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傅宴臣獨白【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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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室的燈光還在亮著,裏麵的醫生們正在爭分奪秒。
    我站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
    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許是等的時間太長了,我坐在手術室門外的地上,後背倚著冰冷的牆麵,不知不覺間做了個夢境。
    夢裏,爺爺給我娶了個小妻子。
    可我不喜歡她。
    她除了長得還行,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京城裏滿是笑話她的人,甚至包括閔君赫在內的一幫兄弟,都順帶著奚落我。
    我處理掉了所有看她笑話的人。
    同時,對她也愈發冷落。
    可她每次,都會用那種怯怯的,討好地眼神看著我,像是隻幼貓,那種渴望,希冀的光,惹得我心癢又心顫。
    ……不過是相貌有幾分勾人罷了!
    那時候的我,如此般想著。
    但是時間長了,我好像慢慢習慣了她的存在,若是有一天回到家,沒看到她在沙發上等我,我便去質問她,為何不等我?
    時間久了,我開始想她。
    想擁抱她。
    她喝醉了,我順理成章的占有了她。
    夫妻義務,不是麽?
    那天她躺在我的身下,盈盈眸光泛著淚痕,比奶貓兒還要可憐。
    我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
    我開始慢慢的在意她。
    後來我覺得,跟她共度一生,也未嚐不可。
    直到——
    薑清歌和顧珩出現了。
    母親告訴我,父親在與她成婚時,曾有過一段熾熱的感情,隻可惜,那位叫顧子梔的女人家世地位樣樣配不上父親。
    當時的父親因為買到了一批假材料,傅氏陷入經濟周轉的危機。
    無奈下。
    父親放棄顧子梔,和母親成婚。
    後來母親得知,顧子梔懷孕了。
    於是,她派人製造了一場車禍,想要除掉那個孩子。
    她自以為除掉了。
    實際上沒有,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顧子梔用了一出聲東擊西的把戲,她根本就不在那輛車上。
    而那個孩子,就是顧珩。
    母親問我:“你說……如果她想報複你,報複傅家,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呢?”
    當然是——
    殺掉我。
    或者混淆傅家血脈。
    顧珩蟄伏多年,布了一盤很大的棋,在等著我,自投羅網。
    而我又豈會任人宰割?
    我開始反擊。
    那段時間,我過得艱難,晝夜不分,明槍暗箭,讓我猝不及防。
    可是整個傅家的膽子都在我身上。
    我不能倒下。
    我的小妻子,也不如從前那般熱情待我。
    我知道了,是我冷淡了她。
    我要和她賠禮道歉。
    “對不起,寶貝,是我忽略了你。”
    “你再等一等,等一等……”
    “等事情結束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這些話並未能說出口,我卻等到了她買醉酒吧,和遲霄無比親密的畫麵。
    那一刻,我如墜冰窖。
    憤怒和嫉妒,以及多日裏的重擔,讓我徹底失去了理智。
    所以在薑清歌帶著三個孩子和dna檢測報告上門的時候,我認了。
    我甚至是痛快的、充滿報複的、看著她痛不欲生的模樣。
    可她要和我離婚。
    我慌了。
    在二十多年的時光裏,我頭一次不知所措。
    君赫說,女人有了孩子就好了,就能綁住她了。
    那天我給自己灌了酒。
    回家後,看到她那副冷淡至極的模樣,怒火讓我無所顧忌的在她身上肆意逞能。
    她哭的很厲害。
    我有一刻心軟了。
    但是她去見遲霄。
    我一冷淡她,她就找上了遲霄。
    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那一點的心軟,也消失殆盡。
    等到清醒一點後,我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我下意識在床邊找她的身影,可是我找不到了。
    衣櫃裏的衣服不見了。
    書櫃裏的書沒有了。
    梳妝台上的化妝品消失了。
    我幾乎迅速出門去找她。
    我讓陸源幫我尋找她的蹤跡,後來我知道,她出了車禍,我瘋了般的在醫院尋找她的身影。
    可我沒有找到。
    但是同在車禍現場的薑清歌卻在醫院好好的躺著。
    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層紗布,主治醫生說,她在車禍中眼睛受損,眼睛剛剛才做了一場手術。
    可我卻卻找不到我的小妻子了。
    明明她的手機訊號就在這裏,可她人呢,人在哪兒?
    我翻遍了整個醫院。
    有幾個醫生眼神心虛閃躲。
    我察覺到不對勁。
    在將這幾個人差點弄死之後,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了她的下落。
    我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那座山。
    我派人圈禁住薑清歌,又派人在山上尋找她的下落。
    找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
    我找到了。
    可她的身上,已經不成人樣。
    她的眼眶,兩個眼眶空空的,都是血,她的身上,還有被狼啃食的傷口,麵目全非。
    我小心翼翼地抱著她。
    我不明白,為什麽才幾個小時沒見,她就變成了這樣?
    我的心裏,像是有一把斧頭在狠狠地鑿著,它將我的心髒劈成了一瓣一瓣,生不如死。
    我痛苦的抱著她的身體,將她死死地揉進我的懷中。
    我想說,“寶貝,你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家……”
    “薑清歌的孩子不是我的,你別生氣……對不起,我欺騙了你。”
    “我還沒告訴你,我已經愛上你了。你怎麽可以就拋下我走了呢。”
    那時我才明白,肝腸寸斷的滋味。
    我渾渾噩噩了三天。
    這三天,我抱著她腐爛的軀體,誰也不肯見。
    我想就這樣抱著她一輩子……
    最後,是母親告訴我,“兒子,你要振作起來,南煙的死,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
    我清醒了。
    是啊。
    大仇未報,她怎能安息?
    我找到了薑清歌,薑清歌臉上的紗布已經被拆下了,她的那雙眼睛,赫然便是我的小妻子的……
    我怒不可遏。
    差點生生掐死了她。
    這個歹毒的女人,心腸如蛇蠍!
    我將她關到了密室,密室了,除了她,還有已經被鞭打的奄奄一息顧珩,旁邊,還有他的三個孩子。
    我要這三個孩子親眼看著,他們的父母是怎麽被一刀一刀刮了的!
    我不是心善之人。
    傷害了她的人,我要她全家陪葬。
    後來他們都死了。
    死在這件密室裏。
    我將這五具屍體送去喂狼。
    哦,對了。
    還有薑峯夫婦,還有薑喻川四個兄弟。
    我將薑峯夫婦丟盡蛇洞。
    後來,又與薑喻川兄弟四個展開了殊死搏鬥。
    首富薑家不能一朝一夕連根拔起。
    但為她複仇,這是我活著的意義。
    後來,薑家終於知曉她的身份,知曉了她,才是他們的女兒,妹妹。
    整個薑家沉浸在痛不欲生之中。
    好啊,真好。
    這撕心裂肺,痛苦一生的滋味,我要他們一並嚐嚐。
    夢醒了。
    我猛地睜開眼,旁邊的陸源提醒我,夫人已經被送去了icu。
    我近乎跌跌撞撞的起身,衝到病房。
    我衝到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煙煙,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欺騙你,你回來,好不好……”
    “我都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煙煙,對不起,我錯了……”
    可是她卻沒有理我。
    我問醫生。
    醫生隻是向我鞠了一躬:“很抱歉,傅先生,您的夫人搶救不夠及時,已經腦死亡了……”
    那一瞬,我覺得天旋地轉,手腳冰涼。
    她又離開我了。
    她又一次離開我了。
    我的身形踉蹌著倒在地上,痛苦與懊悔占滿了我的整個胸腔。
    我總以為有地久天長,總以為可以來日方長。
    可是沒有了。
    再也沒有了。
    這一生還這樣漫長。
    可是已經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