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封於修不發威,你們把我當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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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尤其是蒙家籌措大筆錢糧,寧騰又借著述職的名義,把他的好大兒召回鹹陽,與各大商家接洽購入大批絲麻。
    短短時間內,謠言西起。
    有說陳慶與世家豪族勾結,賤賣皇家產業的。
    也有說蒙家與朝中新貴沆瀣一氣,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
    反正無論吃了多大的虧,為了世家體麵,蒙毅和寧騰兩個都不能落人口實。
    什麽被坑了?
    分明是賺麻了好吧!
    寧嗣不小心酒後漏了口風,更是把寧家贖買公股一事傳得沸沸揚揚。
    馮冀流連坊市數日之後,心情大好。
    “官長!”
    “在下有一計,可助官長洗脫冤屈!”
    司馬昌接了宮中傳信後,一首心中惴惴,茶飯不思。
    聞聽此言頓時精神一振“有何妙計,速速道來!”
    馮冀得意地笑了笑“官長所憂無非有二。”
    “一來是程家謀反,官長失察之過。”
    司馬昌用力點了點頭。
    他就怕始皇帝怪罪到自己頭上。
    “官長大可放心。”
    “陛下素來優待功勳宿將,您隻需……”
    馮冀從袖袋中掏出一簇新采的山蔥,“剝一塊藏在指甲縫裏。”
    “一旦陛下質問失察之罪,您立刻悔悟痛哭,自稱辜負司馬家曆代先烈的教誨,愧對吾皇,愧對朝廷。”
    “陛下心生惻隱,此事便算揭過了。”
    司馬昌盯著他手裏的山蔥哭笑不得。
    他一把年紀了,想不到還要玩弄這等計謀。
    不過……
    細細想來,祖父司馬錯力諫攻蜀,上書秦惠文王“得蜀則得楚,楚亡而天下並矣。”
    司馬家為秦國一統天下打下了深厚的基礎,始皇帝應當會網開一麵吧?
    “那其二呢?”
    司馬昌語氣輕鬆了不少。
    馮冀侃侃而談“其二,無非鐵稅銳減之事。”
    “可緣由卻不在官長身上,實乃無妄之災。”
    司馬昌歎了口氣。
    說這些有什麽用?
    巴蜀的鐵稅而今己經下降到前年的三成,賬麵如此難看,怎麽跟陛下交差?
    “官長勿慮。”
    “京中盛傳內務府明年春還要再建八十座冶鐵高爐。”
    “官鐵質優價廉,產量如此巨大,私鐵哪還有活路!”
    “商家怨聲載道,求告無門。”
    “官長大可在這上麵做一做文章。”
    馮冀沉聲說道。
    “八十座?”
    司馬昌被這個數字驚得目瞪口呆。
    “官長,此刻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馮冀提醒道。
    司馬昌回過神來“請馮兄賜教,該如何做這個文章?”
    馮冀這才笑著說“官長,凡是插手鐵器製售的商賈,哪一個背後沒有朝中大臣撐腰?”
    “自古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陳慶儼然乃眾矢之的。”
    “入宮奏對之時,官長大可呈明巴蜀冶鐵衰落,民不聊生之苦。”
    “朝中附和者必定無數!”
    “當矛頭集中到陳慶身上時,官長自可平安脫身。”
    司馬昌猶豫不決“這……”
    “官長!”
    “您不過起了個頭,陳慶仇家無數,屆時人人怒斥,他哪能記恨到你一個鐵官長身上?”
    “先度過了眼下的難關再說。”
    馮冀語重心長地勸道。
    司馬昌思慮再三,點頭答應下來。
    兩害相權取其輕,得罪陳慶又不是死罪,總比被始皇帝發落要好吧?
    ——
    天色未亮。
    陳慶的府邸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不多時,管事匆匆來報。
    “家主,陛下召您入宮上朝。”
    “上朝?上什麽朝?”
    陳慶睡眼惺忪,揉搓著眼睛披上外袍開門。
    “大清早的擾人清夢,誰愛上朝找誰去。”
    他重重地關上了房門,打著哈欠準備回臥房睡個回籠覺。
    “夫君,父皇召見,你還不趕緊去。”
    “來人,伺候家主穿衣。”
    嬴詩曼聽到動靜,馬上起身喊人。
    等溫水洗了把臉之後,陳慶的意識才恢複了清明。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陛下怎麽好端端召我上早朝?
    扶蘇也沒提過朝堂中發生了什麽大事呀!
    懷著無數疑惑,陳慶勉強打起精神,乘坐馬車匆匆進了宮。
    ——
    麒麟殿中。
    寧騰大氣都不敢出,始終保持著低眉垂首的姿勢。
    他暗暗瞥了一眼昂首挺立,一副大無畏樣子的司馬昌,簡首把對方恨到了骨子裏。
    好一個殺才!
    你推脫諉過不要緊,好端端幹嘛提起公私之爭?
    提起來也就罷了,又拿我贖買公股之事舉例!
    陛下剛才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寧騰憂心忡忡,就怕待會兒散朝的時候被始皇帝留下。
    蒙毅則是一副鬥誌昂揚的樣子,胡子都翹了起來。
    老天開眼呀!
    滿朝文武無人敢開罪陳慶,結果巴蜀跑來一個司馬昌!
    幹得漂亮!
    陳慶假借皇家名義大肆排除異己,殘害忠良,早該有人治治他了!
    若是一切順利,說不定能借機會把水泥工坊的股份全部拿回來。
    寧騰都可以,老夫為什麽不行?
    嬴政的臉色晦暗不明。
    他現在完全沒空考慮什麽公私之爭,官鐵私鐵的問題。
    腦海中一個想法始終揮之不去——寡人當初到底是怎麽想的,把寧騰安排到內史府這麽重要的位置上?
    難道是看中了他夠蠢?
    還有蒙毅,也是一言難盡。
    你們兩個加起來都鬥不過一個陳慶,那些智謀韜略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眼看著寧騰畏畏縮縮,一副擔心受到責罰的樣子,嬴政真的很想如實相告“寡人的怨種愛卿呀,你多長點心吧!等你的紡織作坊開起來,就知道陳慶的厲害了。”
    還有蒙愛卿,屢戰屢敗,百折不撓。
    寡人也是心甚慰之……
    唉!
    “先生來了。”
    扶蘇欣喜的聲音,打斷了嬴政的遐想。
    陳慶衣冠整齊,唯獨精神略顯萎靡。
    他氣宇軒昂地走入麒麟殿,看到陌生的司馬錯時,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
    “微臣陳慶,參見陛下。”
    作揖行禮後,陳慶緩緩起身。
    “陳卿。”
    “有人彈劾你結黨營私,排斥異己。”
    “借公權之利,大肆打壓民間商賈。致使諸多百姓失去生計,巴蜀百姓怨聲載道。”
    “你作何解釋?”
    嬴政的語氣懶懶的,甚至不想浪費時間在朝堂上討論這些事情。
    架不住司馬昌挑起了火苗,蒙毅等人又群起而攻之,隻得做做樣子。
    “巴蜀?”
    陳慶下意識看向司馬昌的方向。
    “本官司馬昌,任鐵官長一職。”
    “雷侯可知如今巴蜀鐵業凋敝,朝廷稅賦銳減,百姓無以維持生計?”
    “須知一花獨放不是春,萬紫千紅春滿園。”
    “公營鐵業興盛,卻害苦了巴蜀商民,此非善也。”
    “還請雷侯以江山社稷,蒼生百姓為重,從長計議。”
    司馬昌的臉上還有淚跡未幹,他早就打好了腹稿,言辭流暢一點磕絆都不打。
    “司馬家……”
    陳慶忽地浮起一個念頭該不會是司馬遷的祖先吧?
    這個年代知識基本上壟斷在士人貴族手裏。
    有名有姓的人物,除非遭遇戰禍,否則大都能傳承數代不衰。
    不過……
    司馬遷的祖先又如何?
    你我無冤無仇,你來找我麻煩?
    “司馬官長此言大謬。”
    陳慶冷聲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私鐵做的爛,百姓自然不買賬。”
    “官鐵做的好,百姓自然踴躍搶購。”
    “這與公私有何幹係?”
    “我從長計議個什麽?”
    司馬昌對答如流“本官在巴蜀任職多年,於冶鐵最為清楚不過。”
    “民間的百煉精鐵,亦不遜色於內務府分毫。”
    陳慶一聽這話老大的不樂意。
    能工巧匠耗時良久打造的精品,你拿來和內務府出產的普通鐵器對比?
    “司馬官長對私鐵很有信心?”
    陳慶打斷了他的話。
    司馬昌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本官親眼目睹,自然有信心。”
    陳慶早就察覺殿內的文武官員虎視眈眈,掃視一圈問道“各位也對私鐵有信心?”
    蒙毅第一個跳了出來“老夫為何沒有?”
    其餘人紛紛附和,聲勢奪人。
    陳慶睬都不睬,作揖道“陛下,諸位同僚皆認可私鐵,覺得是內務府借用朝廷權威打壓民間商賈。”
    “微臣百口莫辯,唯有一個法子才能自證清白。”
    嬴政不由提起了興趣“哦?什麽法子?”
    陳慶大義凜然道“微臣想請支持內務府官營冶鐵者與我站在一起,支持私鐵者與司馬官長站在一起。”
    “雙方分列,然後各以官鐵、私鐵碾成鐵皮,敷於桌案之上,擋在前麵。”
    “陛下可令宮中侍衛萬箭齊發。”
    “無論後果如何,皆是咎由自取。”
    “此番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微臣以性命為官鐵張目!”
    “請陛下恩準。”
    大清早的把我吵醒,就是因為這點破事是吧?
    封於修不發威,你們把我當樹先生?
    來來來,我倒要看看哪個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