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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察使司？”
    按察使司是大晉正三品大官，處理大晉各州的司法刑獄、監察按劾、治理驛傳，同時對地方官有監察之責，可以巡察各州兵備、提學、巡海、清軍等等。
    太子趙至盛沒想到顧宴一開口，就想要這個官銜。
    通過殿試的顧宴，排資論輩，五年內也拿不到按察使司這個官職。
    按察使司對於顧宴來說，是他去北海最好的護身符。
    隻是，按察使司這個官職會讓東睿帝頭疼為難。
    太子趙至盛沒有一口應承，而是看向顧宴，“宴表哥要按察使司，去北海的話，會不會大材小用？”
    “我不會一直呆在北海太長時間，待事情安排妥當後，就會前往江南。”
    顧宴沒有掩飾自己接下來的安排，太子趙至盛劍眉微蹙，“你要對鹽商下手了？”
    “嗯。”
    “好，我去說服父皇。”
    太子趙至盛在大事上，是冷靜自持，不會因為妒忌而置大晉江山不顧。
    顧宴淺笑，“那就有勞殿下了。”
    “宴表哥客氣。”
    太子趙至盛低垂著眼簾，沒有去看一旁的墨小唐，直到她呈上了茶點後退了出去。
    顧宴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並不打算主動開口。
    太子趙至盛端著茶盞，久久沒有喝上一口，書房裏兩個男人寂靜無聲。
    顧宴倒是自在，沒有半分不適。
    最後，先開口的人，還是太子趙至盛。
    “太子側妃徐貞下月入府，至於另一個側妃餘丹也會在六月入府。”
    顧宴聞言，挑了挑眉，“殿下說這些，真心想我一聲恭喜嗎？”
    “不需要，都不是我想要的。”
    太子趙至盛搖頭，“你去北海或是江南，她也會一同與你前去？”
    “嗯。”
    顧宴點頭，把墨小唐放在京都，他不放心。
    而最讓他放心不下的人，正是太子趙至盛。
    太子趙至盛輕歎，“你還缺什麽，不妨跟我提。”
    “放心，不會跟殿下客氣的。”
    顧宴見他這副模樣，眉頭緊鎖，“殿下，您是儲君，會是大晉下一任帝皇。您肩負為皇家子嗣開枝散葉，後宮三千佳麗少不了。何必為難自己呢？”
    “你說的對，何苦為難自己？”
    太子趙至盛將手中的茶盞擱在桌麵上，“正事談完了，我也該回去了。”
    “不留下用晚膳？”
    “不了。”
    太子趙至盛起身，離開了甘泉別院。
    顧宴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百感交集。
    他比趙至盛幸運，所以才會牢牢抓住墨小唐。
    夜晚，墨小唐洗漱過後，她躺在床榻上，看著身邊的顧宴，突然開口，“你與餘豐城走的很近？”
    “隻是最近這段時間走的近。以前，彼此隻是點頭之交。”
    “因為他是我生父的緣故？”
    顧宴聽出她語氣中的疑惑，側身轉向她，盯著她的星眸，“他是你生父，我承認有受這方麵的影響。但最重要的一點，餘豐城是英國公，他雖不參與朝堂事宜，人脈卻極廣。聖上，對餘豐城是忌憚的。”
    “然後呢？”
    “聖上，想拉攏餘豐城。而製鹽一事，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讓大晉各方勢力更加維穩。”
    墨小唐輕聲說：“顧宴，我向餘豐城提出讓他冥婚，並不代表我同意認親。母親在天林城至死都沒告訴我生父是誰，可見她並不願我回餘家。”
    “不認就不認，餘豐城對你好，是他虧欠於你。你無須有負擔，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顧宴一手將她摟入懷，輕拍她的後背，示意她不用有那麽大的心理負擔。
    “我，真的可以這樣任性嗎？”
    “當然可以。”
    顧宴勸慰著她，並不想她在壓力之下，委屈自己。
    墨小唐長歎一息，“困了，先睡覺。”
    “好。”
    ……
    過了幾天，恭王趙至豐已經準備好了人馬，他打算和蕭羌先行一步，前往塞北，帶著大晉的茶葉、錦緞，前去塞北做交易。
    而火鍋燒烤店，已經在墨小唐的圖紙一出來，就交到了蕭羌手裏。
    蕭羌將店鋪裝修事宜，一應全交給妻子薑氏。
    薑氏很是能幹，八麵玲瓏的交際手段，已經請人開始裝潢，並且招廚子，培養店小二，忙的不亦樂乎。
    恭王趙至豐與蕭羌先行一步，顧宴也準備的差不多，一直在等餘豐城的消息。
    餘豐城讓顧宴去了一趟英國公府，告訴顧宴，這趟北海之行，他決定會讓餘耀霆代替自己前去。
    顧宴明白，餘豐城留在京都為的是什麽，他要去天林城，親自為蕭棠琬遷靈，舉行冥婚。
    餘豐城告訴顧宴，他舉行冥婚的時候，墨小唐可以不用來，他知道她沒有認親的想法，不想逼迫她。
    “顧公子，照顧好小唐。”
    餘豐城叮囑這麽一句。
    顧宴點頭，“會的。北海國公爺可以不去，江南的話，國公爺還是需要親自走一趟才是。”
    餘豐城連連點頭，“你放心。我懂你意思，你往江南行的時候，我會去江南與你會合。”
    “那好，我會在江南府靜候國公爺！”
    顧宴抱拳，會心一笑。
    二人相視淺笑，初步合作意向已經達成。
    等到宮中侍者送來聖旨的時候，顧宴成了按察使司。
    東睿帝這聖旨一出，驚著滿朝文武百官，卻無一人膽敢站出來提出異議。
    這些官員誰人不知，東睿帝能奪得這天下，顧宴出了多少力？
    區區一個三品按察使司，東睿帝給了又能如何？
    內閣大臣們無人開口，默認了東睿帝的這道聖旨。
    顧宴接旨，成為按察使司後，第三天便離京，前往北海。
    抵達北都城驛站的時候，餘耀霆已經在驛站等候他們夫妻二人，還備了好酒好菜。
    墨小唐看見是餘耀霆的時候，隻是眨了眨眼，滑多問什麽。
    對她來說，餘豐城沒來，她不用應付他這個長輩。
    大晉沒有哪條律法寫明她這個孤女找到生父的時候，就一定要認父。
    餘豐城有那個心，她沒這個興趣。
    墨小唐提議讓餘豐城與蕭棠琬冥婚，是因為看到餘豐城那顆真心，他親手讓背後害蕭棠琬的那兩個女人一死一殘。
    蕭棠琬生前不願嫁給餘豐城，是自卑心在作祟，覺得自己不潔，不配和餘豐城相守。
    大晉對女子的貞潔很看重，不潔的女子，要麽絞死保名聲，要麽拉去浸籠淹死。
    蕭棠琬為了讓腹中骨肉活下來，唯一的機會就是遠走他鄉，隱姓瞞名借此機會護著女兒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