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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宴與墨小唐抵達京都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他們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回甘泉別院。
    回到久違的甘泉別院，墨小唐瞬間湧上一種舒適感。
    北州城再好，也無法給她一種家的感覺。
    她不喜歡那種京都貴宅，她更喜歡在依山而建的甘泉別院，這裏的幽靜，是她心裏最喜歡的。
    當天夜裏，顧宴陪著墨小唐泡了溫湯。
    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水嬉，二人的感情日漸濃厚。
    成親至親，到了這個年底，便是三年了。
    他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卻沒有紅過臉，有什麽事情都是直接說出來，然後想辦法解決。
    墨小唐的思想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她的眼中並不會以夫君的喜惡，成為自己的喜惡。
    而且在深宅裏的女子，除了爭寵，就是閑的招貓逗狗。
    可墨小唐不一樣，她就算沒有顧宴，一個人也能過得滿足與幸福。
    嫁給顧宴，隻能說她與顧宴有緣。
    第二天，顧宴還陪她躺在床上。
    墨小唐見他還在，直接摟抱著他，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你不用進宮嗎？”
    “不急，先陪你幾天。這些天你我辛苦回京，總得讓我們緩緩才是。”
    顧宴輕笑出聲，將她摟抱於懷。
    墨小唐低聲應了，“確實累的夠嗆，我都不想起床。”
    顧宴親了親她的額頭，“那便繼續睡。”
    墨小唐沒了聲音，人已經再次睡了過去。
    顧宴抱著她，則是認真的思量，接下來他要做什麽。
    墨小唐不喜歡去別的地方，那顧宴想著留守在京都，而攻占那座孤島一事，蕭家人在北邊，輕易不能調動。
    腦海閃過一個人，顧宴眯了眯眼，或許可以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正好馬上便是年底了，那人也要回京述職，可以見上一麵。
    ……
    三天後，顧宴在早朝過後才進宮。
    永明帝直接讓顧宴去了禦花園，直接在那裏談事。
    初冬的禦花園，還真沒什麽景色可看。
    站在石山上的涼亭，顧宴看著皇宮景色，突然有種錯覺，甘泉別院的景色更有看頭？
    “宴表哥。”
    永明帝一如往昔，稱呼不曾變過。
    “參見皇上。”
    顧宴抱拳，彎腰行禮。
    永明帝伸手扶起顧宴，“宴表哥，你如今是帝師，見我無須行禮。今天約你在禦花園裏談話，是因為宮中還有一些殘餘的勢力，我還需要肅清。隻能委屈宴表哥，與我在這涼亭吹吹北風。”
    他的話，顧宴隻是聽聽，並沒打算以後都不行禮。
    君臣有別，顧宴輕易不會將話柄落於他人。
    顧宴微微一笑，“太後，打算搬去恭王府？”
    “母後不想住在宮裏在，是不想睹物思人。”
    永明帝苦笑，有蕭寧支持母後搬出去，他的意見真的沒什麽用。
    這宮裏哪一處沒有趙弦睿去過的地方？顧太後想離開深宮，直接搬去恭王府，執意如此。
    顧宴挑眉，“恭王怎麽說？”
    “二哥那是歡天喜地的給母後住的院子裝潢，把好的東西全往裏頭挪，皇後也跟著胡鬧。”
    說起這事，永明帝大感頭疼。
    蕭寧也沒少往恭王府送東西，那些都是她的嫁妝，往太後的院子搬，這像什麽？
    諫官們發現的話，怕是又少不了一場口舌之戰。
    顧宴聽後淺笑，“太後辛勞多年，如今想享享福，皇上便由得她去吧。”
    “我知道的。”
    永明帝點頭，他又不是不懂母後的苦。
    閑話談完，永明帝便直接詢問顧宴正事，“宴表哥打算開春後，便對西沙國動手嗎？”
    “待年底的時候，我見過一人，與他談過話。才能再決定，要何時動手。”
    顧宴沒有瞞他，實話實說。
    永明帝一臉疑惑，“誰？”
    “法海。”
    “那個假和尚？！”
    顧宴聽到他的話，失笑出聲，“皇上，他是武狀元，可不是真的和尚。”
    永明帝聰明，往往一點就通，當即領會了顧宴的意思，皺了皺眉，“宴表哥是想讓他領兵？”
    “他跟著景同在北海訓練了快一年的水軍，也該檢查一下他的領兵作戰能力。”
    顧宴說著這些的時候，公事公辦，沒有偏私於誰。
    永明帝點頭，“那便依宴表哥所言。”
    二人繼而又談了一些別的話題，永明帝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才好。
    顧宴見他那為難的樣子，“怎麽了？”
    “宴表哥，你說，我要如何拒絕選秀呢？若說替皇家開枝散葉，我已經有太子，不想浪費時間在後宮。前朝的事很多，忙完了我就想去蕭寧那裏歇著，實在是懶得費心神，去猜旁的女子心思。”
    永明帝的這番話，還真讓顧宴意外。
    要知道東睿帝一登基為帝，沒少往宮裏塞美人，寵幸完了這個，便寵那個，忙碌且快活。
    明明是父子，作風卻不一樣。
    顧宴看了一眼永明帝，“你不想選秀，可以直接下旨，國事忙碌，無心美人，戶部銀子短缺。為大晉昌盛，選秀花費巨大，故而三年內停止選秀，你這麽一說，不管是戶部，還是禮部的人，誰也說不出旁的話來。”
    “那三年後呢？”
    永明帝虛心請教。
    顧宴白了他一眼，“三年時間，你和皇後還不能抱倆？隻要膝下有三個孩子，你就算不選秀，誰敢在子嗣上指責你？”
    “宴表哥這一招妙啊！真正的永絕後患！”永明帝眼前一亮，“太好了！我一會就回去擬旨。這樣，蕭寧這段時日，也不會悶悶不樂了！”
    顧宴：“……”
    說了半天，你這個憨憨，竟然是在討蕭寧歡心！
    嗬！
    這酸腐的味道。
    從皇宮裏出來後，顧宴抬首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間化為烏有。
    墨小唐說的對，永明帝不是東睿帝。
    就算他們是父子，也不能混為一談。
    為君者，有人是真明君，也有人是真昏君！
    當天，一道聖旨公諸皇榜，永明帝三年內不選秀。
    百姓們知曉永明帝不選秀，是因為戶部沒銀子，而永明帝還給他們免了今年冬天的冬稅。
    永明帝這雙份聖旨下達的時候，立即在百姓們心裏刷了一波好印象。
    一個個交口稱讚，永明帝是個好皇帝，他們的好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