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雁過要拔毛,絕不浪費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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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嫿膽子不可謂不大。
    自她動起收走河中死魚心思的時候,當即就做了。
    而且在七百多人眼皮底下,明目張膽,堂而皇之收走河中死魚。
    她敢這麽做,是因為這些死魚平白出現。
    是天降異象,神的憤怒。
    是流犯口中說的天罰。
    即是天罰,再平白無故消失,不正合情合理麽?
    念及此,蘇嫿心裏笑不活了,當機立斷就用意念收魚。
    眨眼間,方圓一裏內數之不盡的河中死魚倏地全部憑空消失,悉數進入了蘇嫿體內空間。
    而後,有人失聲大叫:“快看!魚沒了!”
    “天啊!沒了,一下子全部沒了!”
    “老天爺!天罰!這絕對是天罰!”
    河岸上所有人眼珠子都瞪直了,全都懷疑自己看錯,但河中死魚真的平白消失了。
    所有人都想對自己說幻覺,可是大家夥反應全部一樣,這就不是幻覺了。
    這證明河中確實出現萬千死魚的滅世景象,然後一眨眼功夫死魚又全部消失了!
    倏地出現,倏地消失,如此手段,隻有神的力量,才能做到啊!
    “是神!神動怒了!”
    幾個信奉神的老婦,嚇得一個個撲通跪下了。
    對著河流就一陣叩拜,一臉懼怕乞求天神原諒,“求神息怒啊!求神息怒!”
    蘇嫿見狀心頭一喜,再次戲精上身,突然尖叫:“河裏有妖怪!啊啊啊啊啊!”
    一邊尖叫,一邊有鬼在追似的,撒開腿就往岸上跑。
    為讓戲演得逼真一些,她假裝腳下一絆,又適時‘嘩啦’撲通一聲撲入河中。
    等全身濕透,濺得全身到處泥巴,又慌不擇路的尖叫爬了上岸。
    簡直有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精湛的演技,蘇嫿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為自己喝彩鼓掌。
    果然。
    嘩!因為老婦的跪拜與蘇嫿配合演戲,圍著岸邊的所有人嚇得紛紛驚恐後退。
    洪慶適時大聲喊道:“不想死就全部離開河岸!”
    洪慶覺得剛剛那幕不是神的力量造成的,他認為是河中有妖,就是老一輩們說的河怪。
    尤其蘇嫿說了一句河裏有妖怪,他更是自以為真,相信自己猜疑。
    最後他荒唐起來居然連自己都騙,自己先帶頭跑,“跑啊!”
    許是因為牛高馬大的洪慶都害怕跑了,流犯們聽到叫喊,開始紛紛後退,亂成一團。
    頓時,女人尖叫聲、小孩哭聲、被鐵鐐串一起因混亂跌倒的慘叫聲交織一起。
    但亂歸亂,可沒有人趁機逃跑,都緊跟著洪慶。
    所有人都清楚知道逃不掉,與其被抓了挨打,還不如老實聽話抵達流放地,或許還能活命。
    不多時,現場出現了這麽一番景象。
    所有流犯很自覺地跟在洪慶與解差們後麵,跌跌撞撞跑回休息地。
    蘇嫿與沈嬌嬌等人也不例外。
    洪慶跑回休息地並未停下,當即對解差們又吼道:“收拾!清點人數!離開這鬼地方!”
    洪慶覺得如果河中有妖,那河妖指不定能上岸。
    流犯們死了事小,他和底下解差可不想死。
    等解差們收拾完,清點完人數,他立即就催促所有人離開。
    ……
    七百多人,被嚇得慌裏慌張繼續趕路。
    隻是才趕五裏路,耄耋老人一個個撐不住需要人攙扶。
    幾歲的孩子、幾月大的嬰兒們哇哇大哭,女眷姑娘們也因為腳底磨出血泡痛得嚶嚶直哭。
    九月懷胎的容氏,一直捂著孕肚,嘴唇雪白如紙。
    就是男人狀況也不見得多好。
    而整個隊伍,當屬蘇家四個作精叫得最慘最為大聲。
    洪慶不會管流犯死活,誰走不動掉隊,直接鞭子伺候。
    一鞭子下去,全都老老實實一秒活過來。
    所以,原本中午要停下喘息的機會直接沒了,而且一天分兩次趕路的五十裏一次走完了。
    夕陽西斜。
    七百多人天黑前,終於提前抵達距離京城最近的第一個府城,遷山城。
    然後,五百多流犯全被關進府衙牢房,洪慶與兩百解差自然有府衙接待。
    洪慶與解差們好吃好住,流犯們則一人發一個饅頭,一碗水。
    蘇嫿等人還是與蘇家全員關在同一間牢房,兩國公家人員則關在蘇家右邊。
    彼此之間隔著一道木頭做的柵欄牆。
    獄卒將饅頭與水分發完,所有牢房鎖上離開後,五百多流犯終於可以盡情喘息,盡情宣泄心中的苦楚。
    有小孩哭道:“嗚嗚,娘,我的腳好疼!”
    有姑娘道:“一個饅頭一碗水,以前這些都是給狗吃的。”
    而蘇家這邊也是怨天怨地。
    蘇顏摸著自己額角的刺字,看著自己鮮血淋漓不成樣的玉足,哭道:“我的臉!我的腳!”
    蘇老夫人趴在地上鋪著的茅草上,進氣多出氣少:“遭瘟的老天爺,讓我死了吧!”
    然而她一邊嚷著想死,一邊又哆嗦手抖端著碗喝水,啃手中的饅頭。
    蘇翰怨毒的視線,盯向靠著與關押兩國公家中間柵欄牆的蘇嫿等六人,罵道:“養不熟的白眼狼!若有心救蘇家,蘇家所有人怎會挨鞭子!”
    蘇翰這句話不可謂不毒,這是要挑起護院與下人的怒火。
    須知道,蘇嫿隻有六人,除了蘇嫿一人會武,身邊的五人全是拖油瓶。
    但蘇家上下三十幾口人,其中護院家丁就占去一半。
    就連丫鬟嬤嬤們,都是常年幹粗活的。
    一旦下人們一擁而上,對蘇嫿六人動手,除了蘇嫿,其餘五人絕對是被挨打的份。
    蘇嫿猜到蘇翰的惡毒用心,眼眸一眯,淬了冰的視線盯著蘇翰。
    冷聲道:“你敢再說一次嗎?信不信我大叫一聲,然後你會很榮幸,免費享受一回大乾十大酷刑?”
    頓了頓,一本正經問身邊的蘇似繁:“二哥,你剛看清外麵那些刑具了嗎?是不是剝皮刀?淩遲工具?縊首弓弦?烹煮大鍋?炮烙刑具?”
    這話,蘇嫿還真不是無的放矢,更沒有故意恐嚇,外頭刑房確實掛著擺著大乾十大酷刑工具。
    剛進牢房那一刻,她一眼便看見了。
    身為流犯,蘇翰居然認不清現實,竟想在牢房內挑事,簡直蠢笨如豬,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