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造反之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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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王威心裏比吃了黃連還苦,瑟縮著站了出來。
    “小侄醉眼朦朧,沒成想竟在這裏遇到了姑丈。”
    王元臉色愁苦,強擠出一張笑臉,作揖道“姑丈貴安。”
    陳慶掏了掏耳朵“剛才我聽你們說,誰不給王家麵子來著?”
    “怎麽回事?”
    王威連連擺手“絕無此事,誤會,一場誤會。”
    王元也連連點頭“是呀,小侄喝多了酒,出來吹吹風,散散酒氣。”
    “姑丈您不是在陪太子作客嗎?”
    “小侄酒宴未盡,得趕緊回去。”
    兩人都巴不得趕緊找借口溜掉,語氣急切地說道。
    陳慶知道這兩塊貨不會說實話,轉頭看向韓信。
    “先前那位公子醉酒,要拉我去赴宴。”
    “信推拒了幾句,似是惹得他不喜。”
    韓信既不想撒謊,又不想讓對方為難,斟酌著用詞說道。
    “你是哪個?”
    陳慶目光平淡,卻帶著上位者的倨傲。
    “小侄……小人……”
    事到如今,醉酒青年哪還不知道闖了大禍。
    他吞吞吐吐,不知該怎麽介紹自己的身份。
    “好叫姑丈知曉,此乃我二人義弟,名喚王遊。”
    “昔年其父是我爹帳下親兵,隨軍出生入死,不幸夭折。”
    “故而被收在門下,與我等自小一同長大。”
    王元鼓起勇氣解釋道。
    “王離的義子?”
    陳慶上下打量了一遍,王遊深深地埋下頭去,知道對方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你倒是會為王家著想。”
    “我侄兒不願隨你去赴宴,就是折了王家的麵子?”
    王遊唯唯諾諾地說“小人不敢。”
    陳慶首接招手喚過王元、王威。
    “你們倆過來。”
    兄弟倆明知道討不了好,也隻能慢吞吞地挪動腳步,走上前去。
    “王家三代為將,為大秦出生入死。”
    “怎麽養出你們兩個小畜生!”
    他不輕不重地一巴掌拍在王元的臉上。
    “你寸功未立,仗著祖先的威風作威作福。”
    “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臉!”
    王元挨了一巴掌也不敢作聲,歪著頭說“小侄知錯了。”
    陳慶再次抬起手,王威下意識偏了偏身子,又不敢真的閃開。
    啪!
    這下抽得更加用力。
    王威委屈地捂著臉,低著頭同樣說了句“威兒知錯。”
    “我看你是屢教不改!”
    “祖先再大的功勞,早晚會被你們揮霍幹淨!”
    “你們倆有個屁的麵子!”
    “別人還不是看在兩位侯爺的份上,讓你們幾分?”
    “真把自己當成什麽人物了?”
    陳慶罵得暢快淋漓,毫無顧忌。
    王遊膽戰心驚,他是罪魁禍首,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
    然而陳慶卻沒有動怒,臉色冰冷而平靜。
    冠袍帶履,錦衣華服。
    不明真相的人或許真把他當成了鹹陽哪家的名門貴公子。
    誰會想到他父輩隻是王離帳下的親兵呢?
    “今日暫且作罷,過兩日我與你們姑母回去探親。”
    “你們好自為之。”
    陳慶嚴肅地叮囑道。
    王元、王威一時俱露出驚懼之色,不停地用目光討饒。
    小姑簡首就是個混世魔王。
    王家一向對女兒格外寬待,對男丁管教卻十分嚴格。
    他倆從小就被王芷茵欺負,這回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那還了得?
    王遊看著陳慶和韓信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心裏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落。
    王元、王威都挨了掌摑,還在那裏商議怎麽蒙混過關。
    可他惹出的禍端,卻像是被無視了一樣。
    這種滋味,讓人分外難以承受。
    ——
    “信兒,你羨慕他嗎?”
    陳慶喝了不少酒,秉承著安全第一的原則,沒有騎馬。
    再說兩人隻是在附近找個地方,弄點湯湯水水來醒酒,故此徒步而行。
    “叔叔說的是哪個?”
    韓信下意識問道。
    “王遊吧。”
    陳慶猶豫片刻,說“王家賜了他姓氏,與自家兩個兒子一同撫養。”
    “衣食住行,皆一般無二。”
    “叔叔好像虧待了你不少啊!”
    韓信笑著說“怎會如此。”
    “若無叔叔搭救,信兒早就死於非命。”
    “救命之恩,不比身外之物要重得多?”
    陳慶也笑了。
    沒有我搭救,你也不會死。
    隻不過嫂嫂和你的幼弟卻沒能熬過去。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身外之物,你說得一點都不錯。”
    陳慶長歎道“什麽榮華富貴,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隻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
    王元、王威這兩塊貨之後各自開創了兩家長盛不衰的門閥。
    王遊卻連個名字都沒能留下。
    八成是鹹陽被攻破的時候,受命駐守本家,最後喪命於亂軍手中。
    “今日他飛揚跋扈,頤指氣使,以侯門子弟自稱。”
    “將來早晚要還的。”
    陳慶意味深長地說道。
    韓信思索片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叔叔是真心待我,信兒心裏清楚。”
    陳慶點點頭“人呐,最難的是認清自己。”
    “你不與功勳子弟往來也是好事。”
    “少沾惹他們那身臭毛病,有益而無害。”
    “將來憑自己一拳一腳,真本事得來的東西,那才是自己的。”
    “其餘皆是虛妄。”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先生似乎最近心事重重?”
    陳慶回過頭“殿下,你怎麽來了?”
    扶蘇笑道“先生走了,本宮自然緊隨其後。難道還在那裏與人寒暄客套不成?”
    “殿下倒是個實在人。”
    “先生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
    扶蘇追問道“先生方才所言,頗有道理。”
    “隻是本宮總覺得意猶未盡……”
    陳慶避而不言。
    他怎麽能說,最近與鹹陽的豪門世家相處多了,內心逐漸萌發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陳慶早年在代郡搞非法產業的時候,就經常感歎地方豪強占據了太多社會資源,根本沒給他白手起家的機會。
    今天也同樣如此。
    秦國數十代積累下來,許多世家大族早己盤根錯節。
    一點點割得割到什麽時候?
    饒是以他的權勢,辦起事來還時常感覺束手束腳。
    真不如快刀斬亂麻……
    “無事。”
    “微臣最近吃得太飽了。”
    陳慶壓下了心底的念頭,笑著說“方才見了王家幾個不成器的子弟,略有感慨。”
    “人之貴賤,豈能用抹不抹雞蛋湯來加以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