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陳慶真是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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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諸位鄰裏,這是信兒的叔叔。”
    “我去給大夥準備飯菜,怠慢之處還請多見諒。”
    韓夫人先帶著陳慶過去打了聲招呼,然後才款款退下。
    “多謝各位對我嫂嫂一家的關照,慶不勝感激。”
    陳慶微笑著拱手致意,攬過招待客人的任務。
    “哪裏,哪裏。”
    “閣下太客氣了。”
    “鄰裏之間互相關照,本就是應該的。”
    韓家住的不是什麽好地方,鄰居自然也非達官顯貴。
    大部分都是小有產業者,亦或者家中有門貴親,得以在城中謀個養家糊口的職位。
    陳慶招呼他們坐下,拎起茶壺給眾人添茶。
    “我觀閣下氣度不凡,敢問可有官爵在身?”
    一個西方臉,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端著茶杯,好奇的打聽。
    陳慶笑著說“封官加爵哪裏輪得到我這樣的小人物,不過是做點小生意,聊以謀生罷了。”
    “你這生意可做得不小吧,這水泥我可沒在別的地方見過。”
    “城中最近開挖道路,旁邊倒是堆積了許多。”
    “但那是內史府的物料,看管十分嚴格。稍微靠點邊,守衛的鞭子就抽過來了。”
    “閣下從哪裏弄到的?”
    “要是價格合適,能不能賣我們一點?”
    西方臉先開口,其餘人紛紛附和。
    水泥抹出來的牆壁和地麵又光滑又結實,指頭敲在上麵邦邦響,跟石頭一樣。
    而且秦朝尚黑,灰黑色的水泥非常符合當下的審美,大氣而莊重。
    “呃,這個嘛……”
    “在下也是無意間得到的,數量稀少。”
    “正好嫂嫂一家要修繕房屋,就送了過來。”
    “你們想要的話,或許等幾個月,官府就開始發賣了。”
    陳慶無奈地敷衍道。
    以後世的眼光來看,韓家的宅院簡首可以稱得上工業廢土風。
    水泥隻抹了屋子的內牆和地麵,院子裏都顧不過來。
    韓信娘倆的手藝也有限,再加上砂子摻得多,許多地方都毛毛糙糙的。
    可在普通百姓眼裏,這卻成了實打實的稀罕貨色,自帶高大上屬性。
    “這樣啊……”
    “等官府發賣不知道要多久,我等黔首百姓,怕是輪不上嘍。”
    “閣下好本事,不知是否在太子麵前能說得上話?”
    西方臉的鄰居認真地打量著他。
    韓信在太子府邸當侍衛這件事,在場的人都知道。
    不然也不會那麽容易接受韓家搬過來。
    畢竟能在太子府行走,背景肯定是過硬的,不會輕易惹出麻煩來禍累到鄰裏。
    “兄台實在高看在下了。”
    “太子何等尊貴,我一介商賈踮著腳尖都夠不到。”
    陳慶謙虛地說道“要是關聯嘛,倒是有一點。”
    “在下是給內務府供貨的,拐它十個八個彎,勉強能扯上點關係。”
    眾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能弄到水泥,緣由在這裏。
    “那你可見過內府令陳慶?”
    一名山羊胡的老者問道。
    “呃,倒是遠遠的瞧過一眼。”
    “人家那麽大的官,咱們平頭百姓見了,遠遠的就得避開。”
    陳慶愣了下,笑得有些生硬。
    “你是信兒的叔叔,老朽就多句嘴。”
    “見了那內府令陳慶,你可得當心啊!”
    “此人蠻橫暴戾,凶殘成性,一有不順心就殺傷人命。”
    “他是皇家帝婿,連官府都奈何不得。”
    “你可千萬小心些,不要觸了他的眉頭。”
    老者信誓旦旦地叮囑道。
    “陳慶他……有那麽壞嗎?”
    尷尬。
    大寫的尷尬寫在臉上。
    陳慶勉強扯了扯嘴角,反問了一句。
    “說壞恐怕小瞧他了。”
    “此乃天生的煞星,下凡的魔胎。”
    “被他禍害的人數不勝數,連當今李相都被他逼得丟官罷職,發配嶺南了。”
    老者小聲說“你身份低微,見不著他,才不知此人厲害。”
    “附耳過來,我跟你說……”
    陳慶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聽別人非議自己。
    “劉老的兒子在衙門當差,他的消息最是靈通。”
    “聽他一句勸,你吃不了虧。”
    “劉老瞧在街坊的份上才說的,你可千萬別外傳。”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叮囑。
    陳慶無奈之下,隻得探過頭去。
    劉老神情嚴肅,壓低聲音嘀咕個不停。
    他說的是縣尉之子高福被當街打死一事。
    高家父母把官司打到了刑部,由蒙上卿親自審理,最後仍舊不了了之。
    “諸位,你們可知我兒今天幹什麽去了?”
    劉老講完後,慎重地衝陳慶點點頭,然後再次開口。
    “城中又有什麽大事?”
    “該不會出了命案吧?
    “唉,劉老快說來聽聽。”
    甭管是兩千年前還是兩千年後,百姓茶餘飯後的八卦消息都差不多。
    劉老有個兒子在衙門裏辦事,顯然成了街坊們的主心骨,對其格外尊重。
    “陳慶又殺人了!”
    “這回殺得可不是一個兩個……他把城東的大王村、小王村,亭長、裏長及村中族老,全部用炮轟了!”
    “屍骨無存呀!”
    劉老有幾分說書的天賦,講起故事來一驚一乍,抑揚頓挫,表情語氣拿捏得恰到好處。
    “啊?”
    “這……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皇家也不能任由他胡來吧?”
    “你說的炮,可是閱兵大典上的火炮?”
    鄰裏又驚又疑,追問個不停。
    陳慶低眉搭眼,好像置身事外般,不聞不問。
    劉老越是見他表情淡定,越是不甘心。
    “此事說來話長,爾等聽我慢慢道來。”
    “話說大小王村供奉著一座河神廟,這河神也大有來曆。”
    陳慶下意識糾正“是河伯廟。”
    “哦,對。”
    “河伯……分明是河神廟!”
    “我兒親口說的,豈能有錯?”
    劉老吹胡子瞪眼,不滿地看著他。
    “對對對,是在下記差了。”
    陳慶無可奈何地偏過頭去。
    劉老這才心滿意足“那河伯乃是東海龍王的第八子,名為負屭……”
    陳慶心不在焉地聽著講述,偶爾抬起頭,聽著廚房裏隱隱約約傳來的嗬斥聲。
    韓信唯唯諾諾,語氣裏帶著哭腔,時不時說一聲“娘親,信兒知道錯了。”
    嘖嘖。
    跟後世早戀被父母抓到的少年一模一樣。
    “信兒他叔,你在笑什麽?”
    “陳慶不敬神明,一言不合就害了數條人命,難道很好笑嗎?”
    劉老講了半天,口幹舌燥。
    結果一抬頭,發現陳慶根本沒在聽,頓時火大。
    “不好笑。”
    “陳慶真是壞透了!”
    “老丈言之有理。”
    陳慶一本正經地回答。
    “也不能這麽說,那河伯……咦,到底是河伯還是河神啊?”
    一名鄰居疑惑地問道。
    劉老先前說的是河神,後來被陳慶一打岔,就變成了河伯。
    “不管是河伯還是河神,總有失察之過。”
    “貪墨財物也就罷了,那廟祝與亭長等人勾結,肯定是收了惡少家裏的財物。否則怎會顛倒黑白,讓百姓有冤無處伸。”
    “是呀,那廟祝與多人私通,簡首敗壞倫常,河伯也不管的嗎?”
    “陳慶手段酷烈,但……也算是伸張正義,主持公道了。”
    眾人各有見解,議論紛紛。
    劉老重重地敲了敲桌子“爾等糊塗!亭長好歹是一方官吏,陳慶說殺就殺,肆無忌憚。若是平民百姓惹到了他,豈非要滿門遭難?”
    “老丈……”
    陳慶不由想替自己辯解幾句。
    “年輕人,你勿把老朽一番忠告當做耳旁風。”
    “我走過的橋,可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劉老的話還沒說完,院門突然被重重地敲響。
    “來了。”
    韓信在廚房裏應了一聲,在母親的示意下跑去開門。
    片刻後,一名宜春宮的侍者匆匆小跑著進來。
    “陳府令,太子殿下有請。”
    陳慶起身問道“所為何事?”
    侍者答“小的不太清楚,大概是為今天城外炮響一事。”
    “哦……”
    陳慶點點頭,“諸位,陳某今日有事在身,改日再陪各位閑聊。”
    “嫂嫂,我先回去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門外,衝著韓夫人喊了一嗓子。
    劉老的麵色變幻不停,等院門外響起馬蹄聲,這才回過神來。
    “剛才你們都聽見了沒?”
    “那個使者喊信兒他叔叫什麽?”
    西方臉的中年男子沉思良久“我沒聽錯的話,是叫他陳府令。”
    “鹹陽城還有哪個府衙的主事是陳姓呀?”
    “該不會……”
    突然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劉老。
    “你們看老朽做什麽?”
    “怎會那麽巧,信兒他叔就是陳慶。”
    “這真是,滑天下……”
    劉老說著說著,突然兩眼翻白,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劉老!”
    “你怎麽了!”
    “快去請大夫。”
    “信兒他娘,不好了!”
    正堂內頓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