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焚琴煮鶴,煞人風景是我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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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諸位,本官的詩賦如何?”
    “未曾汙了大家的耳朵吧?”
    陳慶張開雙臂,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
    賓客神色各異,支吾著不說話。
    項梁目光飛快地巡梭了一遍,帶頭喊道“好!”
    “陳府令的詩賦樸實無華,不以辭藻為美,唯有真情動人!”
    旁邊的幾位賓客勉強擠出笑容“是啊,確實如此。”
    “首白樸素中真情流露,足見陳府令赤誠之心。”
    “大俗即大雅,陳府令頗得詩賦三味。”
    虛情假意的恭維,聽著就言不由衷。
    然而陳慶還是很高興。
    “諸位簡首是本官的知音啊!”
    “我剛才又得了一首,請諸君共賞。”
    “額們一起去……”
    陳慶的《雪地》詩還沒有念完,扶蘇就趕忙攔在前麵。
    “先生不勝酒力,定是醉了。”
    “各位別往心裏去,本宮先送他回去。”
    扶蘇焦急地給他打眼色。
    陳慶輕笑兩聲。
    好吧,醉了就醉了。
    “殿下先等等。”
    “本官方才真情吐露,就沒有哪位姑娘動心嗎?”
    陳慶扯著嗓子衝外麵喊道。
    虞姬立刻深深地埋下頭去,生怕別人看到自己。
    剩下的舞姬也目光閃躲,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媛兒。”
    嬰兒肥姑娘像是縮著腦袋的倉鼠一樣,連腰都彎了下去。
    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歪過頭。
    ‘去!’
    一名清瘦的老者給她打眼色。
    ‘啊?’
    ‘為什麽是我?’
    ‘我不去!’
    嬰兒肥姑娘氣惱地搖頭。
    ‘這不是你耍小性子的地方!’
    ‘讓你去你就去!’
    父親的目光嚴厲無比。
    ‘怎麽不叫別人去?’
    嬰兒肥姑娘執拗地搖頭。
    父親麵無表情,眼神卻讓人感到害怕。
    “去就去。”
    嬰兒肥姑娘氣呼呼地走到旁邊,拿起一名侍者托盤中的酒水,然後調整下情緒,快步走到陳慶身前。
    “請大人滿飲此杯。”
    “誒,還是你懂事。”
    陳慶笑意盈盈地捏起酒杯,小口抿著喝完。
    “本官沒有白吃白喝的習慣。”
    “若是將來有一日遇到難處,記得來鹹陽尋我。”
    說完這句,扶蘇才假做攙扶的姿態,攜他離去。
    “好大的口氣。”
    “還去鹹陽尋你,好像你有多大的本事一樣。”
    嬰兒肥姑娘小聲嘀咕道。
    “女兒,這話你可就說岔了。”
    清瘦老者臉上帶著春風得意的笑容“他的口氣可一點都不大,天下間陳慶辦不到的事情確實不多。”
    “你這一杯水酒,萬金不換呀!”
    嬰兒肥姑娘嗔惱地跺腳“爹,你就會難為人家,其他姐妹都不去,偏要叫我去。”
    “她們不去是她們傻!”
    “女兒,你還小,等將來你就懂了。”
    老者意味深長地說道。
    ——
    扶蘇從大堂出來後,回頭看了一眼,鬆開攙扶陳慶的手臂。
    “先生,你才學蓋世,又何必自汙自穢呢?”
    陳慶笑道“什麽叫自汙自穢?”
    “我的好大舅哥,臨行前王芷茵把我叫到她姐姐麵前,埋怨我不該鼓動你出門遠行,話裏話外卻不停警示我小心做人,不要帶壞了你。”
    “天地良心啊!”
    “我陳慶的人品有這麽差嗎?”
    “明明是他們死乞白賴地非要把自家女兒塞到你的床榻上,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一攤手“剛才的境況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出手,楚地豪門非得順水推舟,讓你盡享楚姬柔情不可。”
    扶蘇漲紅了臉,無話可說。
    “再者……”
    陳慶壓低了聲音“我觀宴中之人,實在一言難盡。”
    “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泛濫。”
    “說句不中聽的話,許多怕是己經做起了白日夢,就等著你登基加冕,他們一起雞犬升天呢!”
    “陛下若是知道了,你沒事,我有點小事,他們可就有大事嘍!”
    扶蘇認真地點頭,表示心裏清楚。
    陳慶拍著胸脯“此事包在我身上,焚琴煮鶴,煞人風景是我的強項啊!”
    “剛才還有一首詩我沒念完呢。”
    “額們一起去尿尿,
    你,尿了一個坑,
    額,尿了一條線。”
    “殿下你聽聽,夠味吧!”
    扶蘇哭笑不得,卻暗暗生出感激之情。
    如果沒有陳慶攪局,任由楚地舊臣獻媚討好,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不傷情麵的拒絕。
    “委屈先生了。”
    “將來早晚有您名動天下的時候。”
    扶蘇信心十足地說道。
    “一世人,兩兄弟。”
    “說什麽勞煩不勞煩的。”
    陳慶攬著他的肩膀“今晚我給你守夜,若是哪家膽大的把女兒送過來,為了免得太子妃責怪,微臣便勉為其難替你消受了美人恩吧。”
    扶蘇知道他在開玩笑,還是樂不可支。
    “那就勞煩先生了。”
    “誒,都說了自家人,殿下太客氣了。”
    兩人有說有笑,並肩往下塌處走去。
    ——
    曲終人散,賓客們先後從項府中散去。
    項梁送走了主要的貴客,立刻急匆匆往後園走去。
    經過一條條幽深複雜的廊道後,前方把守的皆是項家最核心的得力後輩。
    “家主。”
    “家主。”
    項梁對身外之事充耳不聞,健步如飛走上通往水榭的小路。
    “二弟。”
    “叔父。”
    項伯換了身仆從的衣服,刻意偽裝過。
    項籍坐在那裏厚實得像一堵牆,眼神凝視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到外麵的動靜,兩人匆忙站起來打招呼。
    “大兄,張良的下落你告訴籍兒了沒有?”
    項梁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
    項伯吞吞吐吐,不敢作答。
    張良於他有救命之恩,如果在這個時候出賣他,對方必然死無全屍!
    “大兄,你怎麽這般糊塗!”
    “再晚就來不及了!”
    “張良絕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他在項家行刺,扶蘇殿下有個三長兩短,頃刻間便是滅族之禍!”
    “我等死不足惜,可項家西百餘年的忠烈之名,豈能毀在咱們這些後輩手上!”
    項梁痛心疾首地叱責道。
    “二弟……”
    “不是我不想說,子房先生熟讀兵書,上回事敗後必然更加謹慎小心。”
    “我根本不知道他此刻在何處呀!”
    項伯苦著臉說。
    “那就去找。”
    “張子房發現你的蹤跡,說不定會主動派人找你。”
    項梁疾言厲色地瞪著他。
    “諾,那我試試吧。”
    項伯被逼得沒辦法,隻能答應下來。
    “你先在此暫避一宿,明日我再安排人送你出門。”
    項梁給項籍打了個眼色,帶著他離去。
    走出沒多遠,他就低聲問“籍兒,你沒漏了口風吧?”
    “叔父交代的事情,我怎會泄露。”
    “我隻說要找張良傳遞消息,警告他不要亂來。”
    項籍沉聲說道。
    “那便好。”
    項梁點點頭“記住,張子房一露麵,立刻出手將其擊殺!”
    “扶蘇殿下倒是好說,他身邊的陳府令,可非一般人啊!”
    項籍嗤笑出聲“叔父莫非在說笑?”
    “陳慶不學無術,他作的那也叫詩?連我都不如!”
    項梁深吸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作不出來是真的作不出來,他是故意在戲弄我等!”
    “此人自視極高,性情狂悖,不遵禮法。”
    項梁感慨地歎了口氣“他打心底裏瞧不起在場的楚地豪門,那些阿諛奉承之輩,實在是……丟盡了楚人的臉。”
    項籍握緊了拳頭“竟有此事?”
    項梁提點道“若細究起來,你還欠他一個人情。先前別人捉弄你,讓你作詩一首,是陳慶攔在了前麵。”
    “他還算瞧得起你。”
    說到這裏,項梁心中的滋味格外複雜。
    “籍兒,別想那麽多,先去歇息吧。”
    “明日帶張子房的人頭來見我。”
    項籍用力點頭“叔父,你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