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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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譜!真有穿越者?!
    原始世界正屬於白天,穿著獸皮裙子的阿花花正坐在山洞裏自己搭建的床上把玩一塊石頭,這塊石頭,就是她溝通聊天群的媒介。
    原始社會,女人不叫還沒有進化成女人,叫雌性,雌性隻要來了月經,就預示著可以。在阿花花還沒有穿越過來之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剛剛來初潮。在她傳來的這段時間裏,有許多小夥兒到阿花花麵前求偶。
    阿花花通通拒絕了,原始社會大家都穿獸皮,獸皮下麵真空上陣,阿花花接受不了他們遛鳥,更接受不了他們不洗澡。尤其是雄性,每次走得近一點了,身上都是一股味兒,隔著三米遠阿花花都能聞得到
    因為抗拒配偶,阿花花在上個月被她的雌母雄父們給趕出來了。
    阿花花絲毫不慌,她所在的這個部落人不多,加上老人和小孩在一起,堪堪隻有百來人,而他們所占據的這個地方背山麵水。而這個年代還在母係氏族社會,一個家庭一個家庭的人基本上都是住在一個山洞裏的。
    這樣一來,周圍空閑又小的山洞就變得格外多了起來。阿花花收拾了她那為數不多的東西,就搬到了這個她精心挑選的山洞來。在兩個大家族的中間,但又保有一定的距離,在保證了安全的同時又保證了隱私。
    雖然這個原始社會還沒有從石器文明進化到農耕文明,但阿花花不愁活不下去,她這段時間已經在山洞周圍種了荊棘,也在山洞前開墾了菜地,移栽了一些部落人常常吃的野菜。
    此時的阿花花看著眼前長勢良好的野菜,癟了癟嘴,有點想哭。想她從小到大,雖然生活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裏,但因為生在城裏,她的種植經驗隻有在花盆裏插上的大蒜。就這種菜技術,還是她回憶起看過的那些短視頻摸索著學的呢
    石器時代,大家的武器就是磨尖利的石頭跟木棍,天知道阿花花在開墾菜地跟種荊棘這段時間她崩潰了多少次。現在她的手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水泡跟傷口呢。
    這段時間,阿花花總是在崩潰中治愈自己,又在治愈自己後陷入崩潰,就在她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挖到了手裏的這塊石頭,晚上她就鏈接上了那個奇怪的聊天群。
    在知道林夕在地球的時候,在知道林夕可以給別的位麵投送東西的時候,阿花花的第一反應是要調味料,第二是要更林夕換鋤頭電棍跟鐮刀。
    但林夕一次隻能接一個任務,這幾天,阿花花一直在等林夕。而她隻要有時間就看石頭,現在終於讓她等到了,阿花花幾乎喜極而泣。可是在發布任務的時候,阿花花卻遲疑了。
    她把自己編輯好的文字刪掉,改成了原始世界阿花花地球少女林夕,我可以請你去幫我看看我的貓咪嗎報酬是我在河裏摸到的寶石。
    隨著阿花花這一句話發出來的,是一張紫色的石頭照片,透明的香芋紫色,在日光下,在背景青山綠水的襯托下,格外好看。
    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夠抵抗這麽軟萌淡雅的顏色。
    葉冰冰穿越到霸道總裁世界的時間也不短了,看到寶石後,她兩眼放光,瘋狂心動。她從來沒有為錢犯過愁,尤其是穿越到了這個不把錢當人民幣的霸總世界。
    她秉著及時行樂的心態,花錢如流水。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已經發出去了好幾條讚美信息了。
    林夕也收到了係統的提示,她在群聊界麵等了一會兒,阿花花的消息一發出來,她就接了。很快,阿花花給林夕發來了私聊。
    原始世界阿花花林夕你好,我叫劉花,我是熬夜加班猝死的,我的家在廣陽區的王平莊。
    我父母重男輕女,在他們眼裏,女人是沒用的,因為總會嫁到別人家,成為別人家的人。我在現代社會活得很痛苦,穿越對我而言有時候也挺好的。我對現代社會唯一的牽掛,就是那隻被我撿來的三花貓草兒。
    它瘸了一條腿,一隻眼睛也瞎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草兒一直陪著我的。它跟我相依為命,我最擔心它。
    阿花花想到自己的貓,臉上滿是擔憂。
    去看寵物貓,這大概是林夕從開始接任務到現在,最簡單的一個了。並且劉花這個名字讓林夕十分耳熟,尋思三秒,林夕終於想起來了,大概一周之前,這個名字出現在社會新聞上過。就這幾天她刷短視頻,還能時不時地刷到她猝死的後續。
    就現在,她那重男輕女的父母還在糾纏她原來的公司,要求賠錢呢。
    請問你是廣陽區瑞奧科技的員工劉花嗎左思右想後,林夕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了出來。
    通信的另外一端,阿花花看到這條信息,手都有些顫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就說嘛,她活得窩囊,死得憋屈,肯定得上社會新聞,這不林夕就刷到了嗎
    原始世界阿花花對,沒錯,那個冤種就是我
    滿足了好奇心,林夕就沒有再說什麽了,她道我中午下班就過去看看。
    阿花花見到這條信息,整個人就開始焦慮了起來,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始跟葉冰冰在群裏聊了起來。像她給林夕的那種寶石,在原始社會隨處可見,就她現在所居住山洞門口的河流裏就有不少。
    因為太過漂亮,原始部落的雌性們會把那些漂亮的石頭收集起來串起來在身上做裝飾。
    阿花花也不能免俗,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始在群裏跟葉冰冰顯擺起了自己的寶藏,那一塊塊顏色明亮的寶石瞬間就引起了群裏的女性們的目光。
    連正在忙著給自己兒子請啟蒙老師,和婆婆小姑撕破臉皮鬥得飛起的徐歡歡都被炸了出來,加入了聊天中,跟阿花花和葉冰冰聊得十分熱鬧。林鍍錫也在看群聊,但他實在是t不到阿花花她們的興奮。
    林夕在這一條條的刷屏中,把貨車朝著之前定好的路線開去。
    在京市跟冀省交界處,林夕找了一家路邊的旅店,停車睡到五點鍾,起床後她先去還了車,再打著哈欠打車往店裏去。
    到店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馮哥他們都沒在店裏,何春坐在前台化妝,見到她來,笑眯眯地叫了一聲小夕姐,然後收了鏡子拿著手機站起來,扭著腰就往步行梯的方向走去。
    她前腳走,後腳徐美麗就來了“又找王總去了。”
    何春這個小三做得高調,尤其是最近,甚至到了不避人的地步“據說王經理要跟老婆離婚了。何春沒準能上位。”
    徐美麗知道林夕不太關注這些,便跟她說起這件事情,店長秀姐去衛生間洗抹布回來,聽見這句話,也上來跟徐美麗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得特別熱鬧,一直到有顧客進徐美麗那邊的店鋪了,她們才散。
    秀姐這個時候終於跟林夕說起了私事兒“小夕,真想好了,不幹了”
    在賣了林鍍錫投送過來的玉佩後,林夕到手五萬塊,加上之前剩下的錢和她攢下來的錢,她手裏已經不缺錢了。北漂的日子不好過,她奶奶年紀大了,林夕想要回去陪陪她。
    秀姐也是知道林夕的家庭情況的,林夕這些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事情他們都看在眼裏。現在林夕想要回家了,想必是賺夠錢了,所以勸人的話她說不出口。
    “夕啊,等你要出來工作的時候,一定要聯係我啊,咱們到時候還一起幹。”秀姐是北方人,根據她們的說話習慣,當跟一個人感情特別好的時候,在叫人的時候,就會吞掉前麵的字眼,隻稱最後一個字。
    林夕的成長軌跡裏,是有點缺愛的,每當秀姐跟馮哥這麽叫她的時候,她都覺得內心暖暖的。
    她挽著秀姐的胳膊,小聲撒嬌“好啊好啊,到時候我投奔秀姐你來,到時候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那不能夠,今晚下班別走,咱倆吃個火鍋去。”秀姐很喜歡吃火鍋,但她老公孩子都不愛吃,於是來自西南滇省的林夕就是她最好的火鍋搭子。
    “老規矩。”林夕跟秀姐道。
    “行行行,那咱們說好了,酒水跟水果不在a的範圍內啊。”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此時何春回來了,她滿臉春光,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幹什麽去了。
    看到秀姐跟林夕,她湊過去,舉著自己手上的金手鏈跟兩人炫耀。對此,林夕跟秀姐早就已經習慣了。
    林夕中午跟秀姐請了個假。秀姐十分痛快的準了。
    建材城附近的地鐵站就有直達王平莊的地鐵站,這個時候也不是上班高峰期,沒用半個小時,林夕就從王平莊的地鐵口出來。
    阿花花家就在王平莊西二街十五號,阿花花的住所,是正房外搭建的一間棚屋。
    據阿花花講,從她十二歲起,她就一直住在家裏院子外麵的棚屋裏,那時候治安不好,夜裏總有些流浪漢來敲門,她的枕頭底下都是放著刀的。
    她沒有搬走,一個是因為要還當年讀大學欠下的助學貸款,第二個就是因為公司不包吃住。
    她住在這裏,需要每個月給她媽媽交三百塊錢的房租,這比起在外麵租房子,已經要便宜很多了。
    阿花花本來想著年底的時候搬走的,誰能想到老板甲方不做人,在連續忙碌了三個月以後,阿花花直接就猝死了。現在她家門口還掛著白布呢。
    阿花花家的斜對麵就有一個快遞驛站,驛站還兼賣一些飲料煙酒,林夕有點渴,就去買了一瓶蘇打水,交錢的時候,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找完快遞出來。
    “老劉家又上瑞奧公司去找他家閨女的老板了你知道吧”婦女壓低聲音,問老板娘。
    “就擱我家對麵呢,我還能不知道的”老板娘跟婦女很熟悉了,她頓了頓繼續講“你說這老劉家也真不是個東西。以前花兒那孩子在的時候,把人家當成小貓小狗一樣的不在意。”
    “現在孩子沒了,又開始鬧了,我也沒看到他們為孩子傷心,天天找瑞奧公司去鬧,我聽說他們要瑞奧公司賠錢,要一百萬。”
    婦女嘖嘖道“喪良心的玩意兒,他們要那麽多錢,還不是為了他們兒子”
    “重男輕女唄,要我說啊,就他們家那兒子,別說一百萬了,就是三百萬,五百萬都白瞎,我兒子跟他一個大學的,他們說他都開始網上賭博了。”
    兩人就著老劉家的事兒嘮了幾分鍾,婦女掃了碼拿著快遞走了。林夕則是掃了錢過去,然後隔著櫃台,跟老板娘聊天。
    “老板娘,我之前往這邊來,總見到一隻瘸了腿瞎了眼的貓,這幾天咋沒見著了呢”
    老板娘上下打量林夕一眼,見沒什麽影響也沒在意。畢竟王平莊算是比較大的居民區,出租房多,人口流動就大,出現幾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也很正常。
    而且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那隻貓是有主的,前兩天,那隻貓的主人去世了。那隻貓白天出去找吃的,到了晚上,你在那條路口,就能夠看到它了。它總在那蹲著。”
    “我們尋思著,那隻貓可能在等她的主人下班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