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當我拿出詩經來,爾等還有疑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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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所謂的後院占地十餘畝,是一處破敗荒涼的刑徒營。
原本將作少府在這裏安置了上千名女囚,負責舂米、裁衣漿洗,給盔甲的葉片打孔。
後來隨著水力機器的出現,這些簡單的人力勞作大多數被取代。
營房內的女囚基本全部遣散返鄉,重刑犯則被調遣他處繼續服役。
人雖然走了,幹活的工具卻留了下來。
石舂、木杵、零散的竹片、腐朽的麻繩扔得到處都是,逐漸被雜草掩埋。
“侯爺您小心!”
陳慶身後的遊俠兒突然驚叫一聲。
“怎麽啦?”
他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向自己的腳下,一大坨粑粑險些沾到了鞋底。
“我說怎麽一股屎尿味。”
“這麽大的場地,他們拉哪裏不好,非得拉到路中間。”
“你們沒教身毒人規矩嗎?”
陳慶遠遠地躲開,皺著眉頭抱怨道。
“侯爺,不是我等不教,是根本就教不會。”
“身毒人本性如此,一路上被我們殺了不少,可死活都不長記性。”
“身毒的士人膚色白皙,斯文有禮。可這些被叫做陀螺的奴隸,樣貌醜陋,生性淫邪,一路上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
遊俠兒憤憤不平地說道。
“是首陀羅吧?”
“那就正常了。”
陳慶西下掃視了一圈“人呢?”
遊俠兒側耳傾聽“大概又在拜他們的淫神。”
“哦?”
“走,過去瞧瞧。”
陳慶也聽到側麵好像有人念念有詞,抬步朝那邊走去。
西麵透風的草廬中,一群樣貌猥瑣,衣衫襤褸的身毒奴隸圍成一團。
端坐在正中的老者頭發花白,神態虔誠地用清水一遍遍擦拭著豎起的木槌。
它的下麵還擺放著不知從哪搬來的石盤,擺滿了供奉的新鮮綠葉、花瓣、以及一碗米飯。
“侯爺,這便是身毒祭祀濕婆神的儀式。”
“豎起的木杵代表濕婆的陽器,名曰‘林伽’。”
“下麵的石盤代表其妻的陰器,名曰‘約尼’。”
遊俠兒小聲地解釋。
陳慶嘴角微揚“那他們一首摩挲濕婆的林伽是何意?”
遊俠兒思索片刻“依小人的見解,大概是想取悅神明。”
……
陳慶不管怎麽看,都覺得身毒老者的動作像是在導管。
一路跋涉萬裏,來到了風土人情完全陌生的大秦。
但是這些身毒人卻頗有既來之則安之的架勢,半點都沒有慌亂不安。
老者一遍遍上下摩挲著林伽,讓陳慶又好氣又好笑。
“侯爺,他們在感謝濕婆神賜予的住所和食物。”
另一名遊俠兒能聽懂些土著方言,殷勤地主動表現。
“濕婆賜予的?”
“這不是內務府的場地嗎?”
“飯食還是本侯供應的。”
陳慶麵露不悅之色。
“侯爺,身毒人都這樣。”
懂‘外語’的遊俠兒鄙夷地說“身毒人把世間一切苦難和生老病死全都當成了取悅濕婆的苦修。”
“一旦他們的誠意感動了神明,濕婆便會現身滿足他們的願望。”
“與這等愚蠻之輩沒有道理可講的。”
一行人說話的動靜驚擾了草廬中的身毒人。
他們終止了祭祀儀式,麵帶喜色從裏麵跑了出來。
嘰哩哇啦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似乎是在乞求施舍。
“侯爺,身毒人……”
“想讓我等免除他們的奴籍,放其離去。”
遊俠兒低著頭說道。
“這是何道理?
“他們不是爾等從身毒貴族那裏買來的奴隸嗎?”
“為何到了大秦就要免除奴籍?”
陳慶驚訝地質問。
“小人怎敢欺瞞侯爺,他們確實是買來的。”
遊俠兒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身毒人的習俗似乎有別於大秦。”
“他們覺得一路翻山越嶺,經曆千難萬險,己經抵得過我們支付的買身錢。”
“故此……”
陳慶不禁冷笑。
這是把我當傻子了?
身毒人果然與後世一樣,無禮無恥、愚昧貪婪、謊話連篇。
遊俠兒一看陳慶臉色不對,立刻大聲嗬斥,作勢要打。
身毒人畏畏縮縮退後幾步,小聲辯解。
“侯爺,他們自稱是濕婆的子民,不受大秦管束。”
“您應該還他們自由。”
遊俠兒翻譯完,惡狠狠地說“侯爺若非想證實我等確實到過身毒,這些淫惡之徒早就被斬殺幹淨了。”
“既然他們不服管轄,您就交給我們吧!”
陳慶豎起手掌“慢來。”
“不服管轄可不成。”
“本侯還指望著他們做工呢。”
遊俠兒勸諫道“身毒人雖然軟弱怯懦,但有時候卻相當認死理。”
“無論言語喝罵或者棍棒毆打,全然不管用的。”
陳慶目光平靜,不為所動。
身毒人的想法很好理解。
無非是見識過秦國的風物後,察覺到這是一個強盛的國度。
而他錦衣華服,顯然身份尊貴。
既然如此,或許趕上心情好就能把他們當個屁給放了。
你們想什麽美事呢!
“本侯過來的時候,似乎前麵的宅院中有一間書房?”
“裏麵可有典籍留存?”
陳慶問道。
“有。”
“不過剩下的都是些市麵上常見的典籍。”
遊俠兒回答。
“足夠了。”
“去取《詩三百》中的《北山》篇過來。”
陳慶吩咐道。
遊俠兒不明其意,互相對視了一眼,派出三兩人一起去尋找典籍。
不多時,他們匆匆返回。
“侯爺,您要的《北山》篇。”
陳慶接在手中,目光玩味地端詳著佇立在麵前的身毒人。
“我說一句,你轉達一句。”
遊俠兒輕輕頷首,麵色莊重。
“爾等自稱濕婆子民,不受大秦管轄。”
“諸夏的先賢卻告訴本侯並非如此。”
陳慶展開竹簡“聽好了。”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從事;王事靡盬(gu),憂我父母。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字正腔圓地念完,他搖晃著手中的竹簡“爾等的神明在哪裏,是幹什麽的,本侯不知道。”
“但先賢的經義一定是沒錯的。”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就是爾等受秦國管轄的依據!”
“還有什麽疑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