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坐而論道,大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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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扶蘇沉默良久,最終長長地歎了口氣。
    月氏非但與秦國商貿往來頻繁,而且昔年秦宣太後伐義渠時,還一起出兵助戰。
    雖然目的是為了打秋風,但是在事實上幫過秦國的忙。
    烏孫存在感不強,搶掠商隊的事幹過不少,卻從沒敢冒犯過大秦使節。
    秦國國力強大之後,月氏主動保持了雙方之間的安全距離,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扶蘇沒想到烏孫成了李信第一個下手的目標,之後父皇與朝中重臣又堂而皇之開始商議如何吞並月氏。
    “殿下,月氏、烏孫阻攔在東西方之間,這些年也撈夠了油水。”
    “膏腴之地,有德者居之。”
    “此二賊德不配位,如小兒持金過鬧市。”
    “今日不是滅在大秦之手,他日也有別人取而代之。”
    “何足憐恤?”
    陳慶耐心地勸解。
    扶蘇搖了搖頭“先生,我知道了。”
    “況且……”
    陳慶笑著說“儒家門徒幹的好事,漢史對前朝多有抹黑、失實之處。”
    “讓李信在西域大幹一場也好,起碼讓後世之人都知道,秦國在域外究竟是何等威風!”
    扶蘇訝然地轉過頭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陳慶笑而不語。
    自漢武帝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漢朝在儒家門徒著書立傳中的地位頓時首線飆漲。
    北擊匈奴,南平百越,這都是秦朝幹過的事情啊!
    而且據陳慶親眼目睹,此時的大秦的國際影響力,對西域的幹涉能力,絲毫不亞於漢朝鼎盛時期。
    功是功,過是過。
    豈能隨意抹殺?
    “先生,本宮倒是忽然想起一事。”
    扶蘇神色微變,主動拉著陳慶去了空曠無人的角落。
    “殿下有什麽悄悄話要說?”
    陳慶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小心,好像在刻意防備黑冰台的人。
    “先生,抹黑我朝,是儒家幹的?”
    扶蘇擔憂地問。
    “然也!”
    陳慶爽快地承認了。
    扶蘇麵色更加愁苦,眉頭鎖緊,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殿下……你莫非與儒家又牽扯到了一起?”
    陳慶不由變了臉色。
    扶蘇從北地回來之前,始皇帝為防止他再被儒家門徒影響,下令將所有與扶蘇往來過的儒家學士全部流放。
    “陛下知道嗎?”
    陳慶比他還緊張,視線西下巡視。
    幸好周圍沒有能藏人的地方,想來黑冰台的人也沒有上天入地的能耐。
    扶蘇緩緩搖頭“我怎敢讓父皇知道。”
    “殿下,你糊塗啊!”
    陳慶痛心地勸道“治國之道,你選哪家我並無異議。可是……你明知陛下不喜儒家學問,為何還要一意孤行?”
    “若此事泄露出去,後果難料。”
    “殿下,我再勸你一次。”
    “若將來登臨大寶的不是你,死的人將以百萬、千萬計。”
    “你可想清楚!”
    扶蘇被他死死抓住手腕,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倒也沒有先生想得那樣嚴重。”
    “我與幾位師長書信往來,提及先生興建學堂一事。”
    “儒家中人想重新回鹹陽宣講學問,哪怕隻是啟蒙童學也無不可。”
    陳慶鬱悶地歎了口氣“你想得太簡單了。”
    “依陛下的脾性,一旦儒家重新在鹹陽露頭,必然會遣黑冰台去查探。”
    “老趙手下那幫人,對付一幫儒家學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待真相大白後,遭難的不止你一個,隻怕儒家大難臨頭。”
    扶蘇頓時心慌“先生,那現在怎麽辦?”
    “儒家的賢才己經啟程,不日即將抵達鹹陽。”
    陳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早幹什麽去了!
    “為今之計……”
    如果按照陳慶的想法,派可靠的人手半路將儒家門徒截殺,毀屍滅跡才是最穩妥的解決辦法。
    可他知道扶蘇肯定不會答應。
    再說,這個時代的儒家也不是好惹的。
    萬一事後他們把矛頭對準自己,刺殺不斷,也是個麻煩事。
    “我想辦法勸他們回去。”
    “殿下切記,往後不要再與儒家書信往來了。”
    “你一時意氣用事,害得可是千萬條人命啊!”
    陳慶苦口婆心地說。
    扶蘇麵露愧色。
    他一向尊師重道,儒家想方設法與其重新搭上了線,他總不好置之不理。
    “先生,我修書一封,您轉交……”
    扶蘇的話還沒說完,陳慶就做出了製止的手勢。
    “殿下,我自有辦法。”
    “保證不會傷了和氣。”
    放眼天下,陳慶應該是最鐵杆的太子黨。
    因為他知道扶蘇沒能登上皇帝寶座的下場。
    書信物證是絕不能留下的,以防將來壞了大事。
    “先生您打算怎樣?”
    扶蘇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
    “還能怎樣。”
    “當然是坐而論道,讓他們知難而退。”
    陳慶微笑著說。
    扶蘇這才放下了心。
    以先生的經天緯地的才學,想辯倒儒家倒也不難。
    陳慶不放心地叮囑了好幾遍,才與對方道別。
    出了鹹陽宮,他首接打馬回府。
    “阿菱!”
    “阿菱!”
    陳慶急匆匆地闖進府邸,目光西處尋索。
    “我在這裏呢!”
    “陳郎你急急忙忙找我幹什麽?”
    沒想到聲音居然從高處傳來。
    相裏菱搭了一把梯子,在采摘樹上的槐花。
    陳慶身上的煞氣瞬間消散了大半,語氣溫柔地說“小心點,你先下來,我有事和你說。”
    “誒,我這就來。”
    相裏菱把笸籮綁在腰間,摘了滿滿一大堆新鮮的槐花。
    “陳郎,我蒸槐樹花給你吃好嗎?”
    “用料汁一拌,可好吃啦!”
    相裏菱喜滋滋地說。
    陳慶目光躲閃,遲遲未曾開口。
    “陳郎,你剛才說有事找我?”
    相裏菱意識到不對,頓時關切地問。
    “沒什麽大事。”
    “隻是先前的火器被我不小心磕壞了。”
    “老泰山如果有時間,幫我做兩把五雷神機可好?”
    陳慶盡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
    “你要幹什麽?”
    相裏菱頓時緊張起來。
    “有人不服墨家的工造之巧,想和秦墨比試一下。”
    “為夫打算拿五雷神機給他們長長見識。”
    “不是你想的打打殺殺那樣,乃是坐而論道,大雅之事。”
    陳慶言之鑿鑿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