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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韓真真臉色略顯蒼白，似乎還未從剛才的事情中回神。
    “我，我是擔心姐妹們的安全，畢竟，毒蠍無法控製，若傷到誰，韓老夫人無法與長輩們交代。”韓真真捏著帕子，麵上帶著擔憂。
    “韓姐姐所言極是，那種東西，別說有毒，就是無毒，也嚇人。”自韓老夫人進來後，鄭雨柔就像被捏住喉嚨的家雀，一句話都不敢說，唯恐冒頭，被韓老夫人直接拉出去。
    她可以無視安樂縣主，卻不能不敬韓老夫人。不說韓家是翰林院之首，就是韓老夫人自己在女眷中也很有威望。
    比如，她的祖母，就對韓老夫人很有好感。
    溫聲聲不動聲色地喝茶，眼睫微垂間，嘴角揚起。
    韓真真，她參與哪一步？
    調撥？贈藥？還是她一直沒提的放狗？
    她眼角餘光掃過白嫣然，見其默不作聲，殊不知，現在的情況，越是平靜，越是有問題。
    貴女們覺得有道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反對。
    溫聲聲看向韓老夫人，意味不明地笑笑：“既然都不行，不如報官，蓄意謀害縣主，是死罪，大理寺樂意替我找出凶手。”
    “不行。”不等韓老夫人開口，鄭雨柔脫口而出，“隻是小事，何必鬧到大理寺。這讓世家如何看韓家。”
    世家宴會上出事，不是一兩次，大家都是暗中處理，息事寧人。
    鬧大，對誰都不好。
    韓老夫人掌管韓家，自然懂得大局為重。
    “韓家有錯在先，安樂縣主要報官，韓家沒意見。”韓老夫人慢悠悠地抬起頭，身上的怒氣，不言而喻，“韓家好意請諸位過來，其中含義，你們都清楚，卻不想，有人非但不領情，還在菊園鬧事。
    韓家行得正做得直，不怕大理寺查。老身勸你們一句，誰幹的，自己站出來，我還可以替你們求情。若大理寺的人來，你們的名聲可就毀了。”
    這話讓在場的眾人一驚。
    詫異韓老夫人對安樂縣主的維護，連家族臉麵都不要了。
    “老夫人，您，不是，大理寺來了……”鄭雨柔慌得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開門見山，“我是見過縣主，可我真不知道什麽粉末，大理寺來了，肯定帶我走，我，我不去。”
    她是嫌疑人，肯定要走一趟大理寺，不管結果如何，總歸是汙點，日後議親，少不得被人詬病。
    溫聲聲突然覺得薑還是老的辣，韓老夫人明知道鄭雨柔是嫌疑人，進來之後，一不質問，二不聽解釋，全當不了解情況。
    分析利弊，讓對方先開口。
    妙啊。
    “鄭姑娘若是清白，走一趟大理寺也無妨礙，更何況，又不止你一人。”
    鄭雨柔聞言，下意識看向韓真真，對方當即開口：“鄭姑娘看我幹什麽，我沒有去竹林，嫣然姐姐可以替我作證。”
    “鄭妹妹，若是一時糊塗，做了什麽錯事，我勸你還是自己說出來，老夫人在，還能替你求情。”白嫣然無奈地開口，一副惋惜的模樣，“賑災糧的事情，讓你在貴女中顏麵掃地，我見你鬱鬱寡歡，好心帶你來詩會，沒想到，你……妹妹，莫要再錯下去。”
    “白姑娘說得對，這麽大的事情，不可能查不到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或許還能查出其他事情。鄭姑娘可要想清楚，謀害縣主可是殺頭的大罪，搞不好還會牽連家族。”溫聲聲悠然的捏著糕點，全然不在乎誰死誰活。
    鄭雨柔聽到白嫣然的話，心裏五味雜陳，雖知道明哲保身，卻不想對方此時撇清關係。而溫聲聲的話，如一劑猛藥，瞬間清明。
    鄭家風雨飄搖，她被抓，父親即便有能力救自己，回去也會被厭棄。若鬧大，很可能被隨便嫁了。
    想到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鄭雨柔渾身一顫，她不能被大理寺帶走。
    “縣主，我說，我什麽都說。”鄭雨柔哭著跪在她麵前，“賑災糧的事情，我確實懷恨在心，卻沒想過傷害縣主。剛剛與你爭吵後，越想越氣，便出去逛逛。聽到園子裏的丫鬟說，園子裏撒的驅蟲藥撤出幾味用途便截然不同。我隻想嚇唬嚇唬縣主，沒想到傷人，縣主饒命，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溫聲聲看向韓老夫人，見對方點頭，開口道：“可還記得那丫鬟長什麽模樣？”
    鄭雨柔頓了頓，急地搖頭：“當時丫鬟背對著我，根本看不到她們的臉……縣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看在大皇子的份上，饒過我這次。”
    韓老夫人看向管事，管事哪裏不懂，扭頭出去查。
    “鄭姑娘，我的丫鬟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卻想一句對不起了事，是覺得溫家好欺負，還是覺得我這個縣主有名無實。”溫聲聲目光微涼，語氣不帶絲毫退讓。
    鄭雨柔急了，看向韓老夫人：“老夫人，求您看在祖母的份上幫幫我，我真的是鬼迷心竅，並無惡意，我願意賠償，那丫鬟養傷的費用，我全部承擔。”
    不等韓老夫人開口，溫聲聲嗤笑出聲：“鄭姑娘，若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五百兩。”
    “……”鄭雨柔一噎，委屈地低泣。
    “鄭妹妹也是一時衝動，縣主並無大礙，不如饒過她這次。”白嫣然鬆開帕子，淡然地開口，“大家都是姐妹，日後總要見麵，得饒人處且饒人。”
    溫聲聲勾唇，眉眼間的笑意肆意蔓延，隻是這個笑，落在眾人眼中，帶著無盡的嘲諷：“白姑娘還奇怪，剛剛撇清關係的是你，現在求情的還是你，還真是善變。”
    白嫣然微愣，本以為安樂縣主會顧及麵子，展現上位者的大度，卻不想就是條瘋狗，見誰咬誰。商戶就是商戶，什麽都不懂：“安樂縣主，我也是為你好。隻是個丫鬟，何必鬧得姐妹反目，傳出去有損你的名譽。”
    溫聲聲沒放過她眼裏的鄙視，想用名譽壓她，可惜算錯了，她百毒不侵，什麽都不在乎。
    “白姑娘好大的口氣，隻是個丫鬟？我若沒記錯，白姑娘沒入白家前，好像是乞丐吧。”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