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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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譜!真有穿越者?!
    新人一直沒有在群裏說話,林夕起來煮了一鍋粥,天大亮了,池香萍梳著頭出來,她去菜園子裏砍菜回來,用豬食機粉碎,而後全部放到廚房的大鍋裏煮。
    林夕則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然後打算去一趟市裏。池香萍不愛坐車,非必要的時候她是不想去市裏的。用她的話來說,到了城裏,看著那長得差不多的大馬路大樓房,她暈頭轉向。
    吃了早餐,用玉米麵拌豬食喂了豬,林夕才拿上包包往外頭走。那枚藍軍郵被她昨晚上一頓搗鼓,放到了舊物網去。今天早上也忙著呢,都沒看私信。
    在村口坐上車,林夕才看手機,一點進舊物網,好家夥,信息都快給她的後台擠爆了。有的人見林夕沒有回複,還一個勁兒的發。
    林夕從最開始的私信朝上麵翻,價格也從最開始的十萬,飆升到了二十萬。
    林夕一下子就捂緊了自己的包包,說實在的,抱著個十幾二十萬的東西,她現在看誰都像個賊。
    見林夕在線但不回複,有的人直接發來信息要現場來看郵票。
    林夕把消息翻到底,找了個同是滇省的但語言格外懇切的人回複。
    也是巧合,林夕回複的那個滇省人正好就在就在寧遠市裏。知道林夕也在,當即就要開車來找林夕,知道林夕已經在去市裏的公交車上,這才作罷。
    但林夕在公交車站下車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穿著一件黑色中山裝的老頭,他手裏還拿著一串佛珠。
    他長得跟舊物網站上的頭像一樣,林夕一眼就看到他了“你好,請問你是旺財家富貴嗎”
    旺財家富貴就叫賈富貴,他見林夕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網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立馬笑嗬嗬地道“沒錯,是我。林中小溪是嗎走走走,咱們上那邊聊吃飯了沒有”
    林中小溪是林夕給自己隨手取的昵稱,現實社會裏被叫出來,還挺讓人尷尬。
    “已經吃過了。”說話間,林夕跟著他上了公交車站附近的一個茶樓裏。
    寧遠人愛茶,一大早上的,茶樓裏的人就不少,賈富貴也是各個茶樓的常客了,一進門,茶樓老板就招呼上他了。
    見林夕是個小姑娘,賈富貴沒把她往包廂帶,兩人就在樓下靠窗戶的大廳裏。茶樓老板親自過來給兩人沏了一戶上好的鐵觀音。
    嫋嫋茶香中,賈富貴眼巴巴的看著林夕,林夕從兜裏把放在密封小袋子裏的藍軍郵拿出來。茶樓老板一看,樂了“嘿,藍軍郵看樣子保存得好得很呢。”
    茶樓老板雖然不集郵,但有一群票友,耳熏目染的他也就認識了。這會兒他看了看林夕,又看了看賈富貴,轉身去摸手機。
    賈富貴更是激動不已“確實保存得很好。沒想到啊,我老賈集郵集了半輩子了,終於讓我遇到一枚藍軍郵了。”
    藍軍郵顧名思義就是軍用郵票。這是在建國之初那些年,國家專門做出來給軍人免費郵寄信件的郵票。
    因為軍用郵票的特殊性,會暴露軍人的津貼、部隊的番號軍人的職務等等原因來。看。完整章節,在發現這樣的弊端後,軍用郵票很快就被叫停了。
    時至今日,五十年代發行的軍用郵票共有四種,分別為藍軍郵、紫軍郵、黃軍郵、紅軍郵。其中黃軍郵發行時間長,存量多,市麵上並不是特別缺,紅軍郵跟紫軍郵票賈富貴早早的也有了。
    藍軍郵不一樣,這版郵票剛剛印刷出來沒有多久就被停止發行,因此這一版郵票在市麵上存量極少,都不到百枚。因為政治關係所帶來的神秘色彩,讓藍軍郵在市麵上的價格越升越高,甚至在之前香江的某個拍賣會上,一張藍軍郵拍到了二百萬的高價。
    賈富貴翻來覆去的看,他集郵集了一輩子了,這郵票是真是假他一眼就看出來。他自我覺得,這張郵票保存得比他在電視上見過的那一枚,要好多了。
    “小夕,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給你二十萬,你把這張郵票賣給我。”賈富貴是真的很想要一張藍軍郵。毫不誇張的說,他現在的集郵冊裏,就差一張藍軍郵跟跟一張祖國江山一片紅了。
    林夕沒有不行的。她痛快的點頭同意了。賈富貴特別高興,直接拿出手機給林夕轉賬。林夕也很高興。
    她實在是沒想到一張郵票能賣出來這麽高的價格。她給向千蘭寄的那些東西撐死了也就一千來塊。溢價這麽高,林夕拿著挺虧心的。
    賈富貴拿著郵票就興衝衝地走了,他要去找他的同好們炫耀炫耀。林夕則拿出手機給向千蘭發信息。
    向千蘭對於一張郵票能賣出這個價格也很詫異,詫異之於更加氣憤了。她真為原主不值得,於是氣憤地她起身給秦愛國又來了一頓,才慢吞吞的回複林夕。
    六零年代拳擊手向千蘭東西給你了就是你的,賣多少都跟我沒啥關係。你要是真的過意不去,等我再找到這樣的郵票,你幫我賣一下。
    向千蘭仔細琢磨過了,她的後半生雖然是要跟這些傻逼戰鬥到底,但也得吃吃喝喝不是她一輩子也沒做過什麽農活,特殊時期那是沒有辦法了。等到改革開放了,難不成她還要窩在這個啥也不是的小山村
    地球少女林夕這個沒有問題。剛剛賈富貴可說了,往後要是還有這樣郵票,第一時間聯係他,隻要有收藏價值,他一定給最好的價格。
    向千蘭滿意放下鐮刀,然後轉頭,秦愛國正在看她,見到她看過去,立馬顫顫巍巍地問“隔壁二嬸兒家有凍柿子,你要不要吃點,我去拿。”
    向千蘭瞪大眼睛,活像白天見了鬼。她感覺秦愛國有病。正常人這樣二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的,居然不生氣
    向千蘭的風中淩亂林夕半點不知,她被茶樓老板攔住,茶樓老板態度懇切“小姑娘,我有個朋友,也特別喜歡郵票,往後你要是還有這種極品郵票。直接聯係我,我那朋友給的價格不會比老賈低。”
    想著向千蘭那邊,林夕接了他的名片“好的,要是下次再有,我聯係你。”
    “行行行,你慢走,你慢走。”茶樓老板一點也沒有撬賈富貴的牆角的心虛,十分殷勤地把林夕送到門外,林夕都還沒有走遠,他的電話就響了。
    “我騙你做什麽,真是藍軍郵,保存得完美得很,被老賈收走了什麽我為什麽沒有攔著我怎麽攔人家很快都談妥價格直接交易了”
    林夕聽著,失笑。隻能說剛剛從赤貧到生活步入到小康的她,不理解集郵愛好者對於郵票的癡狂吧。從茶樓出來,先到了中介公司,租了一間大大的倉庫。倉庫在市郊,很大,但空了很久了,都是灰塵。
    林夕直接委托了中介公司的人找人打掃。打掃完也下午了,林夕鎖上倉庫的大門,到了賣車的地方,買了輛二輪車開著回去。不是不想買好車,主要是在鄉下生活,好車沒有二輪車方便、實用。
    加上家裏剛剛還了錢,她要是買小車回去,村裏人在背後怎麽說她就不說了,她奶奶絕對能念她一輩子。
    路過電子城,她進去買了個筆記本電腦,又在家電館定了一台冰箱,一台洗衣機。她家的冰箱還是她十歲那年買的,上層都已經不保鮮了,底下冷凍的地方也就堪堪能凍住。
    以前家裏的每一分錢都要用在刀刃上,一直沒有換,現在可算不用忍受了。而她家以前是沒有洗衣機的,無論嚴寒還是酷暑,她家的衣服都是手洗的。
    從現在往後去,天氣越來越冷,用冷水手洗衣服得多遭罪啊。都有條件了,她不想委屈自己了,冬天的水,那是真的紮手啊。毫毫不誇張的說,洗一次衣服,那手得癢一天。
    家具館的人承諾天黑之前把貨送到,林夕騎著她的二輪車,突突突地往家去。沿途遇到藥店,她下車去買藥。
    林鍍錫給她的那串長長的藥單裏,最多的就是治療拉肚子跟中暑的藥。林夕琢磨著,林鍍錫那邊肯定是遇到了事情。等到了家,藥也買了不少了,她一股腦的都給林鍍錫投遞了過去。
    末日廢土位麵,林鍍錫拿到藥品,立馬朝基地辦公室走去。末日廢土世界這幾天更加艱難了。天氣變得及其炎熱,已經飆升到四十度了。許多人因為天氣忽然變化,讓人的身體也跟著變化。
    林夕的這批藥可算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林夕開著二輪車回家,在路上正好遇到背著豬食的池香萍,林夕把豬草往車上放,再扶著池香萍上車子。她沒有說什麽讓池香萍什麽都不要幹的話。
    池香萍忙了一輩子,閑不住,跟她說了也是白說。割豬草不是什麽累活兒,讓她幹著,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晚上吃了飯,群裏徐歡歡跟阿花花正聊得火熱,徐歡歡因為揍丈夫一事兒到現在都還很興奮。向千蘭時不時地也出來跟兩人說話,葉冰冰一直沒見著人,林鍍錫也忙著。
    新來的群成員到了現在都沒見到說話。群裏怎麽她她都不出來。
    林夕也沒強求,在群裏說了一會兒話以後,開始在群裏找人。他們這前後幾個村子有個兩千人的大群,裏麵做啥行業
    的人都有。其中有一家是打金銀首飾的。
    林夕準備把阿花花給草兒陪嫁的紅寶石打成項鏈給它戴。
    打金銀首飾的人是從祖輩傳下來的手藝了,收到林夕的信息雖然十分鬱悶這年頭居然還有給家裏的貓打飾品的,但送上門的生意,沒有推出去的道理。
    現在外麵的珠寶店賣的都是成品銀,像他們這樣的老手藝除了老人,已經很少有人找他們了。他們的小一輩,已經沒有人願意去學這門手藝了。大金銀首飾的人連夜去翻起了自己的圖畫本子,打算明天拿出自己所有的本事來給林夕看。
    約定好明天上門見麵,林夕去衛生間洗漱。出來手機發出叮咚一聲響,進群一天的群成員終於說話了。
    宮鬥明貴妃大家好,不好意思,現在才有忙完有時間聯係你們,還有人在嗎
    遙遠的宮鬥世界,明貴妃坐在永明宮的貴妃榻上,摸著自己的鐲子看著燭台上跳躍的蠟燭。她的內心此刻依舊茫然。
    從她穿越至今,已經有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時間太長了,長到讓她忘了她的靈魂來未來,長到讓她在今天早上發現鐲子上有這麽一個聊天群時,不敢說話。
    掐自己一把這種事情,她已經做過了,很疼,但這也肯定這不是一個夢。
    屋外是貼身大宮女清香跟白新說話的聲音。
    明貴妃跌跌撞撞地推開宮殿的門跑出去,清香白新見她這樣,也跟著追了出來。明貴妃奔到院子裏,外麵月色如水,她站在四四方方的院落裏,看著高牆外懸掛著的月亮,它是那麽的大那樣的圓。
    明貴妃過去那許多年裏,無數次在想這個世界的月亮和她故鄉的月亮是否是同一個。這麽多年過去,毫無答案。現在她有機會知道了,夙願實現得那麽的猝不及防,讓她沒有一點點地防備。
    “娘娘,娘娘,怎麽了”清香柔聲問她。
    明貴妃側頭看著清香熟悉的臉龐,忽然悲從心來。
    她在這個世界有很多名字,穿越過來時,她是禮部侍郎即將入宮的明小姐,到入了宮,她是丁香閣的明美人。她小心翼翼地在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宮殿裏一步步如履薄冰的走。從明美人到明常在,從常在一路走到明昭儀、明嬪、明妃、明貴妃。
    隻差一步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了。她好像也得到了所有,丈夫的獨寵,低位嬪妃的敬重,同位嬪妃的嫉妒,子女的愛戴。可她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在這個世界,地位比她底的叫她娘娘,地位跟她不相上下的,叫她姐姐妹妹,她這個世界的男人,這個世界的王,叫的是他給自己取的字。姣姣,明月姣姣。
    被叫了那麽多年的姣姣,她都忘記了自己原來的名字了,也忘記了她上一世的名字。可今天,那些以為早已經遺忘的記憶伴隨著她的名字,猶如潮水一般的向她奔來。讓她在這一瞬間,痛不欲生。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叫明姝,日月明,女朱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