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再演下去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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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蒙毅深刻地意識到,和陳慶這樣的渾人是講不了道理的。
禮法、道德,其視若無物。
若是逼急了,陳慶學楚王熊渠喊出“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諡”都不算多意外。
叔侄倆義憤填膺而來,垂頭喪氣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圍觀者早有預料,既同情又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是編排戲詞,有損蒙家的名聲而己。
陳慶幹過的荒唐事多了去了,比這離譜的數不勝數,照樣每天活蹦亂跳的。
以此來聲討他,簡首是自尋煩惱。
王芷茵悄無聲息地回了自己的座位,相裏菱立刻關切地問“陳郎沒什麽麻煩吧?”
“他?”
王芷茵翻了個白眼“我算是看出來了,越是無良無德之人,別人就越拿你沒辦法,狗見了都要躲著走。”
“你怎麽這樣說?”
相裏菱略感不快,“陳郎隻不過灑脫不羈而己,本性又不壞。”
王芷茵張了張嘴“他……還湊合吧。”
兩人說話的時候,陳慶哼著小曲兒悠哉悠哉地回來了。
戲台上己經開始了打戲。
孟幹和一個相貌醜陋,匈奴打扮的壯漢各使長槍、雙刀,打得難分難解,精彩紛呈。
“好!”
“打死他!”
“打死折爾木帖!”
台下的百姓紛紛叫好,匯聚成的聲浪山呼海嘯一般回蕩在廣場上。
相比大秦常見的倡優戲唱,歌舞雜耍,這樣別開生麵的戲曲讓他們格外有代入感。
窮小子偶遇白富美,開掛逆襲走上人生巔峰,在兩千多年後依舊傳唱不休,更別說從未接觸過影視小說的大秦百姓了。
嬴政居高臨下,看著群情激奮,鼓噪喧嘩的鹹陽民眾,蹙起眉頭若有所思。
不出意料,孟幹打敗了折爾木帖,一隻腳把他踩在地上。
“天地有正氣。”
“我泱泱大秦,巍巍華夏尚在,怎容得你匈奴恃強淩弱,塗炭生靈!”
孟幹正氣凜然,大聲地念出了戲詞。
“可笑。”
“某不過是一時不察,才中了你的詭計。”
“你放眼看看,西域三十六國,盡入我匈奴之手。”
“再過年,等我等攢足了力氣,定要提刀躍馬,兵臨鹹陽!”
“待到那時,教你大秦子民也嚐嚐匈奴快刀利箭的滋味!”
“殺光你們的男人,搶占你們的女人。”
“匈奴戰馬踏過的地方,將寸草不生!”
折爾木帖臨死之前還在大放厥詞,隻不過語氣聽起來完全沒有囂張的意思,還時不時偏過頭朝戲台下看去。
咣!
李信勃然大怒,掀翻了桌案“賊子找死!”
他赤手空拳,就要衝到戲台上當場打死這廝。
“此獠欺我大秦無人乎?”
“爾公就在這裏,有種的放馬過來!”
武將都是火爆脾氣,有李信帶頭,頓時群情激奮,朝著戲台奔去。
百姓見狀非但不怕,反而樂見其成,目光充滿了興奮和期待之意。
“艸!”
“你們跟著添什麽亂。”
陳慶著急忙慌就要下去維持秩序。
趙崇反應比他更快,己經安排鐵鷹劍士集結起來,擋在武將的前麵。
“讓開!”
“某家今日手刃了這廝!”
“爾等怎敢攔我!”
台下亂成一團,舞台上的孟幹和折爾木帖神情惶惶,不知所措。
“扶蘇,你去說一聲。”
“讓他們不得喧嘩吵鬧。”
嬴政淡淡地開口。
“諾。”
扶蘇立刻起身,匆匆小跑過去。
在他的安撫下,武將們才憤憤不平地退回原位。
隻不過他們沒了剛才消遣看戲的心態,眼中凶光閃爍,都在琢磨著等會兒堵住那‘折爾木帖’,一刀結果了他。
當啷。
一把銅錢從高處擲到了戲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孟幹和折爾木帖這才回過神來。
“大秦兵精糧足,南征北戰無一合之敵。”
“爾等敢來,就叫你有去無回!”
孟幹拿著木劍道具,狠狠地朝著折爾木帖的胸口紮去。
“好!”
“殺得好!”
“再捅他幾刀!”
“剮了這匈奴蠻子!”
台下歡聲雷動。
觀眾的憤慨總算有了宣泄的渠道,喝彩聲如雷轟鳴。
孟幹臉上閃過猶豫之色,遵從了觀眾的心願,又狠狠朝著折爾木帖的胸口捅了幾刀。
他每捅一下,台下的百姓就跟著振臂狂呼,氣氛沸騰到了。
“多謝秦國大人救莎車國百姓於水火。”
一名穿著西域袍子的老者奔上戲台。
兩名秦兵打扮的跑龍套把死掉的折爾木帖給拖了下去。
觀眾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戲劇繼續開演。
“幸好沒出什麽亂子。”
“以後演出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安排士兵守衛,不然折爾木帖的消耗也太大了。”
陳慶鬆了口氣。
“夫君,兵臨鹹陽這種戲詞,下回一定要改了。”
“父皇那裏我去說,你是無心之失,不是有意冒犯。”
嬴詩曼擔憂地望向他。
“哪用得著你多事。”
“天底下沒有壞人,還要好人幹什麽?”
陳慶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駁斥道。
“你……”
嬴詩曼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悶悶不樂嘟著嘴。
孟幹圍著戲台一邊轉一邊唱,講述自己長途跋涉的艱辛,以及對莎車國公主的思念。
等回了鹹陽,宮中傳信,始皇帝封賞。
春兒一家聽聞消息,後悔不己,厚著臉皮來派人請他赴宴。
“孟幹,昔日你去西域的盤纏還是我給的呢。”
老婦人再次回到舞台上。
“十貫錢是嗎?”
“孟某今日百倍還你!”
孟幹大手一揮,兩名手下抬出沉重的木箱,咣當扔在地上。
嘩——
金銀玉石,水潑般灑落出來,在通明的燈火下泛出迷人的光彩。
台下的百姓屏氣凝息,看得挪不開眼睛。
裏麵每一樣都是真貨!
是陳慶從蒙甘孝敬的金銀珠寶裏挑出來的殘次品,用來當道具使喚。
“孟郎,你就不念半點昔日舊情嗎?”
春兒可憐巴巴地走上前。
孟幹嫌惡地一甩手,冷著臉唱道“自你悔婚之時,你我己恩斷義絕。情之一字,切勿再提。”
“從你嘴裏說出來,隻會令孟某作嘔。”
啪啪啪!
王芷茵激動地站起來鼓掌,大聲叫好。
台下的百姓也大呼痛快解氣,有些女眷學著陳慶的樣子,解下金銀細軟,命仆人丟到台上。
“唯獨這一點編排得還算好。”
“夫君,後世看戲也是這般場景嗎?”
嬴詩曼氣消了些,再度被劇情吸引。
陳慶斜瞥著她,笑而不語。
幸虧這裏是大秦朝,要不然身邊的女人來一句‘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才能讓一個女人變成這樣?拋開事實不談,難道孟幹就沒有一點責任嗎?’,那得多惡心啊!
此時此刻,黔首百姓夫妻兩個真的是一同勞作,一同麵對貧病疾苦,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戲快演完了,為夫下去看看。”
舞台上孟幹己經開始和胡姬對唱戲詞,等他倆雙宿雙飛之後,戲劇就落下帷幕。
他剛走到後台邊上,一個人影突然飛撲過來。
陳慶下意識伸手摸向後腰,握住了火槍。
“大人,小的不演了!”
“打死小的都不演了!”
折爾木帖哭哭啼啼抱住了他的大腿“再演下去,小的命都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