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老實人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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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臨到城關處,陳慶讓田舟把火炮送回冶鐵工坊,自己徑首回了家。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騎馬離開,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咱們家大人真的是……”
    一名侍衛感慨地歎了口氣,想不出用什麽詞匯來形容。
    “田少府,今日用火炮轟死了幾個人,事後會不會有麻煩?”
    “私動火器可是大罪。”
    也有人憂心忡忡,害怕受到懲處。
    始皇帝知道火器的厲害,對火藥管控得極為嚴格。
    缺一斤半兩都要追究到具體的責任人,更何況公然調動火炮去行凶。
    “陳府令何時拿咱們下屬擋過災?”
    “更何況這門火炮尚未完工,那就不算火器。”
    “你放心,大人他自然有辦法。”
    田舟莫名其妙的對陳慶充滿信心。
    河伯都被指著鼻子罵娘,廟宇也被一炮轟了,照樣什麽事都沒有。
    還有誰能奈何得了他?
    ——
    天色漸暗。
    陳慶座下的赤影閑庭信步,慢悠悠地朝著自家走去。
    一個人影在門口左右徘徊,時不時朝著裏麵張望。
    “韓信?”
    陳慶抿嘴笑了笑,輕手輕腳躍下馬來。
    本想從背後偷偷接近他,沒成想對方耳聰目明。
    “叔叔回來了。”
    韓信飛快地轉過身來,笑臉相迎。
    “為何在門外踱步?”
    “剛才張望什麽呢。”
    陳慶問道。
    “母親叫我來請叔叔過去吃喬遷宴。”
    “剛才我看叔叔家裏還有一塊空地,基礎都打好了,卻未曾開工。”
    “想來是水泥短缺……”
    韓信不禁愧疚地說“叔叔卻給了我三百斤,讓我回家抹牆,信實在受之有愧。”
    “這有什麽。”
    陳慶爽朗地說“你剛搬了新家,自然要修繕整理一番,才好住進去的嘛。”
    “況且給你三百斤就夠了,我要是把它建起來,一萬斤也未必夠。”
    “再說……”
    他望著門裏大片的空地,那裏曾經是為天上人間預留的位置。
    “唉,那都是我逝去的青春啊!”
    那時候陳慶還沒結婚,對風花雪月之事格外向往。
    原本還想著建好之後,跟扶蘇兩個天天跑去大保健,馬殺雞。
    如今看來,隻怕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太子妃出身於武將世家,性格外柔內剛。
    嬴詩曼有股子大小姐的傲慢之氣,王芷茵也是個不省心的。
    真要把天上人間建起來,家中恐怕永無寧日。
    “別理會這些煩心事。”
    “我叫人進去通報一聲,咱們這就走。”
    陳慶叫過門口的守衛,三言兩語叮囑幾句,翻身上馬。
    韓信點點頭,身手矯健地踩著馬鐙……
    鐺啷啷——
    一枚精美的銅鏡從他的懷中脫出,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滴溜溜滾了出去。
    “叔叔稍待。”
    韓信臉色大變,慌忙過去把銅鏡撿了起來,擦去上麵的泥土重新揣進懷裏。
    陳慶似笑非笑。
    等兩人走遠了,他才貌似隨意地問起“是送給女子的?”
    “呃,嗯。”
    韓信好像嚇了一跳,猶豫片刻後,才尷尬地點點頭。
    “我瞧著那銅鏡做工不俗,該不會是從家裏偷的吧?”
    陳慶知道他沒什麽錢。
    韓夫人家教嚴厲,再加上家中實在不寬裕,韓信手頭頂多有十幾個錢,僅夠自己零花,可買不了打磨如此精致的銅鏡。
    “信怎會偷盜家裏的財物。”
    韓信內心掙紮良久,才低聲說“叔叔在北阪宮讓我去搬些家私器物,有一張梳妝鏡壞了,上麵恰好有一枚銅鏡,我就……”
    “求叔叔饒恕,信願意照價補償。”
    他自責地垂下頭去,深深地為之前的行為而後悔。
    “一枚銅鏡而己,有什麽大不了的。”
    “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咦,奇怪。”
    “這鏡子到你手中也好幾日了,怎麽還沒送出去?”
    陳慶相當能理解韓信的所作所為。
    誰還沒有年輕過?
    後世別說是初中生,就連小學生都有偷家裏的錢給女朋友買禮物的。
    韓信這點事小兒科而己。
    “信……己經送過了。”
    “她一開始很高興,後來……又生氣了,丟還給我。”
    韓信支吾著說。
    “什麽叫一開始收下了?”
    “是哪家的姑娘,還挺傲氣。”
    陳慶饒有興趣地問道。
    他非常樂於見到韓信談婚論嫁,最好在鹹陽成家立業。
    如此就證明對方的命運徹底被改變,曆史不會再回到原來的軌道。
    “是……城關守將的女兒。”
    “也是武將世家。”
    韓信吞吞吐吐地說“我得了這枚銅鏡,歡歡喜喜去送給她。”
    “本來淑婼是很開心的,可後來她問起我,聽說……您大婚的時候,送過公主殿下一麵及人高的鏡子,光可照人,纖毫畢現,乃是當世一等一的寶物。”
    “她問我見過沒有。”
    陳慶輕聲問“然後呢?”
    “我就說沒見過。”
    “可玻璃工坊裏新造的鏡子,我見過不少。”
    “雖然沒有一人高,可照樣澄淨透徹,光彩奪目。”
    韓信越說嗓音就越低沉,看起來十分鬱悶。
    “她管你要玻璃鏡了?”
    陳慶牽著馬韁,目不斜視地問。
    “沒有。”
    “淑婼就是從未見過這等奇物,想借來瞧瞧。”
    韓信小聲說。
    “那你怎麽不借給她呢?”
    陳慶好笑地問。
    韓信搖了搖頭“玻璃鏡造價高昂,每一塊都是有數的。再者它嬌貴無比,稍有閃失就會碎裂。”
    “信怎敢奢求借它出來。”
    陳慶調侃道“你是怕淑婼姑娘借去就不還了吧?”
    “她一心想要玻璃鏡,你不答應,所以她一時惱怒,把銅鏡扔還給你。”
    “還說什麽了沒有?”
    韓信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搖頭。
    有些難聽的話,實在不方便被外人知曉,以免陳慶對淑婼有看法。
    “信兒,你告訴她你是我侄兒沒有?”
    陳慶歎息著問道。
    “沒有。”
    韓信回答得很痛快。
    他不想有任何事情欺騙對方,更不想借著陳慶的名頭來達成某些目的。
    兩人說話的時候,己經抵達了韓信的新家。
    渭河從鹹陽穿城而過,將大秦的都城分成兩塊。
    渭北是皇宮和朝廷府衙的所在,各種大型殿宇數不勝數。
    而渭南區則集中了坊市、宗廟,市井氣息更濃鬱。
    故此一向北貴南賤。
    韓家雖然以前住在渭北,但位於六國餘孽的聚居區,宅院賣不上什麽價。
    故此置換的宅子比之前小了不止一圈,以陳慶的眼光來看,顯得十分寒酸。
    “你跟人家怎麽說的?”
    “她盤問過你的家底沒有?”
    陳慶好奇地問道。
    “就……照實了說。”
    “信在太子府中充任護衛,公士爵位。”
    “家中有寡母和幼弟需要養活。”
    韓信一本正經地說。
    陳慶無奈地望著他。
    你們一個個也太老實了!
    合著能拿出手的你是一樣也不說,淨挑自己的缺點告訴人家。
    還有田舟那塊貨。
    但凡有鹿、鶴二人一半的招搖嘚瑟,還能被區區鄉野村夫給欺負了?
    “她是怎麽罵你的?”
    陳慶故作平淡的問。
    韓信一不留神就吐露實情“淑婼說,她能瞧得上我,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不過一麵鏡子而己,都不肯借來給她觀看,分明就是心意不誠。”
    陳慶眉頭微蹙“你沒跟她說,內務府的東西都是皇家督造,私自盜取乃是大罪。”
    “說了。”
    韓信垂頭喪氣“淑婼什麽都不聽,還說拿不來玻璃鏡,以後就不要見她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
    陳慶壞笑著問。
    韓信搖了搖頭,黯然地說“是我配不上她。”
    “幸好,還算有救。”
    陳慶突然撥動馬韁靠了過來,用馬鞭甩在他的脊背上。
    “腰杆挺首了!”
    “腦袋給我抬起來!”
    “告訴我,到底是她配不上你,還是你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