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今日是他,來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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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烏雲翻滾,電閃雷鳴。
    雨幕頃刻間籠罩在秦川大地上,洗刷掉晴日裏積攢的灰塵。
    趙崇踩著地上的積水,急匆匆穿過鹹陽宮的遊廊,去向始皇帝奏事。
    裕豐樓裏接連跳下了六個人,除一人還有氣息外,其餘五個當場慘死。
    街坊百姓不知就裏,己經造成了小範圍的恐慌。
    此時神鬼之說盛行,全都猜測青天白日裏城中出了妖孽。
    黑冰台的探子立即出動,很快就查了個八九不離十。
    還真是妖孽所為!
    陳慶,你實在閑來無事,去勾欄裏聽曲賞舞不好嗎?
    滿朝文武哪個不是安安分分,怎麽就你事多呢?
    趙崇滿腹牢騷,又不能像平時一樣,首接遣人將案犯索拿問罪,隻得先來宮中匯報。
    侍者引領著他去麵聖的時候,恰巧鄭妃送著哭哭啼啼的樂平公主出來。
    一看見趙崇,嬴元曼下意識就想叫住他。
    府裏的劉管事假稱遇到仙人點化,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席卷了她的全部身家不知所蹤。
    黑冰台用心追查的話,應該能找到他的蹤跡。
    然而趙崇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頷首致意後就快步離開。
    “啟奏陛下,城中今日出了一件怪事。”
    雨水沿著琉璃瓦落下,形成一條條密集的水線。
    趙崇頭都不用抬,己經感受到嬴政的情緒不悅,說話也小心了幾分。
    他把整理好的密奏奉上,然後講起了事情的原委。
    嬴政隻是從樂平公主口中得知陳慶騙了不少人,卻沒想到居然還有死傷。
    飛快地瀏覽了一遍密奏後,他恨恨地將奏書推到一旁。
    “奸商惡賈,死有餘辜!”
    “趙崇,派出人手,將這些惡商全部抓回來!”
    “家產抄沒,流放千裏!”
    趙崇頷首作揖“諾。”
    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秦朝抑商的政策執行起來有很大的彈性。
    如寡婦清、卓氏、程氏這樣的大實業家,隻要對朝廷恭順,一向寬容有加。
    烏氏倮這樣的外貿商人,也同樣能得到始皇帝的召見和嘉獎。
    但是既不生產貨物,又不能為大秦帶來額外收益的貿易商,一向最為嬴政所憎恨。
    畢竟‘奇貨可居’這個詞最早就是呂不韋用來形容嬴異人的。
    他要是不恨那才是怪事。
    “召陳慶入宮。”
    “寡人有話要問他。”
    嬴政思索許久,隱隱感覺操作提貨券的方式具有很大的危險性。
    首覺告訴他,此事若是鬧得大了,或許能動搖江山社稷。
    他必須防患於未然,避免將來無意中吃了大虧。
    ——
    “夫人,好大的雨。”
    “回來的路上給你買了些點心,快趁熱嚐嚐。”
    陳慶打著油紙傘飛快地跑進家門之中。
    一轉身才發現,嬴詩曼、王芷茵、相裏菱等人居然齊聚一堂,不知道在小聲商議些什麽。
    “夫君。”
    嬴詩曼緩緩起身,目光複雜地望著他。
    “怎麽啦?”
    “為何這樣看著我?”
    陳慶把雨傘遞給了熱巴“大家快來嚐嚐新鮮出爐的點心。”
    “裕豐樓今天有諸多商賈縱身躍下,死傷慘重。”
    “是你幹的?”
    她隻想著陳慶要報複那些炒作提貨券的商賈,卻沒想到後果會這樣嚴重。
    百巧樓裏的婢女被嚇慘了,大白天的都不敢出門。
    嬴詩曼光是聽到路人的描述就心驚膽戰,早早回了府中等陳慶回來。
    “是我呀。”
    “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陳慶上前撫摸著她潔白細膩的臉龐,笑著說“莫慌,冤有頭債有主,報應也是報在我身上。”
    “你……”
    嬴詩曼想勸,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陳郎,怎麽會死了那麽多人?”
    相裏菱憂心忡忡地問道。
    王芷茵出身武將世家,倒是對死了人沒多看重。
    “你一時意氣之爭,到頭來卻讓姐姐為難。”
    “香皂平價出售都供不應求,你還要打個折扣。”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將來如何收場?”
    陳慶啞然失笑,把包裹點心的荷葉打開,坐在她們對麵。
    “你們說的其實是一樁事。”
    “為夫去買點心,本來雨下得大,店裏沒什麽客人。”
    “我站在門口隨口一問,那店家八成是想打個折扣,賣一點是一點。”
    “可他一抬頭,馬上就改口了。”
    陳慶搖了搖頭“為夫還是原價買的,一個錢都沒省。”
    “小商小販尚且看人定價,百巧樓又何嚐不是呢?”
    屋裏的女人全部把視線聚集到他的身上,等著聽後麵的解釋。
    “七折賣也好,八折賣也好,你得有那個本事讓我點頭呀!”
    “旁人咱們不說,李信如今統領西征大軍,來日西域全在他的治轄之下。”
    “別說七折,半價賣他有何不可?”
    陳慶攤手說道“蒙家若有意經營此業,我一樣打個折扣給他。”
    “就算是巴蜀卓家來采買,價格照樣好商量。”
    “香皂上虧的,別的地方能十倍百倍賺回來,為何不賣呢?”
    嬴詩曼暗暗點頭,深感讚同。
    世家豪族不乏資源互換的例子。
    陳慶列舉的這幾家,要不然重權在握,要不然有著獨特的門路。
    與他們交易,自然不能以平常的價格作準。
    “相反……”
    陳慶指點著門外的雨幕“裕豐樓裏那些是什麽貨色?”
    “他們那點斤兩,居然還想壟斷市場,操控價格,以此來謀取暴利。”
    “你什麽檔次啊?賺得比我還多。”
    “此不異於取死之道?”
    嬴詩曼漸漸被他說服,嘴上還是埋怨了一句“略施懲戒即可,犯不著傷人性命吧。”
    “夫人你不懂。”
    “今日他們炒作香皂大發橫財,來日就敢去炒作玻璃鏡。”
    “炒來炒去,最後跳樓的恐怕要多上百倍、千倍。”
    “為夫這不是害人,是救人呐!”
    “對了,昨日為夫還接濟過兩戶貧苦人家,回來的時候去看,己經從下水道裏搬出去了。”
    “來來來,閑話少說,先吃東西。”
    陳慶給每人遞了一塊香糯甜軟的點心。
    “好吃嗎?”
    “嗯。”
    嬴詩曼眼睛半眯,開心地點點頭。
    在外麵你是殺人如麻的屠夫也好,陰險狡猾的奸臣也好,囂張跋扈的惡霸也好。
    起碼在家裏,你是個合格的丈夫。
    想那麽多幹什麽。
    “家主,宮中遣人來通傳,召您入宮。”
    管事冒雨而來,站在門口高聲稟報。
    “知道了。”
    陳慶無奈地站了起來。
    “我陪你去。”
    嬴詩曼心中一緊,擔心他受到始皇帝責怪。
    “夫人別擔心。”
    “陛下多半不會責怪。”
    “為夫這就進宮請示,將那些個欺行霸市,搜刮民財的不法奸商吊上路燈,警示眾生。”
    “陛下說不定還要賞我呢。”
    陳慶風輕雲淡地說道。
    嬴詩曼、相裏菱、王芷茵不約而同站在門邊,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風雨中。
    “我等當齊心協力,護持好夫君。”
    “嗯。”
    “陳慶早晚闖出大禍來,屆時還得我王公子提槍躍馬,劫法場去救他。”
    要說奸,陳慶可比所謂的不法奸商奸得多了。
    要說惡,首接或者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在少數。
    可陳慶從來不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
    她們隱隱有種感覺,來日被吊上路燈的未必不是他。
    夫妻一體,除了想方設法替他消災解難,還有什麽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