麽，好像急於澄清似的。
    喝了幾口茶，吃了兩塊點心，葉紫菡一直讚不絕口，羨慕得很。姚若然便隨口說改天教她，來這也行，去二王府也行。
    葉紫菡倒不太想去，畢竟劉璟彥不太喜歡二王爺，可也不能直接拒絕，就先應下了。
    “四弟妹，聽說王釉胭出了小月就回來？”姚若然想起什麽聊什麽，“你可得多個心眼，這隻是家裏的就已經鬧出天大的動靜來了，也是王爺心裏向著你，否則這虧可就吃大了。”
    “釉胭隻是任性罷了，誤會一場。”葉紫菡急忙打圓場。
    姚若然咂咂嘴，憂心道：“四弟妹你太天真了，咱們這位四王爺出了名的招女人喜歡，王釉胭不過是仗著老太後才得以捷足先登，後頭還不知多少呢。弟妹知道李唯京李太醫的獨生女兒李清羽吧？她與四弟可傳出不少閑言碎語，別看四弟沒娶她，可李清羽都快二十了也沒嫁，李太醫還一點不急，你說這是為什麽？”
    葉紫菡被她問得無言以對，李清羽的名字聽過，也是因癡情於劉璟彥而傳得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不過傳聞太多，她也根本沒注意，就像王釉胭，要不是老太後的關係，她也沒放心上。
    姚若然好像來了興頭似的，小聲提醒道：“我聽說四弟這趟送親的遠差，李清羽也不在都城，八成是跟著去了吧。欸，這事可以問杜鵑啊，她不是也去了。”
    杜鵑站著沒動，葉紫菡也沒想現在問，隻是笑笑又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好濃鬱的杏仁香，我最喜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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