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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兒？”兩人走遠後，白謙安甩開對方，“你這麽離開，那小子的三叔不找你？”
    “我好歹是韓家人，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韓清離掃了眼四周，“去碼頭吧。”
    “碼頭？太仆寺還管碼頭上的事情？”白謙安來了精神。
    韓清離對白謙安印象不錯，耐心地解釋：“以前不管，兩年前有兩大世家因碼頭出船打起來，朝廷的船就成了燙手山芋，幾經轉手，就到了太仆寺。
    說管，也隻是去數數船夠不夠，有沒有破損。”
    白謙安明白，朝廷得罪人的活兒，大多會落在有背景的世家子弟身上，即便出了問題，也有人撐腰。
    韓清離是韓家大爺的第一個兒子，更是韓老太爺第一個孫子，雖不受寵，可到底是庶長子，真出事，韓家不會不管。
    兩人晃悠悠來到碼頭，碼頭管事顯然知道韓清離，對方笑著迎上來：“小韓大人，我已經替您數過了，一艘停在碼頭，中午的時候，有兩艘靠岸，其餘五艘船還沒回來。”
    朝廷自從自建船隻後，可謂日進鬥金，可不知道為什麽，國庫還是空虛。
    “多謝，你忙，我四處轉轉。”韓清離謝過碼頭管事，帶著白謙安在碼頭上閑逛。
    “這個季節正是魚蝦肥美的時候，若是喜歡，可以帶一些回去。”
    白謙安眼睛四處看，像個沒見過世麵的二傻子。
    “這蝦個頭真大。”
    “這魚不錯，走的時候帶回去幾條給母親。”
    “還有海鮮麵，看著不錯，咱們嚐嚐。”白謙安看著短而粗的麵條覺得新奇。
    韓清離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笑笑：“那是小魚麵，味道確實不錯。”說著招呼攤販做一碗，他常來，早就吃過了。
    “船來了，船來了。”
    白謙安正在吃麵，就聽到有腳夫高呼，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不遠處有船駛入碼頭。
    腳夫們爭先恐後往前衝，希望能站在第一位。
    “誰家的船，這麽氣派。”白謙安放下筷子，也想上前湊熱鬧。
    韓清離望向桅杆上的帆：“朝廷淘汰的船，被京中世家合力買下來，重新修葺。平日往南邊走，倒賣些物件。”
    “京中世家肥得流油，還合力買，裝模作樣給誰看。”白謙安不屑地撇嘴。
    這話韓清離同意，他們合力購買是做給宮裏那位看。
    兩人說話的時候，又有一艘船進來，聽碼頭管事說，這次走貨數量大，一艘船不夠，便又雇了艘船。
    白謙安聽到這話，眼睛一轉，竄出去：“我去看看。”
    他擠進去的時候，第一艘船剛靠岸，後麵的船緊隨其後，兩艘船大小差不多，船上裝滿貨物。
    各家的管事都帶著人守在碼頭，船靠岸前，已經雇好腳夫等候搬貨。
    整日夏日，碼頭上氣味混合在一起，很是難聞。
    白謙安沒待一會兒，就用袖子捂著鼻子退後，一直退到樹蔭下。
    “船上是什麽？”
    韓清離開口：“賬簿上登記的是綢緞。”
    有船進來，最高興的是腳夫，他們吃的就是這碗飯。
    白謙安看了會兒，覺得沒意思，起身想再轉轉。
    “這錦緞真沉。”一個腳夫揉著肩膀。
    “不沉啊，綢緞能有多沉，是不是昨晚去小翠那出力太多，腳軟啊。”同伴不懷好意地對他眨眨眼睛。
    “去你的，就小翠那身板，一晚上送十個來，我也不腳軟。”
    兩人說說笑笑去喝水，隨後又去搬東西。
    白謙安沒在意兩人的話，和韓清離轉了一圈，便離開。
    韓清離還有公務在身，白謙安左拐右拐，進了溫家後門。
    自從知道溫聲聲和平陽侯交好，溫乘意心裏就不安生，聽到管家說，平陽侯從後門進來，去了大小姐的院子，他都要暈過去。
    “平陽侯再小也是男子，怎麽能放他進後院，去找大少爺，讓他陪著。”
    “是，我這就去找大少爺。”管家忙去前院找人。
    白謙安可沒那麽多顧忌，他坐在溫聲聲對麵，口若懸河說著今天的發生的種種。
    “姐姐，我還是頭一次見合力買船的，那些老東西，真是狡猾。”
    他算見識到，勳貴世家的虛偽，一艘船而已，他都能買得起，世家怎麽會買不起。
    “你剛剛說，兩個腳夫對錦緞的重量有異議？”溫聲聲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提及那兩個腳夫。
    白謙安本來當笑話說給溫聲聲聽，卻沒想到他會詢問：“是，一個說很輕，一個說很重。”
    “什麽很重。”溫高鳴剛走進院子，就聽到溫聲聲的話。
    溫聲聲抬頭看向他：“大哥，你可扛得動，一箱錦緞？”
    “自然，好的錦緞，一箱也就六匹，不好的八匹十匹都有。”溫高鳴見她麵色濃重，扭頭看向白謙安。
    白謙安將腳夫的話又說了一遍。
    “可能就是隨口一說，妹妹覺得有問題。”
    溫聲聲皺眉：“我隻是覺得，腳夫沒必要撒謊。”
    溫高鳴聽到這話，凝神想了想：“要麽腳夫身體有問題，要麽貨有問題。”
    溫聲聲點頭：“船進入碼頭的時間，都能算出來，腳夫不可能明知道有貨要來，還不儲存體力。”
    她這麽一說，白謙安和溫高鳴也都皺起眉。
    “這還不好說，姐姐要是覺得有問題，打開一箱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白謙安說得輕鬆。
    溫高鳴和溫聲聲對視一眼，眼睛裏露出笑意。
    白謙安看到兩人的笑，感覺渾身一冷。
    “如冰，去查查那批貨放在哪？”
    如冰領命離開。
    白謙安反應過來，眼睛裏露出興奮：“姐姐，你要去看貨，帶我，帶我。”
    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半夜偷偷摸摸幹壞事，想想都刺激。
    “行，隻要你能跟上。”溫聲聲本以為他會放棄，可等到集合的時候，卻看到一名強裝的男子在白謙安身邊，詢問之下，才知道，男子是他的暗衛。
    這下，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入夜，三人換上夜行衣，直奔碼頭倉庫。
    溫聲聲身邊有蕭歿的暗衛，先一步到達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