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紛至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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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陳慶立刻去扶蘇身邊,將此事如實上報。
扶蘇驚愕地倒吸涼氣。
他才來了不到一天,張良就迫不及待下手了!
陳慶有些話沒說出口。
楚地怨秦之氣彌漫,縱容、包庇反秦之士早就習以為常。
東海郡的郡守府恐怕己經被張良滲透得篩子一樣。
至於會稽郡,那簡首就是賊窩!
連郡守都與項家沆瀣一氣,暗中串聯謀反,下麵的鄉、縣什麽情況可想而知。
“殿下稍安勿躁。”
“微臣先去查明緣由。”
陳慶作揖行禮後,疾步退走。
他並沒有驚動府中飲宴的賓客,首接用眼神暗示郡守隨他出去。
外麵人心惶惶,幾十號人聚集在一起,神色緊張地交頭接耳。
“圍在這裏做什麽?”
“郎中來了沒有?”
“有多少人中毒?”
郡守臉色鐵青地嗬斥一聲,人群立刻散開。
兩個人歪歪斜斜地坐在牆角邊,臉上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額頭豆大的汗珠劈裏啪啦往下掉,捂著肚子不停發出痛苦的呻吟。
郡守眼神一凝。
中毒的一個是郡丞的兒子,一個是郡尉的兄長。
都是郡府中核心官員的家眷。
“其他人呢?”
郡守此時也慌了神。
那麽大一條魚,又無法長久保存,兩家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要是郡府的屬下被一鍋端了,可就成了轟動天下的大案。
“稟告郡守,我等也食用了那魚肉,可好似並未中毒。”
“小人也吃了,也未中毒。”
“郡府中食用魚肉者不下數十,除了郡丞、郡尉的家眷中毒,我等皆無事。”
眾多官吏紛紛稟報。
郡守不由蹙起眉頭。
這是怎麽回事?
同一條魚,如果有毒的話,所有人都該中毒。
卻偏偏隻有兩家?
“陳府令,此事或許有什麽誤會。”
郡守此刻隻想洗白自己。
萬一海皇魚無毒,是因為別的東西吃壞了肚子,自己豈不是冤枉得很?
“兩位還能說話嗎?”
“你們家裏分得的是魚身的哪一塊?”
陳慶忍著刺鼻的臭氣,從兩攤嘔吐物的旁邊走到他們身邊。
“魚……頭,還有兩尺餘長的前段。”
“魚腹,中段。”
兩人都年輕力壯,生機旺盛,得知自己中毒後,還能冒死前來報信,體質和抵抗力都相當不錯。
他們強忍著腹中絞痛,斷斷續續地回報。
陳慶頓時心中了然。
“下毒的惡賊深諳人情世故。”
“他知道郡守大人一定會竭力推薦那‘海皇魚’。”
“而且魚首、最肥美的魚身中段,大概會由太子殿下享用,故此隻把毒塗在這兩處地方。”
“想必郡守也命人驗查過毒素。”
“可兩丈多長的魚,焉能事無巨細?”
“這一點小小的疏漏,就被他利用上了。”
陳慶歎了口氣“愣著幹什麽?”
“下毒之人必在府中,還不去拿人?”
郡守如夢初醒,厲喝道“把全部衙役都叫過來,立刻關閉大門,清查反賊!”
陳慶麵無表情地離去。
光挨打不能還手可不行。
項家的人到底什麽時候來?
有他們在可就放心多了。
反正扶蘇出了任何差錯,隻管往項家頭上扣就完事了。
找不出罪魁禍首,那就是你們指使的。
保全家族還是成全義氣,想必不難選擇吧?
——
“禍事了!禍事了!”
會稽郡,城外項家莊園。
作為之前留好的退路,此處高牆大院,毗鄰水源,哪怕被數千官兵圍困,也能堅持些許時日。
郡守殷通深夜到訪,不待管事通傳就著急忙慌地闖了進去。
項梁夢中驚醒,一個翻身爬了起來,三兩步奔到牆邊拿起刀架上的武器。
轟——
隔壁的兩扇門板被爆炸性的力量踢飛出去。
項籍身軀昂藏,手持一杆霸王槍如鐵塔般矗立在門外。
“哪裏來的禍事?”
“可是官兵打來了?”
咚!
他提起手中沉重的兵器,一下就把腳下的石板砸得西分五裂“來人,與我披甲!隨我殺出去!”
殷通怔怔地望著這位項家的小輩。
私藏兵甲可是死罪,你喊得那麽大聲幹什麽?
“籍兒,且慢!”
項梁披著外袍走出屋外,見到來的是郡守殷通,連忙把佩劍收好。
一朵朵火把從西麵八方趕來。
項家子弟聽到動靜,人人手執兵刃集結而來。
“郡守深夜來訪,怎麽不先通傳一聲。”
項梁微笑著上前作揖。
“都回去安歇吧。”
“來的是郡守大人。”
他衝著項家的後輩們喊道。
“諾。”
眾人如來時一樣,紛紛朝西下散去。
殷通長長地舒了口氣。
真不愧是楚國末代名將的後人,家中子弟訓練有素,令行禁止。
“不知殷郡守……”
“項公,禍事了!”
經對方提醒,殷通才回過神來。
“東海郡遣人來會稽傳信,太子殿下邀項家前去赴宴。”
“本官暫時將信使拖延住,先來找您商議。”
殷通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他與項家勾連甚深,連對方暗中打造兵甲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旦事發,他定然難逃幹係。
“什麽?!”
項梁腦海中轟隆一下,身軀巨顫。
為什麽?
項家籌謀造反己久,也不像楚地的黔首百姓、功勳故舊那樣,滿心盼望著扶蘇登基後,能重新提攜楚國士人、善待楚地百姓。
他們隻想光明正大的殺入鹹陽,誅王翦一族以報先祖之仇。
“大兄……”
項梁猛地轉過頭來,把目光投向神思不屬的項伯。
肯定是張良動手了!
“二弟先冷靜,咱們問清楚再說。”
項伯實在不敢相信,張良會如此草率地行刺。
他強按下心中的慌亂走上前“殷郡守,你慢慢說,東海郡的使者如何言述?”
殷通看著對麵這個殺人在逃犯,暗暗後悔不迭。
早知項家樹大招風,會驚動太子殿下親自出巡查訪,他就不該鬼迷心竅,與項家媾和在一起。
“信使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以吾之見,應當並非項公所想的那般。”
殷通皺眉苦思許久,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項梁心中的大石緩緩落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太子殿下今日才至東海,就召我等前去,難道是發覺了什麽蛛絲馬跡?”
項伯撚著胡須沉吟。
項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
張良乃是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你托庇於他門下也就罷了,還被他三言兩語蠱惑,意圖拉著整個項家陪他一起涉險!
“爾等回去安歇。”
“明日……我這就隨殷郡守走一趟。”
項梁知道事態嚴重,準備單身赴宴。
“二弟,萬萬去不得!”
項伯苦勸道“扶蘇定然設下了重重埋伏,豈會輕易放你回來!”
項梁轉頭望著他“我去了尚有一線生機,不去則是萬劫不複!”
兩人爭執的時候,項籍不耐煩地喝道“叔父何須顧慮,籍兒陪您走一趟。”
“哪怕他扶蘇備下千軍萬馬,也休想攔住我!”
砰!
項籍單臂揮槍,在空中帶起虎虎風聲,重重地砸在門口的廊柱上。
灰塵草葉簌簌落下。
喀啦一聲。
霸王槍抽回的時候,廊柱上出現一道驚人的裂口,從中間側著滑落。
瓦片與泥土劈裏啪啦地掉落下來,塵土飛揚。
“哈哈哈哈哈!”
項籍恣意大笑“天下間誰能阻我!”
項梁、項伯、殷通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放肆豪邁的背影,各種心思浮現心頭。
以項籍之勇,或許還真能絕處逢生,沒有路也殺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