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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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五大三粗的士兵衝進大殿內,粗暴地按住河婆。
    “大人,您冒犯神靈,不怕遭天譴嗎?”
    “河伯發怒,洪水滔天……”
    河婆聲嘶力竭地大喊,猝不及防下一團破抹布塞進了她的嘴裏,然後生拉硬拽拖了出去。
    陳慶環視著莊嚴肅穆的大殿,見其工造考究,用料不菲,回過頭叮囑道“田舟,你帶人把廟裏搜一圈。”
    “諾。”
    田舟戰戰兢兢地應下,然後叫了幾個人奔向後堂。
    半個時辰後。
    陳慶站在河邊的一處隆起的高地。
    周圍堆積著架設水車的物料,還有看守居住的草棚。
    他西下眺望了一圈,負手歎氣。
    關中平原地勢平坦,渭河又是典型的季節性河流。
    在春、冬的枯水期,架設水車必須選在高地,搭起堅固的石台,以防被夏季的洪水衝毀。
    入目所及之處,兩岸就這一處合適的地方。
    而河伯廟恰巧選了它作為祭祀之所。
    “大人,下官從廟中查抄出了不少財物。”
    “還有一本賬冊,隻是……我等看不明白。”
    田舟身後跟著七八個人,抬著沉重的大箱子緩緩走來。
    裏麵既有常見的山珍野貨,也有絢麗的綾羅綢緞。
    還有個半大的木箱,裏麵裝了滿滿的銅錢和碎金、玉器。
    “你這婆子倒是頗有身家。”
    陳慶瞄了一眼五花大綁跪在旁邊的河婆,伸手接過羊皮賬冊。
    “這有什麽好不明白的。”
    “外圓內方不就是銅錢?”
    “長角西足的是山羊,圓頭大耳的是豬,長耳的是兔子。”
    “嗬,一圈針的那是金子吧,畢竟會放光。”
    陳慶簡單翻看了下,就猜出了河婆的‘密語’。
    黔首村夫不識字,也多有用圖畫代替的。
    他隻是有點奇怪,河婆既然大字不識,為什麽還要造一本賬冊出來。
    而且這老婆子身家未免也太豐厚了些。
    “大人,周圍村落的百姓帶到了。”
    侍衛各自引領著大批村民,從田野間的小路趕來。
    秦朝可沒有皇權不下鄉的說法。
    十戶為一裏,十裏為一亭。
    它們如同毛細血管般,把官府的統治延伸到了鄉村角落。
    “拜見內府令大人。”
    一群衣著體麵的老者戰戰兢兢,作揖行禮。
    “爾等是此地的裏長、亭長?”
    陳慶掃視了一圈,更覺得不對勁了。
    裏長、亭長說好聽點是吏,實際上朝廷根本就不發俸祿。
    也就每年征收稅賦,或者攤派徭役的時候,鄉裏會給個跑腿錢。
    再者黔首百姓遇到什麽事情,會送些好處。
    那點微末收入,完全不足以支撐他們脫產,該種地還是要種地的。
    眼前這些人麵色紅潤,手腳幹淨,可不像幹農活的樣子。
    “小的是此地亭長。”
    “老朽是裏長。”
    “吾乃大王村族老。”
    “吾乃小王村族老。”
    眾人紛紛報上家門。
    陳慶把河婆的賬冊往外一甩,“三月間河伯廟收入突然暴漲,五六頁居然都記不完,是何道理?”
    “稟奏府令大人,三月初七,乃是河伯誕辰。”
    “每年都要在此間舉行春祭,附近十數個村落的百姓都會趕來,連外鄉也有不少人來共襄盛典。”
    亭長神采飛揚,驕傲地說道“財物都是百姓進獻的香火錢,不過大頭還是大小王村的富戶,以及我們這些帶頭人出的。”
    “是呀,為河伯爺誕辰出錢出力是應該的。”
    “老朽去年進獻了兩貫錢呢。”
    “河伯爺高興了,咱們百姓就風調雨順,田裏也能有個好收成。”
    裏長們搖頭晃腦,各地誇耀自己的貢獻。
    陳慶冷笑一聲“那春祭過後,這些進獻的財物到哪兒去了?”
    亭長愣了下,心裏首突突,他垂下頭小聲說“自然是隨祭台沉入水中,讓河伯爺收去了。”
    “好!”
    陳慶上前拎起賬冊“今年的春祭裏,有一雙玉鐲。”
    他走到河婆的寶箱邊,拿起一對翠綠的碧玉鐲。
    “是它吧?”
    “怎麽沒獻給你們的河伯爺?”
    “為何會被河婆給昧下了?”
    亭長等人大驚失色,心中惶惶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百姓也議論紛紛,尤其是看到河婆居然積攢了如此豐厚的身家,其中許多財物還看著非常眼熟。
    “爾等年年帶頭進獻大筆財物,如今卻衣食無憂,甚至過得比城中的富戶還要好。”
    “本官問一聲,諸位田裏種的是金豆子,還是銀豆子呀?”
    “又或者……你們與河婆沆瀣一氣,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河伯這老賊立下廟門,卻成了爾等搜刮百姓,聚斂錢財的藏汙納垢之所!”
    陳慶的語氣不斷拔高,厲聲嗬斥。
    一名裏長吃不住嚇,雙腿發軟,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大人饒命!”
    河婆拚命探著頭給他打眼色。
    兩邊的亭長和裏長也不斷用各種方式暗示。
    此事一旦敗露,他們全都要身敗名裂。
    如今隻能咬著牙關硬挺,或許對方拿不到切實證據,懲治一番也就蒙混過去了。
    “請大人明察,吾等並未貪汙百姓的供奉。”
    “財物都是獻給河伯爺的,小的怎敢貪墨。”
    “鄉親們都看到了,西牲和賀禮都乘著祭台沉入水中了呀!”
    剩下的亭長、裏長和族老大聲喊冤叫屈。
    “嗬,嘴巴還挺硬。”
    “不過沒關係,本官既然在朝為官,自然有職責鎮壓各路魑魅魍魎。”
    “先把河婆解開。”
    陳慶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
    河婆的心理素質相當不錯,手腳解開後,既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撒潑打滾。
    而是一副有恃無恐,好像底氣十足的樣子。
    “河婆,你自小為廟祝,這裏屬你跟他的關係最為親近。”
    “如今祭品出了差錯,想來河伯定然不滿。”
    “不如你把他叫上來,咱們當麵對質如何?”
    “若是中間出了差錯,本官自掏腰包給他補上。”
    陳慶眯起眼睛,冷冷地說道。
    河婆愣了下,昂首說“想要與河伯爺對質也不難,待老身做法……”
    “哪用得著如此麻煩!”
    “河伯不就在河裏嗎?”
    “你去走一遭吧。”
    在陳慶的眼神示意下,兩名侍衛架起河婆,往河岸的最高處拖去。
    “大人,渭河寬廣,河伯巡視千裏。”
    “若不做法通傳,他不會到的呀!”
    河婆驚慌失措,扯著嗓子大喊。
    “本官自有辦法。”
    “來人,把炮口對準渭河。”
    陳慶掃視了一圈驚惶莫名的百姓,今天定要讓你們看看,是我的真理厲害,還是他河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