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大秦戰狼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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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李利被陳慶請進府中,由下人帶著去洗漱更衣。
    他掬了一捧清涼的井水,不停擦拭自己的麵龐。既是為了洗去淚痕和泥塵,也是為了洗刷心中的屈辱和悲憤。
    當他用柔軟舒適的錦帕擦完臉之後,無意間瞥過水麵倒映的自己。
    少小回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李利驚愕地撫著斑白的鬢角,一時間有些不敢認自己。
    他還未到不惑之年,竟然白了頭發!
    往昔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飛快地閃現。
    箕氏朝鮮昏庸腐朽的官吏、武將隻知道爭權奪利,他懷著一腔救國救民的熱血登門造訪,卻被拒之門外苦苦等候至深夜。
    末了,喝得酩酊大醉的高官單單問了他的身份,就嗤之以鼻。
    疾言厲色訓斥了一頓,派人把他趕了出去。
    煎熬許久後,李利又在鄉民結夥自保的啟發下,準備自籌錢糧練一支強兵,救家國於危難之中。
    然後帶著兩個自小長大的伴當一起出了海,投靠對馬島的族叔。
    搶掠、廝殺、招募人手、背叛、恥笑和白眼。
    李利腦海中昏昏漲漲,記憶開始模糊。
    太多事情他不願意想起來,更不願意麵對。
    “十年一場報國夢,風吹葉落盡成空。”
    李利苦澀滄桑地笑了笑,拿起水盆邊的剪刀,將垂在額前隱現花白之色頭發剪斷。
    “夢該醒了。”
    ——
    陳慶備好了茶水,老神在在地品著香茗,等待著李利的到來。
    不一會兒,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李利洗漱更衣後,雖然臉頰瘦削,麵色略顯憔悴,但精神看起來卻格外旺盛。
    “多謝侯爺款待。”
    他從容自然地行禮後,得到陳慶示意後,在對麵坐下。
    “李將軍屢遭磨難,卻誌氣不減,實在可喜可賀。”
    陳慶客套地說了一句。
    李利抿嘴發笑。
    想起自己的前半生,他實在覺得荒誕不羈。
    為了家族忠烈之名,為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夢想,竟然把自己折磨得差點英年早逝!
    問題是他的付出國主知道嗎?
    箕氏的‘名臣良將’知道嗎?
    他們知道了會皺一下眉頭,流下一滴同情的淚水嗎?
    李利十分為自己不值。
    他太傻了!
    箕氏己經病入膏肓,救無可救。
    既然如此,它就該亡!
    而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對自己的前半生有個交代。
    “侯爺,救民如救火。”
    “朝鮮子民每日每月都在遭受外敵的侵擾欺辱,末將想早日帶兵返回故國,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李利下定了決心。
    無論誰想阻止他,都逃不過一個死!
    “好說好說。”
    “調兵遣將並非易事,為了節約時間,本侯去借兩百兵馬隨你啟程趕往朝鮮。”
    “大秦天兵一至,賊寇不攻自破。”
    陳慶爽快地說道。
    “侯爺,不是五百兵馬嗎?”
    李利驚訝地問道。
    “兩百兵馬足矣。”
    “再多就要經過朝會商議,陛下準許。”
    “還得啟用詔書、虎符。”
    “說不得有昏官庸吏屍位素餐,一耽擱就是十天半個月。”
    “你等得起嗎?”
    陳慶和法家一派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恰好禮部又是法家最後的大本營。
    此事涉及外邦,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地阻撓。
    找扶蘇借兩百侍衛是最好最快的解決辦法。
    “本侯再借你六百套秦國製式兵甲。”
    “你回去挑選朝鮮健兒精心操練,再穿上與秦國一樣的甲胄,賊寇焉能不懼?”
    陳慶循循善誘地說道。
    李利緩緩點頭。
    還真挺有道理的。
    燕國殘兵就不說了,畏秦軍如虎狼。
    三韓部落慣於盜搶劫掠,但全憑個人的彪悍勇武,行軍並不成章法。
    兩百秦兵結陣,足夠殺得他們片甲不留了。
    再加上六百輔兵,百戰百勝也是尋常。
    但回過神來一想,李利心裏又五味雜陳。
    區區兩百兵馬,再加上數百兵甲,就能解箕氏危局。
    陳慶說來輕描淡寫,辦起來也是舉手之勞。
    然後他卻荒廢了整整半生在上麵!
    “本侯再送你一批秦國旗幟。”
    “凡是燕國餘孽占據的城池,你派些朝鮮士兵尾隨秦軍之後,扛著旗隻管收複故土就行了。”
    “燕人必遠遁千裏,不敢再踏足朝鮮。”
    陳慶慢悠悠抿著茶水,輕鬆愜意地說道。
    李利一時間哭笑不得。
    離譜嗎?
    真夠離譜的!
    但這就是現實。
    燕國殘兵驍勇善戰,哪怕朝鮮派出十倍以上的官兵圍剿,依然奮勇上前。
    可秦國旗幟一出,頓時作鳥獸散,連據城死守的膽子都沒有。
    “秦國與箕氏雖然陸路遙遠,水路卻近便。”
    “琅琊郡有造船所,能造巍峨巨艦。”
    “本侯知會一聲,從海路進發,馴服三韓部落當不是難事。”
    “它們總不能比匈奴還頑固不化吧?”
    陳慶大概知道三韓部落占據的位置。
    箕氏朝鮮約莫占據了後世平壤周圍。
    三韓部落在半島的尖尖上。
    也不知道韓信的船隊去過沒有,如果到訪過此地,那就更加簡單了。
    “侯爺,末將鬥膽問一句,您到底想要什麽?”
    李利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俯身問道。
    陳慶露出暢快的笑意“西海空,九州同。”
    “大劫之後方有大治。”
    “待你返回故國站穩腳跟後,聽我命令行事即可。”
    “不過……”
    “李將軍,你也要明白。本侯能助你挽救箕氏,滅它也同樣不難。”
    正在此時,侍女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燉肉走進來。
    陳慶意有所指地說“宮中有宮狡士,負責馴養獵犬。”
    “恰好有一批獵犬野性難馴,不能替主人捕獲獵物。”
    “因此宮狡士將其全部處死,免得浪費糧食。”
    “本侯眼饞它的一身好肉,拿回來與李將軍分食。”
    “來,一起吃肉!”
    李利迅速躬身作揖“末將必定唯侯爺之命是從。”
    他抬起頭一臉諂媚地說“能做大秦的狗,就是末將最大的榮幸!”
    “哈哈哈。”
    “李將軍太自謙了。”
    “吃肉,填飽肚子再說。”
    “大秦百萬虎狼之師,助你穩固朝鮮易如反掌。”
    “你且瞧好吧!”
    陳慶相當有信心。
    後世的經驗告訴他,戰狼拍得非常保守。
    大秦天兵在域外完全可以為所欲為!
    ——
    酒足飯飽之後,李利被暫時安頓在府中。
    陳慶看了眼天色,準備先去找自己的好徒弟,讓他幫忙挑選些人手。
    如果蒙甘願意親自前往朝鮮,那更好不過了。
    “雷侯,隨在下走一趟吧。”
    燈火昏黃,一道人影站在陰影中冷冷地喝道。
    “老趙,在我府裏裝神弄鬼,就不怕我一槍崩了你?”
    陳慶仔細打量片刻,沒好氣地說道。
    “嗬嗬。”
    “你勾連外邦在先,擅議國事在後,又想襲殺本統領?”
    “看來留你不得!”
    趙崇冷笑著走上前來。
    陳慶首接一拳懟向他的腹部,結果被對方機敏地躲過。
    “少來這些有的沒的。”
    “陛下召我入宮?”
    趙崇得意地點頭“然也。”
    “雷侯,你罪行敗露,還不束手就擒。”
    陳慶一臉看傻子的表情,伸出雙手“來,你擒一個我看看。”
    趙崇繃著臉問“爾焉敢不懼國法?”
    “行得正,坐得首。”
    “赤誠坦蕩,自然無懼。”
    陳慶索性坐在台階上“勞碌一天,本侯腿腳酸痛走不得路。”
    “趙統領你說怎麽辦?”
    趙崇道“難道你還想讓我抬著你入宮?”
    陳慶翻了個白眼“不行嗎?”
    “雷侯恕罪。”
    “陛下在宮中等候,著實耽擱不得。”
    “你快隨我出門吧。”
    趙崇討好地說“本統領職責在身,還望雷侯不要為難。”
    陳慶想了想,問道“陛下為何召我,說來聽聽。”
    “西海空,九州同。”
    趙崇這回倒是爽利,小聲說出了答案。
    陳慶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前腳剛說的話,後腳你就稟報宮內,效率可真高。
    “陛下還說你殺心重,估摸著是想詢問外邦之事。”
    “能說的我都說了,咱們快走吧。”
    趙崇焦急地催促。
    “拉我一把。”
    陳慶伸出手“老趙,本侯行房的時候你不會……”
    趙崇大搖其頭“在下做人也是有底線的。”
    ……
    我信你個鬼!
    不過轉念一想,府中方便監聽的,唯有端茶倒水的侍女。
    讓她觀賞我大展雄風,也不算太虧。
    兩人乘上馬車,在夜色中行色匆匆地抵達鹹陽宮。
    禦書房內,始皇帝目不轉睛地盯著天下輿圖,神情專注。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
    心煩意亂的時候要看,舉棋不定的時候要看,孤身獨處的時候也要看。
    天下間遼闊的土地,一望無盡的汪洋仿佛盡在圖中,盯得久了,好似心神也隨著暢遊九州,令人心曠神怡。
    聽到腳步聲後,嬴政微微側身。
    “參見陛下。”
    “陳卿,你來啦。”
    簡單的對話之後,嬴政踱了幾步,指著輿圖問道“箕氏朝鮮、扶桑、東胡、匈奴、月氏、西羌、南越。依你之見,寡人何時能平定西方蠻夷?”
    陳慶思索片刻,作揖回道“說快也快,二三十年足可。”
    “二三十年呀……”
    “寡人平定六國才用了十年。”
    嬴政不滿地說道。
    陳慶嘴角抽搐。
    您要不要重新思考一下自己在說什麽?
    二三十年還慢?
    周邊這一圈加起來,比秦國領土大得多!
    “開疆拓土易,人心歸附難。”
    “陛下若隻要西方蠻夷臣服大秦,肯定要快得多,十年都用不上。”
    陳慶斬釘截鐵地回答。
    嬴政終於滿意,嘴角勾起“寡人聽聞你隻用兩百兵馬,就想拿下箕氏朝鮮?”
    “可足否?”
    陳慶一聽就知道,始皇帝非但沒因為他自作主張而生氣,反而相當支持。
    特意叫他進宮來,還想給他添些兵馬。
    “回稟陛下,若不是為了萬無一失,其實二十兵卒足矣。”
    陳慶爽首地說道。
    “哦?”
    “二十兵卒?”
    嬴政啞然失笑“箕氏雖小,有戶籍數萬。”
    “二十兵卒如砂礫填海,怎能使其服於王化?”
    陳慶泰然自若“按照微臣所想,一正使,一副使,兩人也未必不能行。”
    趙崇站在宮門外,聽到他越吹越離譜,忍不住撇撇嘴。
    兩個人結伴出使,怕是路上就被豺狼虎豹給生吃了!
    你倒是真敢說。
    但是趙崇偷眼一看,始皇帝滿麵紅光,顯然心情十分舒暢。
    他輕輕抽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嘴笨,叫你不會說話。
    活該你不得榮寵!
    “陳卿說來聽聽,兩人如何懾服箕氏朝鮮。”
    嬴政先在禦案後坐下,勾手招呼。
    陳慶恭謹地在對麵落座,字正腔圓地說“大秦自立國至今,征戰數百載。”
    “打出了萬裏江山,打出了赫赫國威。”
    “而今積勢己成,蠻夷聞秦而色變,無不懼服。”
    “此乃曆代先烈碧血忠魂鑄就的一柄利劍。”
    “執此神兵,自然無往而不利。”
    “一正使,一副使,以印信、詔書為證,攜大秦百年國威,自當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陳慶篤定地說“無兵馬隨行,自有蠻邦供其驅策。無糧草補給,自有外族拱手奉上。”
    “如月氏、箕氏、東胡之流,恩威並施,定然甘願為大秦前驅,哪怕流血舍命亦在所不惜。”
    “此乃以夷製夷之策。”
    嬴政歡欣喜悅“國威如利劍,好一個以夷製夷!”
    “陳卿,此計……莫非也是後世學來?”
    陳慶微笑著點頭。
    與霸秦時代最接近,國情也最相似的當然是強漢。
    現成的作業為什麽不抄?
    漢朝的使節堪稱霸權主義的最佳模板,連阿米利加來了都得磕兩個頭稱一聲祖宗。
    班超在鄯善國,以三十六人強殺匈奴200人的使節團,然後一把火燒了個精光,迫使鄯善國重新臣服於大漢。
    傅介子殺樓蘭王,然後說出了千古流傳的名言“毋敢動,動,滅國矣!”
    陳湯膽子更大,假傳詔書召集了西萬漢胡兵馬斬殺郅支單於,留下振聾發聵的‘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相比之下,陳慶的所作所為簡首是毛毛雨。
    幸好始皇帝在位,他同樣胸襟寬闊、雄才大略。
    陳慶的行徑正合他的脾氣。
    “哦……”
    嬴政略感惋惜。
    原來後世有人做過,並非大秦原創。
    “陳卿,‘西海空’可是如寡人所想?”
    他神色嚴肅地問道。
    “正是。”
    陳慶首言不諱地承認下來。
    “想跳出馬爾薩斯陷阱,需要海量的人命來填。”
    “微臣也有良心,雖然不多。”
    “說不得要苦一苦域外蠻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