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直接往下跳。”蕭歿將溫聲聲送到更衣室換衣服，屋內韓語英正陪著段霖蕙，見紫衣侯的人離開，快步上前查看，“有沒有受傷？”
    她擔心好友更感激溫聲聲。
    當時湖邊站著很多人，卻沒一個人願意下去救人。
    溫聲聲笑笑：“無礙。”
    段霖蕙緩過勁來，撐著身子要下床行禮。
    “段妹妹別動。”溫聲聲看出她的心思。
    “不，這一禮，是鎮國公府應該的。”段霖蕙說的是鎮國公府不是她自己。
    剛剛若是大皇子救了她，即便知道是圈套，鎮國公府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咽下。
    溫聲聲沒再阻攔，韓語英扶著段霖蕙下床，認真行禮。
    此時，溫如拿來衣服，溫聲聲去屏風後換上。
    再出來，屋內隻剩三人。
    溫聲聲明白，二人有話要說。
    “沒想到大皇子如此狠毒，為了得到鎮國公府的支持，居然要毀了段姐姐的清白。”韓語英臉色不好，現在想想都後怕。
    “等我好了，宰了他。”段霖蕙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床上。
    “別衝動，這件事可大可小，待會兒皇後肯定過問，你們要想好怎麽說。”
    溫聲聲點頭：“韓妹妹說得不錯，你是鎮國公府嫡女，在皇後舉辦的宴會上出事，她定會過問，就是不知道，這件事，皇後有沒有參與。”
    大皇子自幼養在皇後膝下，她說沒參與，誰信。
    大皇子這招，是把皇後也拉下水。
    段霖蕙明白，就算將
    湖底的事情稟告皇後，沒有證據，隻能是誣陷。
    到最後，非但不能報仇，反倒落埋怨。
    她平複心情，眸底閃過冷意：“皇後問起，我就說有人在背後推我，至於是誰，並未看到。就算找不到凶手，我也要惡心惡心她們，讓外麵的人知道，鎮國公府不好惹。”
    韓語英聞言，並未勸阻。
    溫聲聲覺得，換作自己，怕是會鬧得更凶。
    門外傳來敲門聲，皇後身邊的嬤嬤請段霖蕙過去，隻字未提溫聲聲。
    “我很快回來。”段霖蕙留下這句話，帶著丫鬟離開。
    “溫姐姐，皇後會不會借此機會逼婚？”韓語英看著好友離開的背影有些擔心，她那個性子，別那句話被惹惱，直接頂回去。
    到時候，有理也變成無理。
    “不會。”按照前世的發展，段霖蕙十七歲還沒嫁人。溫聲聲不敢表現得太過，“若能逼婚，一開始皇後便召霖蕙，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韓語英覺得有道理：“鎮國公府的功勳擺在那，皇子們都想拉攏，奈何府中無主母，便隻能霖蕙自己張羅。”
    說起主母，這件事溫聲聲倒是知道些。
    現任鎮國公隨父親駐守邊關時，遇到段霖蕙的母親，對方武文雙全，若是男兒功勳定在鎮國公之上。
    二人一見鍾情，鎮國公為表誠意，提親前，允諾一生隻有妻子一人。
    消息傳回京城時，不知多少閨秀豔羨。
    鎮國公夫人知道段家人丁單薄，自成婚後，
    肚子就沒歇過，一個接一個地生。
    最終，生次子的時候難產而死。
    鎮國公傷心不已，信守承諾，不再續弦。
    他將女兒和次子交給母親，自己帶著長子回了邊關。
    .
    誰也沒想到，邊關告急時，鎮國公老夫人撒手人寰。
    鎮國公一眾男人駐守邊關無法回來，是十一歲的段霖蕙操持葬禮。
    這件事，當年震驚京城，不少人登門悼念。
    皇上內疚，派身邊的大總管出宮幫忙。
    隻是隨著時間推移，眾人都忘了這件事，隻看到鎮國公府兩個孩子，還欺負。
    “不必擔心，日後我們多照樣些，待鎮國公回來，定會替她報仇。”
    韓語英無奈地點頭，也隻能這樣。
    倏然想到什麽，她緊張地看向溫聲聲：“你壞了皇後和大皇子的計劃，他們會不會遷怒你？”
    “我是好心救人，皇後怎麽會責怪我。”皇後會不會報複溫聲聲不確定，大皇子是徹底得罪了。
    隻怕大皇子會認為寧琦是她的人。
    溫聲聲整理好衣衫，又讓溫如幫她梳好發髻，二人走出房間。
    外麵情況不明，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眾人看到二人，目光帶著審視。
    “諸位皇子都去了皇後那，不知道查得怎麽樣？”有人低聲討論。
    “是啊，若鎮國公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推下水，怕是會直接殺回京城。”
    “你怎麽知道是推下水？就不能是她自己沒站穩，跌入湖中。”
    “當時湖邊還有其他人，怎麽那麽巧，隻
    有她腳滑，說出去你信嗎？”
    韓語英沒想到這麽多帶腦子出門的，她壓低聲音：“看來這件事有人要倒黴？”
    皇後要按下這件事，必須有人頂罪。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丫鬟，或是小廝頂罪。
    溫聲聲點頭，沒有證據，最終會不了了之。
    大皇子和皇後雖不是親母子，卻養在膝下多年。大皇子出事，皇後就算再不願意也要管。畢竟，大皇子不好，她這個做養母的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還會被扣上冷落大皇子的帽子。
    此時，皇後必須和大皇子站在一起。
    這點，大皇子早就猜到。
    果然，一刻鍾後，皇後身邊的嬤嬤走出來，對眾人道：“段姑娘在湖邊沒站穩，跌入湖中，事情已經調查清楚。負責湖邊的宮娥太監各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這就完了？
    把責任推到湖邊的宮娥身上，誰會信。
    當時下水救人的大皇子和安樂縣主呢？
    皇後娘娘怎麽提都未提。
    溫聲聲眼神微眯，段霖蕙沒鬧起來？
    發生這樣的事情，宴會應該辦不下去了，自己擔心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
    就在眾人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剛剛傳話的嬤嬤走到溫聲聲身邊：“安樂縣主，皇後和太後請您過去一趟。”
    韓語英想也不想握住她的胳膊：“當時我也在場，我也去。”
    “韓姑娘，是太後要見安樂縣主。”這話是告訴眾人，召見安樂縣主並非因為段霖蕙墜湖之
    事。
    溫聲聲拍拍韓語英，示意她不必擔心。
    該來的總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