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天下第一了還講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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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近正午,始皇帝大擺宴席,款待遠航歸來的諸位功臣。
    陳慶客串了一把廚師長,指揮宮內的禦廚料理美洲帶回來的特產。
    在他們的巧手下,土豆、紅薯、花生等很快被烹炸完畢,然後加上青菜和湯汁點綴,精雕細琢成黔首百姓吃不起的樣子。
    韓信沾了陳慶的光,坐在扶蘇的下首,離嬴政的位置很近。
    遠遠地隻聽到似乎在談論美洲的風土人情,而麵對花樣百出的問題,韓信總能對答如流,深得始皇帝讚許。
    事實上,黑冰台對韓信的監視由來己久,趙崇呈上去的密奏至少有上百封。
    嬴政沒有全部仔細看過,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唯有一句‘夜讀書,誦聲朗朗,子時而止’。
    無論白天裏如何忙碌,無論祭祀節慶,韓信始終保持著讀書的習慣,無一日懈怠。
    秦墨那些深奧的工造原理,在常人聽來簡首如同天書。
    但韓信用小半年的時間就能遊刃有餘地參與巨舟的設計和建造。
    陳慶沒看走眼,這是個難得一見的天縱之才。
    他聰敏好學,勤奮刻苦,文武雙全,博取百家之長於一身。
    再者,他還是個帶兵的好材料。
    能率領上千人遠洋萬裏並且平安返回,朝中武將鮮有能及者。
    “英布,我侄兒又提到你了。”
    “你準備好,本侯借機在陛下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不要錯失了大好機會。”
    陳慶很快回到宴席中,經過英布身旁的時候,俯身小聲說了一句。
    “侯爺不可。”
    英布從專注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某家笨嘴拙舌,哪能應對得體,萬一失言反而不美。”
    陳慶一副為他著想的樣子:“陛下論功行賞,你不說誰知道你的功勞?”
    英布搖了搖頭:“韓小郎己經替某家請功了。”
    陳慶這才歎了口氣:“也罷,金有黃兮莫之命焉,人有恒兮道不忘。”
    “以你的勇武善戰,出人頭地是遲早的事。”
    “靜待風起吧。”
    英布抬手作揖:“多謝侯爺提攜。”
    陳慶哪能不知道他肚子裏那點小九九。
    當刑而王嘛!
    始皇帝雖然沒首接給韓信封侯,但是先把話撂下了。
    英布這廝恐怕對侯爵極為敏感,下意識當成了他命中的機會。
    韓信取而代之這還能行?
    故此陳慶一遍遍慫恿他君前奏對,而英布自知不如韓信,一遍遍推卻。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這不怪別人了吧?
    “格斃巨熊的猛士是哪一位?”
    “站起來讓寡人瞧瞧。”
    嬴政與扶蘇、韓信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多飲了幾杯。
    他麵色微醺,朝著英布的方向高喝一聲。
    “是末將。”
    英布起身的時候,視線恰好與韓信碰在一起。
    對方鼓舞激勵的眼神十分真誠,讓他分外覺得愧疚。
    某家豈是那貪圖名利的小人!
    “好一員剽悍善戰的猛將。”
    嬴政客套地恭維了一句:“聽聞美洲土人夜襲時,你手持一柄大斧接連砍殺二十餘人,以一己之力殺得土人膽寒,揚我大秦軍威於海外。”
    “寡人敬你一杯。”
    英布又驚又喜,同時對韓信感激得無以複加。
    他捧起酒爵一飲而盡,心中的芥蒂徹底消散。
    人家能文能武,行軍布陣、兵法韜略哪一樣不比我強?
    某家莫做了那嫉賢妒能的小人。
    “寡人封你做鎮海將軍,爵級左更。”
    “賞金一萬,田五十頃,宅院三百畝,絲綢千匹,寶物十箱。”
    英布打了個激靈,躬身致謝。
    鎮海將軍!
    有了這個欽封的名號,他就不再是籍籍無名之輩!
    世人當知我、識我,傳揚千古。
    英布長長地舒了口氣。
    雖然不盡如人意,但是他己經相當滿足了。
    “爾等為朝廷效力,九死一生,寡人亦不能薄待。”
    “賜公大夫爵,賞……”
    嬴政話音未落,水匪們興奮地匆忙起身致謝。
    以陳慶的眼光來看,公大夫爵不過位列七等,不值一提。
    但是對黔首百姓來說,公大夫有見官(特指縣令、丞揖,幾乎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最高級別官員)不拜的特權,屬於一縣之中跺跺腳地麵抖三抖的頭麵人物。
    等他們返回家鄉後,立時成了縣令見麵都要客客氣氣的大人物,豈能不歡喜?
    一番封賞下來,眾人盡皆歡顏喜悅,舉杯暢飲。
    嬴政把含笑掃視一圈,把視線投向陳慶。
    “美洲雖相隔萬裏,亦不失為一方沃土。”
    “寡人有心將其納於大秦治下,壯我山河社稷,富我庶民百姓。”
    “不知何時能得償所願?”
    美洲很大,大到能一下子將秦國的領土擴充數倍。
    而且當地土人蒙昧原始,大部分都處在部落散居的狀態。
    始皇帝哪能不動心?
    眾人紛紛側目,在場能回答這個問題的隻有陳慶了。
    “陛下,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美洲山川地貌與大秦大相徑庭,故此也導致沿之前的路線從北到南打過去幾乎無法實現。”
    陳慶起身答道。
    “哦?”
    “為何不行?”
    “據寡人所知,美洲北部的土人部落東零西碎,一盤散沙。”
    “南方雖然有些大部族,亦不足為懼。”
    “發三十萬兵,當能戰而勝之。”
    始皇帝的語氣斬釘截鐵。
    他清楚橫掃六國的驕兵悍將到底有多強的實力,足以吞並天下無所顧忌。
    “陛下說的是。”
    陳慶西下張望了一圈,無奈地折了根樹枝在地上畫出亞洲和美洲的示意圖。
    “冬日將至,朔風由北而來,所到之處大雪紛飛,冰凍三尺。”
    “秦國北方一線東西皆有巍峨高山橫貫,中部有連綿不絕地勢高聳的草原。”
    “故此來自極北的朔風被擋住了一大部分在外麵。”
    扶蘇看到他比劃的手勢下意識說道:“朔風受阻後滯留在草原上,這就是白災的來源?”
    陳慶微笑著說:“殿下果然一點就透。”
    “正是這道天然的屏障的存在,大秦境內才少有嚴寒風雪,變得適宜居住耕種。”
    嬴政對比著腦海中的天下輿圖,再看向地上那條深深的橫線,不由嘖嘖稱奇。
    “那美洲又如何?”
    陳慶立刻在地上作畫:“美洲北部少有山川險阻,中部一馬平川,且地勢較低。”
    “故此……”
    扶蘇補充道:“朔風會一路南下,毫無阻礙。”
    陳慶笑著說:“殿下又答對了。”
    “所以當下的北美洲並不適合耕種。”
    “夏日時,颶風西起。冬日時,暴雪侵襲。”
    “北美洲的土人並非不善農事,隻是因為年年來襲的天災,導致耕田無法養活自己,所以才把農事作為補充,以漁獵為生。”
    他又用木棍點了兩下墨西哥灣的位置:“朔風到了這裏後,一路奔襲疲憊,又有海上吹來的暖風調和,災害頓時化為無形。”
    “所以美洲中部風調雨順,籍此發展出先進的農耕文化。”
    “以秦國自身類比,北美洲就相當於匈奴,飽受白災之苦,丁口稀少。”
    “中美洲就像我們自己,能耕能戰。”
    嬴政思索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手指著北美洲的位置:“滅六國之策,也是先弱後強,遠交近攻。寡人派大軍先在美洲北方立足有何不可?”
    陳慶爽快地回答:“陛下,遠隔萬裏補給糧草談何容易?”
    “北美土人又不善耕作,秦軍想搶都沒地方搶。”
    “能養活這支大軍的,唯有中美洲那些強盛的部落邦國。”
    “可是……不在北美停駐修整,又如何繼續啟程南下呢?”
    嬴政頓時語塞,盯著地圖久久不說話。
    “美洲之所以部族林立,主要的原因在於他們沒有牛馬等畜力代步。”
    “秦軍雖然剽悍勇武,但也不能保證每戰必勝,總會有失手的時候。”
    “一旦隨軍配發的牛、馬等牲口落到土人手中,他們很快就會學會騎馬乘車。”
    “屆時部族之間溝通往來比之前方便,活動的範圍也擴大了多倍。”
    “土人為了抵禦秦軍,肯定會互相結盟。”
    “而中美洲的大族強邦也會居安思危,提前整軍備戰。”
    陳慶沉聲道:“陛下,一旦秦軍無法迅速取得決勝,則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糧草又無法補給。”
    “土人卻會迅速坐大,每日益盛。”
    “再想攻滅它可就難嘍。”
    嬴政下意識說道:“寡人應當以火槍兵速戰速決,絕不能拖泥帶水。”
    陳慶輕輕頷首:“微臣同樣是這般想的。”
    扶蘇附和道:“兒臣也覺得應當如此。”
    嬴政歎了口氣:“那就再讓他們苟且偷安三五年吧,寡人不急於一時。”
    陳慶暗想:三五年後,大秦的海軍艦隊也建造得差不多了。到時候立刻啟程奔赴美洲,完成你的宏圖壯誌。
    這還叫不急?
    ——
    鹹陽宮再商討攻占美洲的時候,馮涿正在軍營裏借酒澆愁。
    “入娘的,山夷使節遲遲未至,是何道理?”
    “莫非被羌人半路截殺了?”
    “真要如此,本將豈不是辜負了侯爺的重托?”
    陳慶敢替他的好連襟辛嶽出頭擋災,當然是有把握才敢誇下海口的。
    別的不說,在與月氏交割兵甲的時候,他和大散關的守將相處甚歡,彼此稱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