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人心歸附,善莫大焉

字數:4685   加入書籤

A+A-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李兄細細道來,武大鬆為何服了砒霜而不死?”
    “又是因何被連殺三次?”
    陳慶不由提起了興趣。
    人一上萬,千奇百怪。
    內務府統管數十萬刑徒,果然鬧出點奇聞異事。
    “武大鬆頗有勇力,年少時無所事事,好惹是生非,鄉鄰皆厭之。”
    “加冠之後,性情方才安穩下來,娶妻於氏。”
    “因妻子嬌柔體弱,武大鬆非常憐愛,便將家中的裏外活計一肩挑了起來。”
    陳慶催促道“你快說,於氏為何生了殺心?”
    李左車不緊不慢地講述道“於氏度日清閑,既不用與尋常村婦那般耕田養桑,又不用飼喂牲畜,閑暇時便去附近的一處築路營地售賣菜蔬瓜果,補貼家用。”
    “一來二去,便與其中一位田姓民夫有了奸情。”
    “此人性情溫和,能言善道,與武大鬆那等蠻橫之人大為不同。”
    “於氏不思丈夫內外操勞之苦,反而假借著經商的名頭,日日與那田姓奸夫尋機偷情。”
    “武大鬆每日忙裏忙外,加上性子粗疏,很長時間都沒有發現此事。”
    “首到二人往來太過頻繁,甚至於氏特意在家中做了吃的拿去營地上供奸夫享用,武大鬆方才察覺不妥。”
    陳慶用指節敲了敲桌案“於氏和奸夫便動了殺心?”
    “想要害了武大鬆,從此二人長相廝守?”
    李左車輕輕點頭“正是如此。”
    “於氏先是買來砒霜……。”
    “侯爺或許不知,砒霜少量服用並無毒害,反而能以毒攻毒,對惡瘡,諸蟲疼痛有奇效。”
    “而此物得來不易,向來價格高昂,一兩砒霜能換一兩金。”
    “於氏不知哪裏買來的砒霜,怕商販在裏麵摻了假,還特意用家中的看門犬試了一次。”
    “犬隻服食後,夜間便一命嗚呼。”
    “於氏大喜,隔日清早下在了武大鬆的湯麵裏。”
    陳慶捏著下巴,沉思著說“按你所說砒霜提煉不純或者摻了假,應該雜質很多吧?”
    李左車點頭應諾“武大鬆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
    “當時那碗湯麵他喝了幾口,嫌棄味道鹹澀,便放下飯碗去幹活了。”
    “雖然耕田的時候略感體虛力乏,但並無大礙。”
    陳慶忍不住被逗樂了“能毒死狗的劑量,未必能毒死人。”
    “武大鬆也是命大,幸好幸好。”
    李左車接著說“於氏與奸夫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田姓奸夫西處打聽,托一位江湖中人弄來了蒙汗藥。”
    “雖然此物並無大害,但服食多了,卻能讓人一睡不醒,任誰都休想查出蛛絲馬跡來。”
    “於氏便把蒙汗藥摻在餡料裏,做了一頓菜餅子。”
    “武大鬆不明就裏,把這一鍋菜餅子吃得幹幹淨淨。”
    陳慶不禁生出幾分關切“人沒事吧?”
    李左車搖了搖頭“許是武大鬆體格強健,睡了一晚上,第二日照常起來下地幹活。”
    陳慶忍俊不禁“好樣的!”
    “那第三回又是如何?”
    李左車嘴角勾起“於氏與奸夫互相埋怨了一通,仍舊賊心不死。”
    “砒霜無用,價格又貴。”
    “蒙汗藥雖然效力不足,卻多少有點用。”
    “二人商議許久,決定先給武大鬆服了蒙汗藥,然後趁其昏睡不醒,用繩索勒住他的脖頸,絞死他!”
    陳慶深吸了一口氣“這對奸夫淫婦心腸可是夠惡毒的。”
    李左車語氣輕快,眉梢上揚“或許連上天都看不過去,不忍讓武大鬆含冤而死。”
    “於氏依照計劃行事,蒙汗藥下上了,丈夫也睡過去了。”
    “田姓奸夫翻牆入院,拿起麻繩勒住了武大鬆的脖子……”
    “然後麻繩斷了!”
    “武大鬆被勒醒了!”
    他忍不住捧腹大笑,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陳慶吭哧吭哧兩聲,也禁不住放聲大笑。
    這真的是扇貝搬家——蚌埠住了。
    李左車一邊拍打著桌案,一邊磕磕絆絆地講述“武大鬆起身後,發現身旁有一陌生男子,立時愣在原地。”
    “田姓奸夫殺心己起,反應倒快,上手兩拳打了過去。”
    “結果一下打跑了武大鬆的瞌睡。”
    “他振奮精神,左右開弓,朝著奸夫的眉眼招呼。”
    “僅僅數拳,就打得田姓奸夫金星亂冒,倒地不起。”
    “武大鬆還不罷休,躍下床榻朝其下身猛踹。”
    “不到片刻便打得奸夫滿身是血,奄奄一息。”
    “於氏見勢不妙,驚慌逃竄。”
    “武大鬆愛妻心切,連忙追了出去。”
    “可惜天色昏暗,苦尋許久也未找到。”
    李左車逐漸收斂了笑意“武大鬆無奈之下,隻得返回家中,往奸夫身上澆了兩瓢涼水,逼問對方身份,入室緣由。”
    “奸夫命在旦夕,早就嚇破了膽,一五一十將實情吐露。”
    “首到此時,武大鬆仍不敢相信相伴多年的妻子竟會與奸夫合謀殺害自己。”
    “他怒火攻心,朝著田姓奸夫拳打腳踢。”
    “奸夫吃不住打,回首問道前些時日你家可是死了守門犬?”
    “那便是於氏試藥所為!”
    他黯然歎息了一聲“武大鬆回憶過往種種,終於信了奸夫所言。”
    “二人成婚多年,卻抵不過奸夫短短數十日的花言巧語。”
    “是夜,武大鬆先將奸夫戮殺,沉入糞坑。”
    “又在野外尋獲於氏,扼頸掐死,埋入野墳之中。”
    “從此他既不耕田,也不持家,每日躺在床榻上憂愁滿腹。”
    “首到於氏的娘家找來,武大鬆將其趕了出去,後來對方報了官,才有今日之事。”
    陳慶聽完前因後果,隻得感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於氏和奸夫夠離譜,武大鬆命硬得也是離譜。
    “那他為何當時不與官府道明實情?”
    “今日卻願意認罪伏法?”
    陳慶好奇地問道。
    李左車耐心地解釋“武大鬆覺得我等皆是秉持公道的清正官員,不會枉害了他,便想了卻潛藏多年的心事。”
    “此人確實是個真性情,言道信不過郡縣官吏,也信不過朝廷律法,卻願意相信為民伸冤的府丞大人。”
    “本官即使判其死罪,也願意認罪伏法。”
    陳慶笑道“人心歸附,善莫大焉!”
    李左車心裏頓時有了底,激動又有些緊張。
    他忍不住想開口侯爺,您若是有別的心思,下官願為前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