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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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晚飯和悅佳相談甚歡,肖詩雯回家的路上還是異常疲憊,是啊,短暫的自我精神鼓舞之後,明天的公司還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她突然感覺頭痛欲裂,卻又無意安睡,翻看手機的時候意外撥通了陳飛的電話。
陳飛那邊接起來的時候口齒不清,語無倫次,反複說,“你,誰?幹嘛?來啊!”
肖詩雯覺得奇怪,她放慢語速說“陳飛,是我啊,你怎麽了?你沒事兒吧!”
陳飛那邊依然語無倫次,“來啊,喝啊!別賴皮啊!”
肖詩雯猜到他一定是喝了酒,靜靜地拿著電話聽了一會兒,再一看表,已經接近午夜,她望了一下自家窗口,給媽媽打電話說自己需要加班,然後鑽進一輛出租車,極速前往陳飛的住處。
這是肖詩雯第一次去陳飛的住處,她把這個地址記在工作本子上很久了,每次看到,她都在想像陳飛的家是一個什麽樣子,此刻,她已經無心想象了,她隻想快點到達,因為她擔心陳飛會有事。
按了很久的門鈴,陳飛都沒動靜,肖詩雯有些著急,她在門口徘徊,給陳飛打電話,沒接,發信息,沒回,她有點要抓狂了。突然間,她想起有一次自己和陳飛在大海邊聊天的時候,他說自己經常丟鑰匙,所以在門框的上麵,放了把備用的,一般人看不到,還玩笑說肖詩雯可以隨時進來抓奸。
肖詩雯試著踮起腳尖在門框上摸索,還真的摸到一把鑰匙,她鬆了口氣,再次敲了敲門,然後把鑰匙插進鎖孔,用力一擰,門真的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籍,鞋襪衣服丟的滿地都是,走進去,客廳沙發上都是東西,酒瓶子東倒西歪差點絆倒肖詩雯,廚房的水管也流淌著。肖詩雯找了一圈,才看到陳飛躺在陽台上的吊椅上睡著了,冬天潮濕而寒冷的溫度下,他蓋著一條毛毯,團成一團縮著,眼睛緊閉,睫毛偶爾動幾下,嘴裏還念念有詞。
肖詩雯趕緊走過去,試圖搖醒他,但是陳飛隻翻了個身並不清醒,肖詩雯隻得艱難地把他扶下來,然後送進房間床上,在給他蓋被子的時候,陳飛忽然手臂一搭,把肖詩雯整個人攬進懷裏,肖詩雯第一次知道醉酒的人力氣這麽大,掙脫不能,隻好任由他手腳壓在自己身上。過了一會兒,疲憊至極的肖詩雯也酣然入睡,她做了很多很多夢,夢裏公司的人都變成了巨人,俯視和嘲笑著她,又夢見陳飛墜入峽穀自己拚命去救他,還夢見自己坐在火車軌道上,一列火車正極速駛來,都已經聽見火車壓碎身邊石子的聲音,這個夢境把肖詩雯嚇的夠嗆,她啊的大叫一聲,用力一蹬,竟然把陳飛踹到了床下。
陳飛發出“哎喲”一聲,拉著被子一角掉到床下,瞬間驚醒,用力揉揉眼睛,搓著撞到地板的腦袋,看到肖詩雯,驚詫異常。
肖詩雯也嚇的坐了起來,趕緊把陳飛拉起來,說到“你喝了多少啊,我怎麽聯係你都不清醒!”
陳飛看看自己,又看看肖詩雯,驚慌失措地說,“我,我沒對你做什麽吧?”
肖詩雯哈哈笑起來,指著他說道,“你醉的像個豬一樣,我使了好大勁才把你扶進來的,結果被你壓在胳膊底下動彈不得。”
陳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又驚覺自己邋遢窩囊,趕緊跑去洗手間洗漱。
肖詩雯站起身把屋子有條不紊地收拾了一遍,比先前幹淨整潔了不少,她這才有心思環顧陳飛的家。
陳飛的家有一種歡樂的色調,淡黃和橘色搭配,家具都是淺色簡約的風格,很多裝飾都是卡通電影《玩具總動員》的圖案,尤其是沙發抱枕都是土豆先生太太的形狀,可愛極了。肖詩雯忍不住走過去抱著他們端詳。
陳飛從浴室出來,頭發濕漉漉的,像個剛遊泳出來的大男孩,看見肖詩雯擺弄他的抱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雯兒,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幼稚?”
肖詩雯笑笑,“也不會呀,我的枕頭也有櫻桃小丸子的圖案。”
陳飛遞給肖詩雯一杯牛奶,挨著她坐下,溫柔地說“你喜歡小丸子呀!”
肖詩雯點點頭,她聞的到陳飛身上的沐浴露的清香,看著他紅潤的嘴唇,肖詩雯有些情不自禁,所以忽然之間,臉紅了起來。
陳飛很用心地望著肖詩雯,把手指緩緩地在她的臉龐上劃過,然後輕輕攬住她的脖頸,探過身去,把嘴唇貼在肖詩雯的嘴唇上。正在倆人雙手從頭發遊移到上身的時候,肖詩雯的手機鈴聲大作,把倆人嚇得像碰到彈簧一樣閃開。
肖詩雯趕緊拿來手機一看,是媽媽打來的,再一看時間,深夜兩點,肖詩雯頓時緊張起來,她祈禱家裏別出什麽事。
接通了電話,媽媽依然精神的脆著聲音問“雯雯!你晚上真不回來了?”
肖詩雯又好氣又好笑,“對呀媽,我看不跟你說了嘛,我加班呢。”
雯媽有點焦急“不對呀,我剛才去你們單位,想給你送點宵夜,你們單位燈都是黑的呀!”
肖詩雯看了一眼陳飛,支支吾吾說,“哦,我那個什麽,不在單位呢,我跟欣姐一起做方案呢,在欣姐家。”
雯媽這才鬆了口氣,“這孩子,也不說清楚,害得老媽白跑一趟!”
肖詩雯趕緊撒嬌地說“辛苦媽媽啦,我明天回去吃晚飯,你給我做大排骨呀!”
雯媽:“誰要理你!臭孩子,我不打擾你了,我跟你爸回家了!”
肖詩雯連連安慰才掛斷了電話。
陳飛捂著嘴笑,學著肖詩雯的樣子說“辛苦媽媽啦~”
肖詩雯一個抱枕扔過去,倆人嬉鬧起來。
突然肖詩雯看見電子鋼琴上一團一團的紙,她安靜下來,認真看著陳飛說到:“演出準備怎麽樣了?為什麽把自己喝醉?”
陳飛搓著胳膊,不言語,一臉悲傷。
肖詩雯接著說,“這次演出機會,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
陳飛打斷肖詩雯,“雯兒我知道,我特別感激,可是,我一想到,從今以後,我就是一個人了,就,特難受!還有!我那些兄弟,他們越是體諒我,我就越覺得,對不住他們!我想好好準備來著,我想寫好一首歌來著,可是我沒辦法,我也不想好好的機會就這麽浪費了,雯兒,我不知道怎麽辦,真的不知道!”說到這裏,陳飛把頭埋在手肘裏,悶聲哭泣起來。
肖詩雯看了倍覺心痛,她把陳飛的頭抱在懷裏,輕輕的抓著他的頭發,把臉貼在他的臉上,用自己的能量溫暖著他。她輕輕說到,“我都懂,換做是我,也會很難受。可是陳飛,咱們總要往前看對不對?樂隊兄弟們希望你好,他們是真的希望你好,你好了,他們才會覺得樂隊有了新的希望和延續對不對?你們雖然分開了,可是所有經曆的歲月和故事,都不會結束,你帶著他們的夢想還在前行。”
陳飛漸漸止住了哭泣,他抬起頭,用含淚的眼睛注視著肖詩雯,緊緊抱著她的肩膀說,“雯兒!你說的對,是我太悲觀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話間,天已經蒙蒙亮了,外麵傳來了掃馬路的車輛緩緩駛過的聲音。肖詩雯看了一眼窗外,抓了抓陳飛的頭發,準備起身。
卻被陳飛一把拉住,他把臉湊在肖詩雯的麵前,倆人的嘴唇弧線已經再次貼在了一起,陳飛的眼睛裏,充滿了熱切的渴望,嘴裏低聲說到,“雯兒,別走!”
肖詩雯看著他的眼睛,又轉頭看看窗外,把雙手放在他的耳朵邊,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眼睛,還是起身站起來,“我們現在要珍惜每分每秒!全力投入把這次演出做的漂漂亮亮!咱們是最棒的!”肖詩雯說著亮出肱二頭肌,跟陳飛做出一個加油的姿勢。
陳飛一看也笑了,戀戀不舍把她送出門,馬上坐回到鋼琴前專注地寫寫畫畫,他想著肖詩雯的話,寫下一串五線譜,然後在樂譜的最上方,寫上名字,《我們依然在一起》
電影開幕式演出的這天,盛況空前,很多明星前來捧場,星光熠熠,鎂光燈閃耀,記者如雲。
陳飛精神飽滿,梳了一個非常奪目的朋克發型,左耳戴著耳釘,金屬感極強的夾克衫,嘻哈褲,背著他最心愛的火紅色吉他,走在紅地毯上,朝尖叫的粉絲揮手示意。
巧的是,這次首映式的主持人正是童展,他一身華麗西裝,佩戴造型誇張的眼鏡,具有英倫氣息的絲綢長圍巾,在人群中也獲得如雷鳴般的掌聲。
倆人在化妝間遇到,陳飛主動走上前,握住童展的手,“童老師,上次的事兒,一直沒機會跟您道歉!”
童展大度地笑著,“什麽老師,我比你大不了幾歲!那次又不是你的錯,再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糾結。對了,我聽說,你要單飛了?”
陳飛興奮地點頭說,“對,今天就宣布!”
童展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good job!man!今天好好表現!我看好你!”
陳飛大受鼓舞,他再一次演練了一遍新歌,深吸一口氣,走上舞台,樂隊的其他成員,除了陳銘超,大家都到齊了,曲子也反複練習過,再加上大家都知道這次演出的意義,所以都非常用情,揮灑著汗水,
在合唱陳飛的新歌《我們依然在一起》,大家都麵對觀眾,齊聲高歌,也全體淚流滿麵,
“我很難過我們就要離分
前行的街道不再有你相伴
好的,壞的,習慣與你分享
卻不得不在這裏說聲再見
從此後我一人也許孤單
我以為以後都是黑夜無眠
可是你還時常在我眼前
告訴我其實你還沒走遠
我們,還是從前的我們,
一起哭過笑過一起點亮每天
也許我們不再經常見麵
我們還在一起,從未改變”
唱到中間,陳飛哽咽著宣布酷夏的成員從此將各奔東西,他即將獨自啟程,完成大家的音樂夢想,觀眾們發出熱烈的鼓勵掌聲,唱完之後,所有隊員痛哭著相互擁抱告別,觀眾們也跟著動容流淚不止,連童展也忍不住摘下眼鏡擦拭。肖詩雯緊緊抿著嘴唇控製著傷感的情緒。
記者們的鎂光燈不斷的閃爍,電影屏幕上的畫麵交相輝映,投資方看到現場效果如此澎湃,非常的高興,專程雙手握著感謝肖詩雯。演出成功了,效果出人意料的好,陳飛的演出照瞬間布滿所有媒體首頁,資深記者飽含深情地寫下此類標題,“青春無悔,曆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