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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聲聲離開院子後，再次對孫嬤嬤道謝。
    “侯爺叫大小姐一聲姐姐，老奴理應袒護一二。”孫嬤嬤語氣平淡，大有愛屋及烏的意思。
    溫聲聲聽出弦外之音，孫嬤嬤在提醒她，小白在，長公主自會護她一二，反之，就會失去長公主的庇護。
    “嬤嬤放心，我定會竭盡全力醫治小白。”
    “長公主身邊離不開人，老奴先走一步。”孫嬤嬤頷首，麵無表情地離開。
    溫聲聲屈膝相送，隨後揣著和離書往自己院子走。
    “你可算回來了，怎麽樣，成了嗎？”溫聲聲剛進院子，田葉兒就湊過來，一副八卦的樣子，“要不要我出手？”
    溫聲聲從懷中扯出和離書，眉眼滿是得意：“看看，認識上麵的字嗎？”
    田葉兒眼前一亮，待看到‘借用’兩字時，撇嘴：“真不愧是舉人，吃軟飯都吃得光明正大，擺明沒有悔改之意。”
    “我沒指望他會悔改，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會知道疼。”溫聲聲坐到圈椅上，倒了杯茶給自己。
    田葉兒坐在她對麵，把和離書收好：“你打算怎麽辦？”
    “自然是讓他知道什麽是疼。”溫聲聲清冷的眉眼中閃過狡黠，仿佛在懸崖邊上綻放的花，妖豔且危險。
    田葉兒笑著拿起一個蘋果咬了口：“又有好戲看了。”
    趙信是皮外傷，中了媚藥後，用藥過猛，傷口崩開，才會流那麽多血。
    田葉兒看了眼，留下方子和藥，便去看平陽侯。
    法會被破壞，福悅長公主震怒，罰信國公府捐五萬兩，南陽侯府捐三萬兩。兩月內，兩府不得參加任何宴會，至於趙信和蕭月兒閉門思過三月。期間若發現私自出府，逐出京城。
    眾人聞言，都唏噓不已。
    南陽侯府早跌出上流圈子，丟不丟臉，沒人關心。倒是信國公府，趙貴妃的娘家，平日眼睛恨不得長在樹上，總是高人一等的模樣。結果，碰上長公主，啪啪啪打臉。
    平日被信國公府欺辱過的世家，臉上帶著笑，與身邊人低語。
    信國公老夫人看到她們，眼裏的怒火不言而喻。京中世家捧高踩低，她早就知道，真發生在自己身上，臉火辣辣地疼。
    她握緊權杖，回身看向青山寺，冷冽道：“照顧好二少爺，回府。”
    本想利用蕭月兒攪亂青山寺法會，讓長公主遷怒南陽侯府，從而離間溫聲聲和長公主的關係。卻不想對方蠢得要命，即便有錢老夫人暗中幫忙，還是讓溫聲聲逃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信國公老夫人胸口堵得喘不上氣來。
    “趙信整日留戀風月場所，這次受傷還……也不怕毀了。”有位夫人見信國公老夫人離開，忍不住嗤笑一聲。
    “老夫人寵趙信，就算沒了那玩意，照樣活得比狗強，不用你操心。”
    “是啊，人家有個得寵的姑姑，別說變成太監，就是聾了瞎了，照樣能娶上媳婦。”
    韓老夫人見溫聲聲豎起耳朵聽，低聲解釋：“趙信仗著有人撐腰，經常禍害百姓，出事後大多用銀子打發，可總有例外，剛剛那兩家府邸的親戚，就被趙信騷擾過。”
    溫聲聲恍然，她還奇怪，這兩位夫人如此大膽的議論，原來是有過節。
    “趙信禍害百姓，就沒人上奏過嗎？”
    她記得，前世有位禦史很耿直，時常找幾位皇子的麻煩，蕭世塵每次回府都要抱怨幾句。
    韓老夫人歎了口，神情有些無奈：“趙家是貴妃娘娘的娘家，錢權不缺，擺平那些女子的家中，輕而易舉，沒有苦主，怎麽上奏。”
    溫聲聲看了眼那兩位夫人，韓老夫人會意：“那兩家也得到實惠，隻是沒落到他們身上而已。”
    原來是給別人做了嫁衣，怪不得這麽大的怨氣。
    窩裏鬥，信國公府果然厲害。
    韓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和藹笑笑，“我已經和溫夫人談過，合開兩家鋪子，分別經營胭脂和成衣，日後就是一家人，兩府多走動才好。”
    韓老太爺忠心皇上，不肯與任何勢力同流合汙，這點韓老夫人無話可說，可三岔五資助學子，她就吃不消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韓家本就清廉，又日日往外撒錢，早就揭不開鍋。
    韓老夫人多次提議開鋪子，韓老太爺固執己見，說有辱斯文。
    孫女們眼看到相親的年紀，連件好看的衣服都買不起。韓老夫人再也忍不了，先是尋找得力的掌櫃，又托人尋找合適的鋪麵。
    在她發愁下一步該怎麽辦的時候，紫衣侯蕭歿找上她，說可以替她與溫家搭線。
    溫家乃淩越國第一皇商，京都世家嘴上說瞧不上，背地裏不知多羨慕。
    本以為溫家會諂媚或是變相提要求，卻不想完全出乎預料。
    溫夫人溫柔大方，說話不卑不亢，溫聲聲聰慧機敏，處事果斷，比起世家那些勾心鬥角，她輕鬆很多。
    溫聲聲也喜歡韓老夫人的性子：“多謝韓老夫人，日後有機會定上府上打擾。”
    “好，好。”韓老夫人心情很好，聽到鍾聲，隨著眾人進入正殿。
    溫聲聲還要‘打掃’，不用去祈福，轉身離開。
    片刻，不遠處的樹後，一位老夫人扶著丫鬟走出來，目光在溫聲聲的背影上停留片刻：“京都又要變天了。”
    眾夫人，祈福完成後，便都下山。
    原本熱鬧的法會，潦草收場。
    溫聲聲坐上溫夫人的馬車，往回走。她將和離書遞給溫夫人。
    “終於擺脫那個人渣，聲聲你放心，不出半年，娘再把你嫁出去。”溫夫人看到和離書最後，臉色難看。
    花溫家的錢，還敢欺負她女兒，白眼狼。
    溫聲聲窩在溫夫人懷裏，絞著她手裏的帕子：“娘放心，女兒不會讓他好過。溫家的錢可不是誰都能花的。”
    女兒自幼有主意，今日又受了委屈，溫夫人自然不會攔著：“有什麽需要找你哥，讓他在前麵擋著。對了，溪水閣的人用著可還順手，要不要換人？”
    溫聲聲尷尬地笑笑，溪水閣的人，怕是被蕭歿的暗衛給嚇跑了。
    想到蕭歿的暗衛，她眸光一轉，嘴角揚起來。
    閑著也是閑著，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