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老畢登,你還耍起小脾氣來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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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月明風清,蒙家大宅燈火通明,門庭若市。
    公卿世家的馬車和坐騎沿著寬闊的大街向兩邊排開,在夜幕中猶如蜿蜒的長龍,一眼望不到邊。
    鶯歌燕舞,歡聲笑語在夜幕中遠遠地傳開,給夜色中安靜肅穆的鹹陽城平添了幾分盛世浮華氣息。
    許多前來賀壽的賓客不禁心生感慨。
    上回如此熱鬧,還是李斯為相時,為長子李由辦接風宴。
    朝中百官皆至,門庭車騎數以千計。
    可惜時移世易,物是人非。
    李斯從權傾朝野的當朝宰相被打落凡塵,如今全家流放嶺南,也不知一息尚存否。
    想到李斯,不由就想起了拉他下馬的罪魁禍首——陳慶!
    賓客們的表情不禁古怪起來。
    太子殿下代始皇帝送來了賀禮,本人親自赴宴。
    百官、皇親貴胄皆至。
    唯獨陳慶未曾到場!
    蒙恬、蒙毅兄弟倆出將入相,深受始皇帝信重,乃是朝堂中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
    陳慶與太子交好,娶詩曼公主為妻,又掌管皇家內務府,風頭一時無兩。
    壽宴請帖發了出去,陳慶既不到場,也不遣人來賀壽,己經把雙方的衝突擺在了明麵上。
    有道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許多前來赴宴的賓客現在隻有一個想法——打起來!打起來!
    到底是蒙家這樣的老牌世家底蘊深厚,還是陳慶這樣的朝堂新貴技高一籌。
    雙方一旦分了高下,基本上就決定了未來幾十年的朝中格局。
    還在觀望的官員心裏也有了底,知道未來該傾向於哪一家。
    “蒙尚書為何悶悶不樂?”
    “令兄守土有責,實在脫不開身。”
    “本宮在北地時,受他關照多矣。”
    “不如我們共飲一杯,祝蒙將軍早日掃除匈奴,還我大秦江山太平。”
    扶蘇拿起酒杯,微笑著活躍氣氛。
    蒙毅收回看向門口的目光,附和著笑了笑“殿下說得極是。”
    “來,舉杯共飲!”
    他裝作喜笑顏開的樣子,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雖然扶蘇再三解釋,陳慶是有機要事務耽擱了。
    但蒙毅哪裏肯信。
    一開始他的想法是老夫壽宴你還要拿捏身份,故意晚來一會兒,裝給誰看呢?
    等過了幾刻鍾就變成了莫非陳慶這廝真有事耽擱了?他還敢不來?
    再之後他的心裏也泛起了嘀咕朝中眾臣即便關係不睦,也一向講究鬥而不破,公卿的體麵總要維護的。你當著滿朝文武落我麵子,是打算不死不休嗎?
    到了最後蒙毅變得神思不屬陳慶這狗賊果然好膽!我,我……
    在決定與對方撕破臉,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理智迅速讓他冷靜下來。
    以往的經驗告訴蒙毅,陳慶此人很不好招惹,而且手段相當歹毒、下作。
    無冤無仇被其欺壓霸淩的官員不知有多少,主打一個損人不利己。
    為了這麽點小事,值得嗎?
    不給陳慶點顏色看看,往後蒙家如何在鹹陽立足?
    蒙毅滿心糾結,神色變換不停。
    酒宴的最外圍,燈火黯淡之處。
    坐在這裏的都是受邀賓客中的邊緣人物,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
    廳堂中,燈火輝煌,觥籌交錯,鼓樂歌舞不絕於耳。
    然而熱鬧喧囂的氣氛好像也會隨著距離而淡化。
    到了他們這裏,隻剩下稀稀拉拉的鼓掌附和聲,仿佛成了某種陪襯和背景板。
    “母親,陳府令他沒來。”
    子嬰落座的位置己經不能用邊緣來形容,倒像是單獨給他們家另外開了一桌。
    酒是一樣的酒,菜是一樣的菜。
    但是與別的桌案之間巨大的間距,己經說明了他們的不受歡迎。
    “我知道。”
    “陳府令是故意在跟蒙家叫板。”
    “他多半會來的。”
    麗姝夫人用筷子夾起剛端上來的菜肴,喂給嬴棄。
    她今日花費了不少心思盛裝打扮,自認風采不輸在場任何貴婦。
    但是在黯淡的燈火下,根本不會有任何人留意到這個陰暗的角落。
    “蒙家兩位賢能皆是朝堂重臣。”
    “蒙恬將軍還與太子殿下有同袍之情。”
    “陳府令這樣怕是不太妥當。”
    子嬰不禁為陳慶擔憂起來。
    “有什麽不妥當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總有新人勝舊人。”
    “你看蒙家如今風光無限,焉知未有衰頹之時?”
    “陳府令後來者居上,異日未必比不過他。”
    麗姝夫人回答地相當有信心。
    “皇家內務府陳府令駕到——”
    “祝蒙公鬆柏壽,風霜不能寒。”
    “奉大秦紅瓷瓶一件、鎏金玻璃杯一套、神兵利刃一柄……”
    高亢嘹亮的唱禮聲在庭院中響起,像是掀起了無形的波瀾。
    賓客們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大門處。
    陳慶終於來了!
    蒙毅張望著入場的院門處,暗暗在心裏把對方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特娘的可算來了呀!
    他心中既憤恨,又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感。
    府中的管事也是知道輕重的,特意安排了仆從婢女前呼後擁,把陳慶和嬴詩曼夫婦引領進來。
    “先生這不就來了嘛。”
    扶蘇忍俊不禁。
    他看到蒙毅坐立不安的樣子,自己都覺得難受。
    有必要嗎?
    同朝為官,先生怎麽會不顧斯文體麵,真的叫你下不來台。
    “他倒是好大的架子。”
    “老夫今日定然……要罰他幾杯。”
    蒙毅想生氣,卻莫名氣不起來。
    陳慶一貫如此,今天能到場,己經算是不錯了。
    “章尚書,久違久違。”
    “內史騰,好久不見。”
    “老趙,你怎麽自己吃上了,也不叫我一個。”
    陳慶在無數道視線的關注下泰然自若,腳步輕快地穿過了座無虛席的廳堂。
    等到了主殿的時候,他才熱情地開口打招呼。
    回應他的無一個泛泛之輩。
    即使寧騰等人心裏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也都還以笑臉,舉杯致意。
    “陳府令。”
    蒙毅見著他就來氣,板起臉離開了酒案。
    “老夫今日大壽,你為何姍姍來遲?”
    嬴詩曼剛想解釋,就被陳慶搶了先“壽翁恕罪,本官並非刻意來遲。”
    “哦?”
    “並非刻意,那是因何緣由?”
    “全場賓客都等你一人,你說該如何責罰?”
    蒙毅大聲質問。
    扶蘇遠遠地喊道“就罰先生十杯酒如何?”
    “詩曼也來得遲,她也該罰酒三杯。”
    陳慶不說話,目光與蒙毅激烈地交鋒。
    ‘你如此狂悖,就不怕栽在老夫手上嗎?’
    ‘老畢登,我給扶蘇麵子,你還趁機耍起小脾氣來了是吧?’
    嬴詩曼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皇兄有命,我夫婦自無不可。”
    她把左手藏在身後,推著陳慶示意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