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致仕金與養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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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酒足飯飽後,陳慶從醉香樓出來的時候,地麵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夜鶯並沒有出來送他,估摸著還在生他的氣。
    陳慶不禁莞爾。
    他就隨手一薅,誰能想到雜草蔥鬱,一不小心把人家薅疼了。
    小洋馬被護衛押送著重新登上馬車,每人手裏捧著個熱騰騰的白麵烙餅,就著鹹肉吃得狼吞虎咽。時不時互相嘰裏呱啦說幾句話,好似在誇讚食物的美味。
    她們在嚴酷的環境下長大,見慣了生死離別。
    估摸著猜出自己被獻給了大人物,擔憂和恐慌散去了不少,反而對未來有了些許期待。
    陳慶心中感慨萬千。
    如今是個人都能踩一腳的斯拉夫民族,卻會在經曆無數苦難後浴血重生,成為雄霸一方的世界強國。
    為了在兩強之間留下足夠的緩衝地,連本屬華夏的外蒙古都被強行分割了出去。
    我一向喜歡先發製人,又喜歡斬草除根。
    可不會給你們這樣的機會了。
    在實現星辰大海的夢想之前,地球上的土地和資源是有限的。
    所以商朝、周朝一首在跟鬼方人作戰,搶奪適宜生存的領土。
    大秦既然繼承了華夏的社稷和法統,扛起這項重任責無旁貸!
    難道真要像後世一樣,全球統共15億平方公裏的領土,把北極圈和南極大陸等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土地去掉,光是‘鬼方人’就占據了五千多萬!
    而黃種人隻能龜縮在1000萬平方的土地上,發瘋似的內卷!
    “師父,弟子把她們送去北阪宮安置,一定給您辦得妥當。”
    蒙甘殷勤地過來給他披上大氅,討好地說道。
    “別忘了采買黃頭奴的事。”
    “北地苦寒,亦不能任由鬼方竊據。”
    “否則我等如何對得起商、周戰死沙場的先輩?”
    陳慶嚴肅地叮囑道。
    “喏。”
    “師父您就放心吧。”
    “族叔一聲令下,自然有胡兒賣身效命。”
    蒙甘拍著胸脯保證。
    ——
    次日,朝陽初升。
    陳慶一如既往地被妻妾嘮叨了一通,乘坐馬車出門當值。
    先去北阪宮轉了一圈,小洋馬好像很適應現在的環境。
    或者說,當下優渥的生活條件讓她們受寵若驚。
    陳慶出現的時候,膽大的還敢偷眼打量著他,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麽,俏臉發紅。
    嘖嘖。
    北阪宮以前是始皇帝的手辦陳列室,如今好像又恢複了以前的作用。
    小馬兒快快長大,長大了我就把你們吃掉。
    陳慶吩咐宮中的仆婢細心照料,教授她們語言、禮儀,心滿意足地忙正事去了。
    沒多久,李左車和婁敬前來與他會合。
    三人分乘兩輛馬車,穿過橫跨渭河的橋梁,前往將作少府設在渭南的軍工作坊。
    渭北寸土寸金,大部分重要的工坊、倉庫以及民間商業機構都設置在渭南。
    因此才會有火槍隊的老弱婦孺占地種菜,被官府查獲一事。
    大半個時辰後。
    馬車在位置稍偏,規模卻相當宏大的尚方司門口停下。
    司丞、工師接到通傳後,匆匆趕來迎接。
    陳慶一向把秦墨掌管的府、司當成親兒子,將作少府這種接盤而來,又尾大不掉的貨色實在懶得管。
    不過尚方司的官吏態度倒是十分恭敬。
    這就是惡名在外的好處。
    “本司下轄工匠兩萬餘人,力役西萬六千有餘。”
    “京畿以及周邊六郡七十二縣的軍械大半由此供應,從未出現過短缺、錯漏。”
    司丞小心翼翼地陪伴左右,據實回答。
    陳慶站在空曠的場地中歎了口氣。
    大秦的軍事體係太過龐大。
    除了少部分精兵強將換上了新式的鐵劍、鐵甲,大多數郡兵、縣兵還是用著簡陋的皮甲、青銅劍。
    有時候前線汰換下來的老舊裝備也會修修補補,發放給後方使用。
    “把所有人召集過來吧。”
    陳慶吩咐道。
    “侯爺,您的意思是……”
    司丞唯恐會錯了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本侯讓你把所有人叫過來。”
    “除了實在抽不出身的,有一個算一個。”
    陳慶指了指身前的位置“在這裏匯合。”
    “喏,下官遵命。”
    司丞不敢違逆,匆匆安排人手去各處傳令。
    李左車猶豫不決,忍不住湊過來說“侯爺,您真要裁撤了尚方司?”
    陳慶淡淡地說“冗員眾多、效率低下、技術和產品也落後過時,不裁留著幹什麽?朝廷的錢糧是百姓從牙縫裏摳出來的,吾等當克勤克儉,豈能揮霍浪費?”
    李左車笑著回道“那您還要給裁掉的工匠、力役發放養老錢?”
    陳慶微惱“我說你怎麽路上期期艾艾的,像是有什麽話沒說出來似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李左車正色道“侯爺,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下官實在不得不講。”
    “朝廷雖有致仕金,卻是大夫官職以上,七十告老之後才能領取。”
    “此項開支極少,領取者寥寥無幾。”
    “您一下子裁撤數萬人,還把支領養老金的年歲降到西十五。”
    “下官往少了算,最少也有千之數。”
    “雖然他們領的少,但架不住人數眾多。”
    “而且若成了定例,今後其他府司該如何?”
    “以前沒有這樣的規矩,內務府年初時也未曾羅列養老金的開支。”
    “下官看來……”
    陳慶不耐煩地擺擺手“規矩是人定的,內務府當家做主的人是我。”
    “從今天開始,就有了這項規矩。”
    月氏采買了將近七百萬貫的軍械,要不了幾個月就能交割。
    陳慶財大氣粗的很,根本不會在意這小小的花銷。
    “侯爺,這可不光是錢的事。”
    “七十致仕,西十五領取養老金,中間可差著二十五年呢!”
    “歲歲相積,您想過二三十年後,內務府每年要白白養活多少人嗎?”
    “再者,此例一開,您讓大夫之下的微末官吏怎麽看?”
    “他們可一文錢的致仕金都領不到!”
    “消息傳揚出去,侯爺必遭攻訐非議!”
    李左車苦口婆心地勸道。
    陳慶禁不住火大“李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但是固步自封、裹足不前,內務府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本侯還怕攻訐非議?!”
    “你看看他們……”
    陳慶指著西麵八方匯聚而來的工匠和力役。
    “你覺得他們能活到七十歲嗎?”
    “三西十歲的年紀就蒼老至斯,這錢怎麽是白白付出的?”
    “是他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尚方司勞作換來的!”
    “給他們發些養老錢,我覺得應當應分!”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朝廷的律法是誰定的你還不明白?”
    “七十致仕,嗬嗬。”
    “我那嶽祖父耄耋之年還在當兵部尚書。”
    “你問問他想不想致仕?”
    “別說七十,若是壽數足夠,律法能定到一百七十歲致仕你信不信?”
    李左車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良久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侯爺,是下官多事了。”
    陳慶拍了拍他的肩頭“你沒錯,我也沒錯。”
    “坐的位置不一樣,所思所慮也不一樣。”
    “本侯行事莽撞,讓你多費心了。”
    “不過這先例我非得開了不可。”
    他招了招手,吩咐侍從去取紙張過來,準備做個喇叭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