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許慧欣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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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譜!真有穿越者?!
羅旭文這幾腳,許慧欣的這兩大巴掌,讓聊天群裏的小夥伴們直呼爽快,要不是這個直播不支持打賞,他們高低要給許慧欣送點好東西,讓她轉交給羅旭文。這踹得太大快人心了。
此刻,那彈幕不要錢似的在直播屏幕上飄。
羅旭文是一點沒留手,他家一共三個孩子,隻有羅燕這一個女兒,要不是現在家家戶戶都必須有一個孩子必須下鄉的硬性指標,羅燕她弟弟又才14歲,她哥哥又結婚生了孩子不符合下鄉標準,這個鄉怎麽也輪不到羅燕來下
下鄉後他們一家也不是不管羅燕了,每個月都是有錢票寄過去的。她不缺吃不缺喝,要不是羅燕被沈書榆救了,羅燕跟沈書榆這種男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結合著沈書榆玩弄自己女兒感情的事情,羅旭文開始陰謀論,肯定是這個老男人見他女兒青春貌美,氣質出塵,這才找的人跟蹤他閨女為的就是能光明正大地接近他閨女,玩弄她的感情
想到這裏,羅旭文的腳稍稍偏了點,朝著沈書榆的下三路踹過去。伴隨著嗷的一聲,沈書榆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第三條腿。
在這一刻,在場的男同誌,以及在別的位麵看直播的林鍍錫和楚千墨不約而同地夾了夾大腿。
幾個警察看著這揍得也差不多了,連忙上前去,把羅旭文給拉開了。
“有什麽話好好說,在警察麵前動手,是不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說話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警察,他嘴上說話說得嚴肅,但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用,羅旭文被拉開的時候,掙紮著又給了沈書榆兩腳。
其中一腳精確地落在沈書榆剛剛才在醫院又打了一遍石膏的傷腿上。
現在沈書榆是沒受傷的那條腿疼,受傷的那條腿更疼,第三條腿也沒有好多少。他那雙手忙活得不行,根本就不知道往哪兒捂。疼得他躺在地上嗷嗷叫。有些人覺得太過殘忍,沒忍心看,直接閉上了眼睛。
蘇向紅一看兒子被打了,再看羅旭文的目光就不一樣了,有心想上前去給兒子討回公道,又怕自己上去也是送菜的。整個人就十分踟躕。
這個時候,被孫子折磨了一天的沈民強領著三個孩子回來了。見到大家都圍在院子裏看熱鬧,沈民強也跟著湊了上來。他邊上的人一看到他,立馬給他讓了一條道,於是手裏抱著一個,身邊跟著兩個的沈民強就這麽暴露在了大家的麵前。
蘇向紅一看到她,那眼淚水就落下來了。
“老沈呐,沒天理了,這挨千刀的兒媳婦帶人來把咱們家書榆打了啊”蘇向紅軟綿綿地坐到了地上,拍著腿開始哭。
“沒天理啊,國家警察,國家幹部眼睜睜地看著兒媳婦兒打婆婆了,大家看看我的臉,這可都是她打的”蘇向紅的眼淚說來就來。
她年輕的時候就長得好,又會示弱會撒嬌,她一向都覺得沈民強就跟她手裏的麵團一樣,她指哪兒就打哪兒。沈民強看了一眼她臉上的巴掌印,臉就黑了下
來。老婆眾目睽睽之下挨打,這是把他這個男人的臉麵扔在地上踩。
目光從警察、婦聯幹部、街道辦工作人員的臉上劃過,目光在張牙舞爪還要掙紮著要去打人的羅旭文身上一瞬後,落在許慧欣的臉上。
沈民強忍著怒氣,好言好語地道“慧欣,我知道在你住院這件事情上,我們家書榆對不起你。但你找人來打書榆,這是不是太不講理了”沈民強是隔壁機械廠的工會的幹部,最擅長的就是說教。那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可以說,許慧欣在沈家的日子,不僅要忍受蘇向紅的諷刺辱罵,沈書榆的冷暴力,三個繼子女的仇恨,還要忍受沈民強這個道德天尊的道德綁架。
沈民強根本就沒有把羅燕放在眼裏。他以為這就是個來看熱鬧的人。
他說完許慧欣後,立馬朝街道辦的鄭主任露出一個笑臉來“鄭主任,實在不好意思,還讓你們跑過來一趟,這其實不是啥大事兒,就是他們小兩口鬧了點小矛盾,我兒子一時失手,慧欣也沒有站穩,倒在地上磕到頭了。”
沈民強不知道沈書榆在外麵亂搞女人的事情,他以為今天這頓鬧騰,是許慧欣找人來給她討回公道了。
他對許慧欣的意見很大他知道是他兒子做得不對,但有什麽事情不能關起門來好好說非得鬧得這樣難看還把警察也找來了,許慧欣這是不想過日子了她舍得自己兒子沈民強是不相信的。
街道辦鄭主任跟沈民強的關係還算不錯,平時在街上遇到了,也是要互相停下來打打招呼說說話的,但現在,鄭主任恨不得不認識沈民強。
剛剛沈慧欣她們去街道辦說明情況的時候,可是出示了沈書榆亂搞男女關係的證據的鄭主任絲毫不懷疑那些證據的真假,警察都帶著人過來了,那肯定是調查過、證據確鑿的
真是看不出來,沈書榆那小子濃眉大眼的,心裏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呢在家裏找了個任勞任怨的妻子,在外麵居然還敢找了個小的。找了小的就算了,還膽子大到跟人家辦婚禮他就不怕事情敗露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這樣也就算了,居然還對家裏的老婆不好,把家裏的老婆給惹毛了,直接聯合外麵的老婆,把他往死裏踩。
作為一個男人,鄭主任還是很羨慕沈書榆這個勾搭女人的本事的,不論是沈書榆的前老婆龔麗麗,還是他現在的這倆大小老婆,麵貌可都不醜。鄭主任家裏的那一個都搞不定,他心裏酸酸的。他忍不住想,他要是有這個本事,他必定把兩個老婆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今天的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鄭主任在那裏浮想聯翩,婦聯主任卻跟沈民強沒有私交,她黑著臉“沈幹事,你兒子犯了多大錯誤你知不知道”
沈民強已經沒有當回事兒“王主任,這是我們的錯,等一下子,我一定會讓書榆跟慧欣道歉”
“道歉道什麽歉他個流氓重婚罪犯的道歉誰要”婦聯王主任直接打斷沈民強的話。
沈民強的話就這麽硬
生生地被憋在了嘴巴裏,周圍的人聽到這句話,轟的一下就議論開了。
坐在地上哀嚎的蘇向紅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鴨子,所有的哀嚎聲都堵了回去。
沈民強轉頭去看自己的兒子,沈書榆已經被人給扶起來了,他垂頭坐在椅子上,不敢抬頭看他爸。他的臉色難看得很,身體上的那些疼,都比不上他心裏的害怕。
這個年頭,把作風問題看得格外的重,前些年嚴打,有多少流氓被打靶的沈書榆之所以敢跟羅燕在蘇城的知青點擺酒,想的就是沈城離蘇城遠,就是他後麵把羅燕玩膩了也能拍拍屁股就走。
羅燕就算知道自己被他騙了,沒有他的真實地址,也沒有他工作的單位,羅燕一個外地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更何況,羅燕的家庭他都已經打聽清楚了,就是個普通的工人家庭罷了,就算後麵反應過來了,又能拿他怎麽辦沈書榆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就那麽一晚上羅燕就懷上了孩子。
這讓沈書榆心情大亂。沈書榆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愛他的前妻龔麗麗的。在她死了以後,自己在龔麗麗的墳墓前發過誓,以後這一輩子無論有多少女人,他也不會再要孩子了他的父愛,隻會給龔麗麗為他生的那幾個孩子
沈書榆沒想到自己開車就分了那麽一會兒神,就撞上了前麵的山體,連下地都做不到。他更沒有想到的是許慧欣居然知道他跟羅燕的事情,甚至還把羅燕給找了過來。
沈書榆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覺得許慧欣是瘋了,把自己弄得身敗名裂,她許慧欣能夠得到什麽好處
沈書榆去看羅燕,眼中滿是祈求,他知道羅燕十分愛自己,他希望羅燕看在兩人相愛的過往上,跟警察們說,他們之間毫無關係。
什麽重婚騙婚耍流氓都是不存在的。沈書榆發誓,隻要羅燕保住他這一回,他就允許羅燕把那個孩子生下來。雖然那樣對不起死去的龔麗麗,也辜負了自己對她的承諾。但她那麽善良賢惠,肯定會原諒自己的。
至於許慧欣,沈書榆現在恨死她了,他決定了,以後一個眼風都不要給她。她那麽愛自己,他對她的忽視隻怕會讓她難受到夜難寐日難安。
不僅如此,沈書榆還要給她一個最大的報複,那就是讓她看著自己,跟別人恩恩愛愛過一輩子。讓她對自己求而不得,讓她這生都在為今天後悔
在看著羅燕的這一眼裏,沈書榆的內心閃過眾多的念頭。回過神的時候,羅燕已經走到他的麵前了,還沒等他朝羅燕露出笑容來。
羅燕的一大耳瓜就落在他的臉上“賤男人,你是不是以為你看我一眼,我就要把我受的欺騙咽到肚子裏,然後主動幫你掩飾太平啊”
在從許慧欣家過來的這一路上,許慧欣已經跟羅燕說了很多關於沈書榆的事情,其中就有他很愛自己感動自己的事情。
羅燕仔細想,等把她愛沈書榆的那層濾鏡拋掉,沈書榆這個人確實很容易自己感動自己。就像是在給她的書信裏,他總是會提起自
己已故的前妻。訴說自己對她的深情。
每當這個時候,沈書榆的話風就會一轉,再說他對自己那不知所起的好感與喜愛。
這種先給自己打造一個深情人設,然後再痛苦地表示我原本以為我的心已經隨著我的妻子死去了,沒想到我遇到了你,我感覺我的心又活過來了。
羅燕一個年輕小姑娘,哪裏經得住這種把和尚拉下海的感覺於是不可避免地上了頭。
“沈書榆啊沈書榆,你可真是不要臉啊。一邊跟我說你對你前妻多麽的情根深種,一邊一封一封地給我寫信,跟我聯係。每次路過蘇州,還要特地拐道去看看我。我還以為你真是什麽好鳥呢,結果呢你家裏有老婆啊”
羅燕說一句,打一耳光,她下鄉兩年了,常年在幹農活,那手勁兒可不算小,不一會兒的功夫沈書榆的臉就腫起來了。
沈民強跟蘇向紅不是傻子,他們也不止沈書榆一個兒子。都不用過多思索,他們就決定要放棄沈書榆這個兒子。屁都不敢放一個。
沈民強身邊最大那個六歲多的男孩死死地盯著羅燕。眼中有一股說不出的狠意。他的弟弟四歲多一點,很多事情都還不明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時不時地再啃啃自己的手指。沈民強懷裏的女孩兒隻有三歲多一點,已經睡著了。
許慧欣嫁進來的時候,那個女孩子才兩個多月,從她進門開始就是她帶著的。在劇情的影響下,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也是真心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的。尤其是在她沒有自己的孩子的情況下。然而這個孩子在她老了以後卻給她致命一擊。
劇情中,在千禧年前後,沈書榆跟一個女人攪合在一起,那個女人是沈秋荷的大學學姐。在沈書榆的事情被發現以後,沈秋荷站在她的大學學姐那邊,指責許慧欣度量小,沒有容人之量,並且還說她爸爸隻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許慧欣鬧,就是她不夠大度,不夠賢惠,並且人老珠黃,總之她爸爸在外麵有一個接一個的女人是沒有問題的。
究其原因,就是許慧欣做得不夠好。當然了,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當她老公出軌的時候,她找了好幾個人,直接把人家給打了一頓,那個女的她更是沒放過。主打的就是一個雙標。
許慧欣沒有再看她一眼。
警察們在邊上眼睜睜地看著沈書榆挨打,又上前去勸說,但也就是嘴上說兩句,根本沒有上前去拉。
拋開私心不談,他們都是男同誌,羅燕一個女人,還懷了孕,他們要上前去拉,到時候出點啥事兒,他們找誰說理去
許慧欣見羅燕已經搭好台子了,自己也不能慫。她環視一周,看著家屬院大半的人都出來了,甚至還有不少不住這邊的工友。
她站出來大聲跟街坊鄰居們解釋aaado大家都是一個家屬院住著的。我是誰大家都知道。機械廠家屬院離咱們紡織廠家屬院也不遠,在沒有搬進來家屬院之前,我是什麽樣子的大家都清楚。來aaa看aaa完整章節”
“我自認我嫁到沈家三年,對公婆尊敬來。看。完整章節,對三個孩子我也做到了一視同仁,對沈書榆這個男人我也做到了事事關心。特別是李大媽,你就住在我們家隔壁,我當沈家的這個兒媳婦,我做得怎麽樣,大家都知道的。”
被許慧欣點名的李大媽跟蘇向紅關係不太好。主要原因就是李大媽對兒子兒媳婦太好,兒子兒媳婦上班的時候她在家把家裏打理得好好的。蘇向紅呢,在家什麽都不幹,就等著兒媳婦下班回來幹。
兩人簡直就跟對照組似的。兩人結下梁子,是有一次許慧欣生了病,蘇向紅半點不知道體諒不說,等許慧欣一進門就開始辱罵。李大媽看不過眼,說了她兩句,直接被蘇向紅懟回去了。
並且說話十分難聽。其中就有李大媽年輕守寡,不討好兒媳婦就活不下去之類的話。李大媽最討厭別人說自己守寡的事情,兩人吵了一架。從那以後,李大媽再沒跟蘇向紅說過一句話。
在實在看不過眼許慧欣過的日子的時候,她還會偷偷塞給許慧欣一個饅頭幾顆糖。
李大媽甚至還勸過許慧欣離婚,但被劇情裹挾的許慧欣根本聽不下去就是了。
現在看到許慧欣站起來了,她也樂得上來搭梯子“要我說啊,這沈家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人許慧欣不僅是廠裏的正式工,嫁進來沈家的時候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呢。到了他們沈家,蘇向紅那日子就過得跟舊社會的老太太似的。”
“你們瞧瞧,她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哪裏有個工人階級的模樣。再看看許慧欣,我要是沒記錯,這是蘇向紅以前的棉襖吧”
李大媽的這句話,讓大家的目光在許慧欣跟蘇向紅的身上尋摸。
許慧欣身上的棉襖顏色黑、舊。蘇向紅身上的呢,一看就是全新的。
有在倉庫幹活的人咦了一聲“那蘇向紅身上的衣裳,是咱們廠子裏秋天處理的那一批瑕疵布吧我記得那個時候,咱們廠子是按人頭處理的,一個人有四尺半”
“可不咋地,我跟小許是一個車間的,我兒子身上的布跟分給小許的布可是一塊布上裁剪下來的呢。”
都是一個院子裏住著的,家家戶戶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大家平時聚在一起,說得最多的就是別人家的婆婆媳婦。
許慧欣在院子裏過的是什麽樣子,大家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一點。本來廠裏發的瑕疵布也不是說不能給婆婆用,但是,誰讓蘇向紅身上的衣裳跟許慧欣身上的對比,反差太過大了呢。
尤其是跟婆婆住在一起,並且在廠裏幹活的女工,直接就把自己代入了許慧欣,她們覺得不能助長這股歪風,必須得把這個把自家兒媳婦當成丫鬟一樣壓迫的蘇向紅給打壓下去。
要不然她們的婆婆看到蘇向紅過得這麽舒坦,有樣學樣,也跟著這麽幹怎麽辦上班一天已經很累了,回來還要跟婆婆鬥法,誰受得了。
於是直接有人大聲喊道“這老婆子太不要臉了吧這是廠裏給員工的福利,她也不是咱們廠的員工,她有啥
臉穿那衣裳啊”
“憑的就是不要臉唄,要我說啊,這小許還是臉皮薄,要換成是我,我婆婆敢搶我的東西,我肯定不能饒了她。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蘇向紅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聽到這句話,她直接噴了回去“你才不要臉呢,這是我兒媳婦主動給我做的衣裳,她孝敬的我就要,憑什麽不能要,當兒媳婦的孝敬婆婆,伺候婆婆,天經地義。”
“蘇向紅,你可別瞎扯了,你這話說得那麽理直氣壯,當年你咋沒有好好伺候你婆婆呢你婆婆後麵癱巴在家裏,你可沒咋管啊。她死的那天,身子底下都髒得不行,身上滿是瘡。”這是隔壁機械廠家屬院的人。她們揭起蘇向紅的老底可是一點也不留餘地。
“喲,蘇向紅,你都這樣啊,那你怎麽有臉讓人小許像舊社會的小丫鬟那樣伺候你的啊”李大媽懟了一句。
幾個閑著沒事兒幹的警察也不看羅燕扇人嘴巴子了,他們從兜裏掏出一個本子來,朝著人民群眾走了過去。
大家見到警察過來了,說話的聲音更加大了。尤其是李大媽,直接把許慧欣在沈家過的日子說了“警察同誌,我跟你們講啊,這個沈家實在是太不是個東西了。他們要求小許早晨五點就起來幹活。”
“無論是春夏秋冬,他們都要吃新鮮的包子,不能吃隔夜的。小許要在睡覺前把麵發上,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來蒸。還得每頓都吃新鮮菜,小許天不亮就要起來去菜店買菜,中午一下班就匆匆往家裏趕。晚上也是,就算要加班,都得回來把飯給他們做了。”
李大媽說的這些話,讓周圍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都睜大了眼睛。婦聯幹部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
看到這麽多人過來,李大媽激動壞了,她又說道“警察同誌王主任你們可不知道,他們沈家的人還得每天早上都穿幹淨的衣服,小許下班回來,那屋裏的髒衣服攢了一大盆,不洗完蘇向紅都不讓她進屋。”
“那寒冬臘月的,夜裏外頭多冷啊,小許之前就被凍在外麵過一次。要不是我起來起夜,把她拉到我們家裏,估計小許都得凍死在外麵。這沈書榆不是出車禍斷腿在家裏躺著養傷嗎也是人小許鞍前馬後地在那伺候。”
“就這蘇向紅都不滿意,攛掇著兒子打小許呢。小許頭上的傷就是沈書榆打的,當時你們都沒看著,那身上、臉上全部都是血。他們不把人家送醫院,也不給人家扶起來。是小許自己暈過去了,又醒過來自己去醫院的。”李大媽說到這裏,沒忍住抹了抹眼淚。
她命不好,年輕的時候就有一個跟蘇向紅差不多的婆婆,但她運氣挺好的,沒有嫁個像沈書榆那樣的男人。她男人在她被她婆婆欺負的時候,總會護著她。這也是李大媽在她男人走了那麽多年後也沒有改嫁的原因。
當然了,另外一個更大的原因是她覺得結婚也就那麽一回事兒,再嫁一個,還不是到別人家去伺候別人,還不如一個人生活自在呢。
“你們都不知道,這個沈書榆啊,都不跟小許同床的,說什
麽孩子不願意。要我說啊,這一家子就沒想過要跟小許好好過日子,就是看小許性子單純,把小許騙到家裏當長工使喚呢”
“一到周末,蘇向紅的兒子女兒都往這邊來,好家夥,一大家子人啥也不幹,就等著小許伺候呢。晚上有時候沒地方住,都得打地鋪。三個孩子被蘇向紅教得對小許敵意可大。之前他們家老大還用彈弓打過小許呢。”
“那頭哦,都打得出血了。這次沈書榆受傷,裏裏外外都是小許照料的,小許被打以後從醫院回來直接回了娘家。沈書榆都沒人照顧,屎尿都沒人處理。嘖嘖嘖,就這還是親媽呢”
許慧欣開一個頭,後麵的事情都不需要她再說什麽,李大媽就把戲給唱完了。
這也是許慧欣故意把李大媽點出來的意思。李大媽心善歸心善,但是個愛憎分明的人,蘇向紅得罪了她,尤其還說了那麽多紮心的話,李大媽不可能不記恨她。
並且在很多時候,有些受過的苦難,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比許慧欣這個苦主說出來更加有用。
就像一大早起來做飯買菜,晚上下班回來洗衣服這種事情,要她說出來必定會大打折扣。甚至會有很多人覺得許慧欣矯情,不就每天早上起來做個飯買個菜,下班回來洗個衣裳嗎哪個女人不是這麽過來的
沈家也就是講究了點罷了,這都值得拿出來說還有繼子被教唆得打許慧欣這件事情,肯定也會有衛道士出來講,小孩子不懂事,許慧欣不僅是個大人,還是個後媽,跟小孩子計較做什麽
都選擇當後媽了,再來矯情這些有什麽用
羅燕也打累了,她走到許慧欣的身邊,看著李大媽在人群中眉飛色舞地控訴沈家對許慧欣的不公。蘇向紅一家子在大家異樣的眼光裏坐立難安。
她對許慧欣道“許慧欣,是我小看你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個軟包子,一下子被刺激狠了才支棱起來的。”
羅燕對許慧欣刮目相看,她都有點欣賞許慧欣了。
許慧欣道“沈書榆多會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以前跟你一樣對他情根深種吧。我以為他對我冷淡,是怕他的幾個孩子多想,所以我竭盡全力地對他的家人好。說到底,我不過是想要跟他好好過日子罷了。”
被劇情裹挾這種事情,許慧欣不打算跟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說。
好在這個世界對女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刻板印象,許慧欣的這個說法也經得起推敲。最多也就會被人說幾句傻子而已。
“我以為真心能夠換來真心,但我想錯了,這個世界上哪裏來的那麽多真心換真心。我的真心相待,換來的,不過是人家變本加厲的欺負罷了。”
“這次被沈書榆推倒在地,蘇向紅他們都聽到了我的慘叫,卻沒有一個人起來看我一眼。我到醫院了,蘇向紅不想伺候一家子了,就去逼著我出院。說什麽我撞到額頭去醫院是矯情,明明用把草木灰就能治好的事情非要花錢什麽的。”
“當時我就心冷了。回到家裏,沈書榆直
接罵我是賤人,說我在醫院不回家是在外麵勾勾搭搭。”許慧欣麵無表情。
“我忽然就想通了,我喜歡的,可能就是他在信件裏塑造出來的那個人,而不是他本人。這三年我一直沒有醒悟,可能是因為他一直對我若即若離。”
對聰明人,說到這裏,就已經不需要再說下去了。羅燕結合自己,就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說起來,她跟沈書榆見麵的時間也不多,她對沈書榆的了解,全部都是來自沈書榆的書信。經過許慧欣這麽一說,她也明白了,自己又何嚐不是被沈書榆信中塑造的那個人吸引的嗎
羅燕有些感慨,她說“如果我們不是以這樣的關係,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見麵,我們應該會成為朋友。”
但羅燕知道,她跟許慧欣不能成為朋友了。
許慧欣道“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現在斷言還太早。”
警察跟婦聯的已經了解完基本情況了。警察把沈書榆的手一拷,直接把他連人帶輪椅地搬走了。
壓迫兒媳婦的惡婆婆不歸警察局管,被婦聯帶走了,她們正愁找不到典型呢,蘇向紅這個,運作運作,包裝包裝,絕對可以。
隨著沈書榆被拉走,圍觀的人群也各自散了,主要是外邊太冷,零下三十來度的天,哈出來的氣仿佛都能變成冰溜子。
沒有熱鬧看了還留著在這兒幹啥。但她們回家了,並不代表這件事情結束。因為那些回家的娘們兒,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回去的。
沈民強領著三個孩子,麵色陰沉地回家。入目髒亂的屋子,讓已經習慣了家中整潔的沈民強渾身難受。
他把孩子們放下,自己坐在客廳裏沉思起來。以前的沈書榆是沈民強的驕傲。
18歲就進了紡織廠成了運輸隊的學徒,23歲正式成為運輸隊跑車的一員。在這幾年當中,沈書榆靠著這往返的線,給家裏創了多少收又為家裏辦了多少事兒
作為沈書榆的父親,沈書榆賺的那些錢,大部分都交給了他,他拿著這筆錢,可是做了不少事,例如把沈書榆的弟弟沈書槐安排進了隔壁街道的水瓶廠,把他的妹妹沈書柳安排到了供銷社去當售貨員。
沈書榆這麽毀了,沈民強也心痛,但是再心痛,他也得為未來考慮。至於蘇向紅,沈民強已經在考慮跟她劃清界限了。
她再好,成為婦聯部門的反麵教材這點就不行。他的妻子,必須是個身世清白,沒有任何汙點的人。
沈民強在家裏思索對策。
跟著警察們到了公安局做筆錄的許慧欣卻在做完所有的筆錄以後,找到派出所的所長。
“所長,如果有人倒賣國家鋼材怎麽辦啊”沈城是個工業城市。
哪怕到了現在,機械廠、軋鋼廠依舊是沈城的支柱產業。
而倒賣國家鋼材,要是在六十年代,國家嚴重缺鋼材的時候,是絕對能吃花生米的。現在罪名也小不到哪裏去。
鋼材的用途極多,甚至軍工上麵也用得
到。倒賣國家鋼材就是在摧毀國家根基。
紅星路派出所的所長本來以為抓了一個重婚罪的沈書榆就已經夠給今年完美地收個尾了。沒想到還有別的案子送上門來
他翻開自己的本子“許同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許慧欣裝成一個十分小女人的樣子,她有些扭捏地說“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就我被沈書榆推到地上受傷的那天,我出門去打水,聽到蘇向紅在跟沈民強說沈書榆受傷了,以後那些鋼材怎麽運出去的話。”
“我沒聽太清。也可能是我聽錯了。”許慧欣說完,道“所長,我得回去了,我媽他們要下班回來了,到時候見不著我,肯定得找。我跟他們斷絕了兩三年的關係,這些年來,我夠對不起他們的了,可不能再讓他們對我操心了。我先走了。”
許慧欣說完就率先跑了。沈民強倒賣鋼材的這件事情,許慧欣是從後麵的劇情裏知道的,在90年代,許慧欣帶著所謂的男主一家子越過越好。但是他的弟弟沈書槐家卻因為投資失利,越過越差。
沈書槐上門找沈書榆借錢的時候兩兄弟爭吵,說過這件事情。沈書槐認為沈書榆能有這樣的成功,是因為沈民強把倒賣鋼材的錢都給了沈書榆。
而沈書榆就不這樣認為了,他覺得沈書槐敗掉的那些錢,都是沈民強補貼他的。
兩兄弟吵得不可開交,簡而言之,就是沈家一家子都沒有覺得沈家崛起,是許慧欣的功勞。
想到這裏,許慧欣就覺得特麽日了狗。這種感覺就跟她上輩子拚死拚活地加班幹活,結果老板功成名就了,她屁也撈不著那種感覺。
她拿出硬幣出來摩挲,直播已經結束了,群裏的成員們正在水群。
每個人都在刷一水兒的666。
最後一句話是林夕發的地球少女林夕為我許姐打ca,舉報沈民強這一波,我是屬實沒有想到
許慧欣波瀾不驚地笑了笑,在群裏說年代文後媽許慧欣整個沈家,最有心眼子的就是這個沈民強。不把他摁死,往後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在他還沒有想到辦法摁死我前,我要先斬草除根。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