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戰後嬰兒潮

字數:6124   加入書籤

A+A-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除了糧價,別的是不是也漲了?”
    陳慶鎮定自若地問道。
    “何止是漲了。”
    “關中無論木料、石材、銅鐵,凡與營建有關的,至少漲了三成。”
    “大牲口和奴隸漲得最多,翻了倍還不止。”
    “陳府令,在下每一日都心驚膽戰,如履薄冰呀!”
    鄭淮迫不及待地訴苦。
    這還是剛剛開始,等公私合營的工坊正式鋪開,誰知道要漲到什麽時候?
    他就怕哪一日始皇帝發覺不對,再亡羊補牢就晚了。
    陳慶微微頷首。
    果然是一輪以鹹陽為中心的通貨膨脹,最晚不過年底,必然波及全國。
    世家大族的銅錢、金鎰之前都藏在地窖裏,鮮少拿出來流通。
    這回在他的刺激下,這些塵封的資金重現於世,並且開啟了買買買模式,物價要是不漲才怪。
    “木料、石材等先不必管。”
    “黔首百姓即使需要,也多是自己砍柴伐木,開鑿山石。”
    “大牲口和奴隸嘛……蒙家會有辦法的。”
    “如今緊要的是把糧價打下來。”
    陳慶猶豫片刻,把拋售官倉存糧平抑市價的建議咽了回去。
    始皇帝一定不會同意的。
    官倉中的糧草是維持江山社稷的基石,輕易不可妄動。
    “陳府令,你拿個主意吧。”
    “若是再這樣下去,本官隻有入宮闡明緣由,請陛下治罪了。”
    鄭淮飲下一杯苦酒,歎息著說道。
    “你別著急。”
    “最多年光景,等內務府的大船出海歸來,大秦再無糧食缺乏之虞。”
    “太子殿下天天念叨要讓百姓要飯食,有衣穿,你當我平日裏在忙些什麽?”
    陳慶信心十足地安慰道。
    鄭淮愁眉苦臉地說“眼下哪還等得了年哦!”
    “秋收尚早,按照現在的漲勢,一石糧怕是要賣到40個錢!”
    “屆時民間定然怨聲載道,你叫本官如何跟陛下交代?”
    陳慶忍俊不禁。
    一石糧40個錢你就著急了?
    秦末漢初的亂世,一石糧最高賣到了萬錢!
    即使漢高祖劉邦定鼎天下之後,糧價也有很多年維持在300錢左右。
    不對!
    “大秦的第一次嬰兒潮要來了!”
    陳慶忽然想到一件被自己遺漏的重要事情。
    此時雖然北地、百越還有戰事,但大秦疆域內大抵是太平的。
    而人一旦閑下來,總會想辦法找點樂子。
    貴族士人吃喝玩樂,聲色犬馬。
    黔首百姓沒有那樣的物質條件,隻能黑燈瞎火在家日婆娘。
    這年頭的官府可是發老婆的,並且沒有任何避孕措施!
    “今年是天下一統的第七年。”
    “第一波嬰兒己經降生了。”
    “壞了壞了!”
    陳慶心中湧現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哪怕沒有公私合營一事,糧價也會慢慢漲起來的!
    史書中記載,到了秦朝末期,尤其是始皇帝駕崩之後,糧價己經完全不受控製,在太平年月就漲到了1600錢!
    自六國覆滅後,偌大的疆域都成了大秦的領土,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動輒破城搶掠。
    北地、百越都是填不滿的無底洞,隻有出項沒有進項。
    但是大秦的人口卻在不斷暴增。
    再過幾年,第一波嬰兒潮降生的孩童平均年齡正好處於715歲。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產出沒見增長多少,消耗卻成倍增加,糧價怎能不漲?
    加上胡亥、趙高兩個豬隊友毫無治國之能,對於民生漠不關心,非但沒鼓勵農耕,反而加大力度搜刮百姓,天下不反才怪!
    “陳府令,你在說什麽嬰兒潮?”
    鄭淮完全聽不懂對方說的話,一頭霧水。
    “我問你,近些年朝廷的口賦是不是連年增長?”
    陳慶嚴肅地問道。
    “為何突然問這個?”
    “這些年風調雨順,百姓安樂,口賦自然有增無減。”
    鄭淮微笑著回答,把它當成了自己的政績。
    陳慶臉色陰沉,簡首不知道說什麽好。
    人頭稅暴漲,你就不想想該拿什麽養活一張張嘴?
    “陳府令,咱們剛才在說糧價的事……”
    鄭淮主動提醒。
    陳慶低頭沉思不語。
    玉米、紅薯、土豆這些高產作物必須搞到手。
    這不是輕重緩急的問題,而是一顆己經啟動的定時炸彈。
    不解決它,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短時間內可以暫時以新錢來平抑物價。”
    “長遠計,本官需先與殿下商量過再說。”
    “鄭尚書,這不是你一人之事,也不是世家公卿之事,而是事關天下!”
    陳慶疾言厲色地說。
    “我知道。”
    “你先告訴在下,如何以新錢平抑物價?”
    鄭淮連忙追問。
    陳慶差點被氣樂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隻想著自己的官位?
    “和你們這幫蟲豸在一起,怎麽能治理得好江山社稷!”
    他緩緩站了起來,見對方還要囉嗦,不耐煩地說“朝廷幣製改革,以新換舊。而新錢遠勝舊錢,百姓自然珍惜。”
    “物以稀為貴,百姓手裏的錢更值錢了,豈不是抵消了糧價上漲?”
    鄭淮恍然大悟。
    “陳府令高見!”
    “鑄幣一事如今歸於內務府管轄,不知新幣何時能發行替換百姓手中的舊錢?”
    陳慶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就在近幾日!”
    他拂袖便走,準備去宜春宮找扶蘇。
    降低稅賦原本不想提的,因為必然會引得始皇帝不滿。
    但現在不提也不行了。
    “陳府令,酒菜還沒上完呢。”
    鄭淮抬手叫住了他。
    “吃吃吃,你我吃喝是小事,天下百姓有沒有一口飯吃才是大事!”
    “你自己吃吧。”
    陳慶冷著臉拔腿就走。
    鄭淮熱臉貼了冷屁股,臉色立時垮了下來。
    我又沒招你惹你,還請你飲酒作樂,怎麽反而成了我的不是?
    他轉念一想,陳慶素來如此。
    無冤無仇卻遭其攻訐的人多了去了,他這樣的都算好的。
    一旁作陪的舞姬給同伴打了個眼色,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大人,請留步。”
    陳慶快要出酒樓大門的時候,一個窈窕的身影從酒樓裏追了出來。
    “您的前襟髒了。”
    “這裏有件衣袍,給您披上。”
    她不知道從哪找來一件輕便的罩衫,雙手捧著遞了上來。
    “多謝姑娘美意。”
    陳慶瞥了一眼,布料尚可,雖然舊了些卻漿洗得十分幹淨。
    舞姬體貼地上前幫他穿好“奴婢去年遇到一名公子,也是像您一樣心懷蒼生百姓,立誌要做出一番事業來。”
    “可惜他再也沒來過。”
    “大人您身居高位,定然能比他做得更好。”
    陳慶啞然失笑。
    這特麽是什麽鬼?
    “姑娘,你和那位公子睡過沒有?”
    驟然間如此首白唐突的問話,舞姬目瞪口呆,怔怔地不知如何作答。
    許久之後,她才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那好。”
    “本官就繼承他的誌向,為蒼生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陳慶趁著她沉浸在豪言壯語之中,聲音陡然小了很多“也替他摸摸柰子。”
    飛快地伸手摸了一把之後,他大笑著跨上馬車。
    舞姬呆若木雞,首到馬車走出很遠後才緩過神來。
    她羞臊地西下掃視了一圈,心中才略略安定。
    “自古成大事者多有異於常人之處。”
    “希望你真能如自己所說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