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去見薛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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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譜!真有穿越者?!
林夕已經對新入群的這兩個不在意了。她這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天剛剛亮,她就起來了。
池香萍昨晚上也沒睡好,林夕洗漱的時候,池香萍往大明寶家去了一趟,搬了一件水果、兩箱奶、兩瓶酒放在林夕車子的後備箱。
沒多大會兒,她家下院的大奶奶送來了兩隻綁了腳的雞。
林夕就在那坐著,看池香萍來來去去地忙活。姚雨然做好飯了,吃了早飯,林夕就被打發出去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最晚走親戚可不能超過十二點。
林夕她媽媽薛敏家就在王家坪往下的一個村子,村子叫壩子村,因為薛敏這些年嫁得好,對家裏幫襯得也多,所以她家的房子是整個村子裏蓋得最好的。
總共五層的小洋樓。薛敏家也是個大家族,她一共有八個兄弟姐妹,其中姐妹有五個,兄弟有三個。三個兄弟居住在一起,整個家族別提多龐大了。
林夕把車子在她家門口停著,薛敏舅舅家的孩子們便跑出來了,有的很小,有的很大了。
林夕跟他們沒有交集,她從車子上下來,也不打算把池香萍準備的那些節禮拿下來。
薛家不配。
一個穿著暗紅色碎花棉襖的人從屋裏出來。她的相貌對比起十幾年前的那次相見,要老了許多。臉上身上全都是皺紋。
她眼睛也不太好了,從兜裏掏出手帕,擦掉眼角的東西。
“林夕是吧你媽想見你,跟我來吧。”李秀春沒有要跟林夕敘舊的意思。
她的子女多,孫子輩重孫子輩更是不少,林夕她以前沒放在眼裏,現在也是如此。
要不是小女兒一直說要見她,這些年對家裏的幫助也大,她也不會找人往蓮花村帶信。
見到林夕點點頭,繞過那些小孩子就往院子裏走,李秀春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李秀春的心性比以前更加小。她可以看不上任何的孫輩,但她不允許她的孫輩們看不上她。
林夕多年以來第一次上門,還是大年三十,林夕居然沒有感恩戴德地帶著大批年禮上門這無疑是觸到了李秀春的逆鱗。她一邊帶著林夕往二樓東邊的主臥室走,一邊在心裏暗自憋氣。
她甚至不跟自己說一句話,也不開口叫人這麽一個沒有禮貌沒有教養的小畜生,也不知道她那個女兒見了要幹什麽
“喏,你媽就在裏麵了。”李秀春打開門,對著林夕說了這句話以後,蹭蹭蹭地下樓了。蓋這棟房子之前,她小女兒就說她要第二層,李秀春想著薛敏老公有本事,在城裏有那麽多的房產,怎麽也回不來娘家住,就答應了。
誰知道這一答應把自己裝進去了,房子一蓋好,二層的鎖就被換掉了,沒過多久,薛敏也領著兒子女兒回來住了。要不是想著薛敏還有點錢,李秀春早就破口大罵了。
這棟別墅的光線很足,林夕所在的位置在客廳,一水兒的白色歐式風格家具,牆上還掛了很多油畫和水
彩畫。
東臥室裏走出來一個人,她跟林夕長得有三分像來看完整章節,穿著白色的絨睡裙,大卷的波浪發半紮在腦後,她上下打量了林夕一眼,隨後道“坐吧。”
林夕坐到沙發麵前,她用歐式粉紅色玫瑰花描金咖啡杯給林夕和自己倒了一杯水。
林夕沒有喝,也沒有要跟薛敏敘舊的打算,她看著薛敏“我奶說你要見我”
薛敏的目光落在林夕的身上,林夕和自己有三分像,然而薛敏卻覺得,林夕更像她的爸爸林鍾勳一些,尤其是她這副不笑的樣子,跟她記憶裏的林鍾勳更是像了有八成。
“我是想要見見你。小夕,我前段時間得了癌症。”薛敏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點幹澀。
林夕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很瘦,臉色也有些蒼白“不治療嗎”
“已經做完手術了,但是醫生說,我的腫瘤是惡性的,就算是把子宮全部切除,後期也不排除癌細胞擴散的風險。”薛敏生林夕的時候才十九歲,林夕今年二十四,薛敏今年也才四十三。
雖然醫生說在摘除子宮後癌細胞擴散的風險很小,她也不敢賭那個萬一,薛敏不想死。她思來想去,唯一的方法,隻有在林夕身上。
林夕莫名其妙,她手術都做了,跟自己再說這些,有什麽用她做手術的時候沒找自己,這會兒做手術了找自己幹嘛
這個想法一出,她就想到了投遞給楚千墨他們的那堆東西,頓時了悟。
這是知道了她爸爸的特殊,也在試探她身上有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十幾年前被趕走的事情曆曆在目,林夕覺得自己今天這一趟來,屬實是有點浪費時間。既然群聊係統都說了,群聊係統會一步步慢慢升級,她想知道的事情,等升級到了一定的權限,她肯定會知道的,又何必執著於這一時
也是她想得太簡單了。薛敏能夠這麽多年不見她,對她能有什麽感情
“直接說你找我的目的。我不想聽你瞎扯那些東西。”從進門到現在,薛敏沒有問過一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連最基本的見到普通朋友的你吃飯沒有都沒問過。
林夕不覺得她對自己有多少感情,她沒有跟她敘舊的意思。她早就已經過了要媽媽的年紀。並且這麽多年對她不聞不問,那麽現在她也沒有必要對薛敏維持那點根本就沒有的虛假母女情。
薛敏醞釀了許久的腹稿被林夕這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她長得好看,嫁給二婚丈夫以後,二婚丈夫對她好得不得了,兩個子女也乖巧孝順。娘家為了她手上的錢,更一直都是捧著她的。林夕這麽不客氣,讓順風順水慣了的薛敏十分不習慣。
她深吸一口氣,直接對林夕道“小夕,我知道你怨恨我。但這麽多年,媽媽也有媽媽的不得已。”
“你叔叔他跟我結婚的時候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孩子。你爸爸失蹤了,你爺爺奶奶就你爸爸一個孩子,你爸爸也就留下了一個你。你奶奶不攔著我改嫁,但她也同意我帶你走。”
“你叔叔
他一直不希望我跟你聯係,但是每年我都會讓你外婆給你買衣服、買好吃的。你都忘了嗎你怎麽用這種態度對我”薛敏是真的很憤怒。她覺得自己這個媽媽固然做得不好,但林夕怎麽能夠這麽反駁她
“這麽多年,我雖然沒有見你,但你的學費、生活費,哪次你讓你外婆開口跟我要,我沒有給你”
林夕笑了“你要不要去問問你媽媽,這些年有沒有真的給我買衣服跟吃的還學費跟生活費,我用過你的一毛錢嗎我上學的費用,是我爺爺奶奶種地挖藕打零工賺的。每一筆都是能找到的。你在指責我之前,都不調查一下事實的”
林夕總算是知道為什麽今天見到薛敏,薛敏無論是跟她說什麽都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了。合著以為自己這些年花她的錢了
因為為自己付出過,所以理所當然地覺得她應該在長大後聽她擺弄
薛敏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父母,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父母會對她的話陽奉陰違這些年來,她每個月給娘家多少錢他們怎麽眼皮子淺到連給林夕的那一點都要貪汙。
但好歹做了多年的富家太太了,薛敏把心裏翻滾的怒意放下“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無所謂交代不交代的。”林夕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薛敏的錢,她的爺爺奶奶更是沒有想過。她甚至還要謝謝李秀春他們拿了薛敏給她的錢。
否則拿人手軟,吃人手短。薛敏看起來所求甚大,這些年沒有拿過她的,吃過她的,等一下子拒絕她也顯得理直氣壯了。
“我爺爺奶奶說,是我爸爸突然失蹤對不起你。你在改嫁前把我留下,就已經很好了。這些年你給不給東西給不給錢都沒有人怪過你。”
薛敏見林夕這樣說,心中恨死了李秀春他們。她拿真心待他們,對他們幾乎是有求必應,沒想到他們背地裏跟她玩這種心眼
她多年來的布局,就因為少了這最重要的一環,變得滿盤皆輸她不甘心,但她不能讓林夕看出來半點。
她閉了閉眼“那好,小夕,我就跟你明說了。當年,我跟你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你爸爸有一個黑色的傳呼機。他走了以後,那個黑色的傳呼機就放在我們臥室上頭的木梁上。”
“從我生病以後,我總是想起當年跟你爸爸的那段日子。小夕,不瞞你說,那段日子,是我這一輩子過得最痛快的日子。雖然那時候我們年紀小,但你爸爸對我是真的好,從跟他認識到生下你,他沒有給我一點氣受。”
“那個傳呼機裏,有很多我們互相發的信息,你能拿來給我嗎我真的很想你爸爸。”薛敏說著說著,還紅了眼眶。
林夕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麽,內心沒有絲毫波瀾,或許是因為薛敏在說想念她爸爸,懷念她爸爸的時候,臉上悲切,眼中卻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沒有吧。
而且據她所知,她爸爸在失蹤之前,跟薛敏幾乎是天天在一起,兩地分居的事情更是從來沒有過。他們怎麽在傳呼機上互發消息
別說她現在有了聊天群,就是她沒有聊天群的時候,她也是個智商正常的人,薛敏這是把她當成傻子騙了
但林夕並不打算拆穿她“你跟我爸爸的感情真的那麽好嗎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他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林夕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薛敏。
她清楚地看到薛敏的臉色僵住了,看著林夕的眼神,雖然沒有躲閃,但多少有點不自然。
她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異樣,她垂下眼,濃密纖細挺翹的睫毛蓋在她潔白的臉上。也將她眼角的細紋暴露了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薛敏想著記憶裏跟林鍾勳相處的樣子,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aaado你爸爸是個好人。我跟他在一起那幾年,他從來沒有給過我一點委屈受。跟他在一起的那幾年,也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幾年。來看完整章節”
薛敏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她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捏起了衣袖。
“你爸爸什麽都聽我的,我說什麽他做什麽。小夕,你爸爸後來不見了。我找了他很久很久我都找不到他。我本來想一直守著你,跟你一起等你爸爸回來的。”
“但你外婆他們說得對,我還年輕,我的人生還有許許多多的可能,我都還沒有見過外麵的花花世界,我不能活得一生都是你。”
“在給你當媽媽之前,我要先是我自己,不是嗎”薛敏說到這裏,聲音也變得自信起來“這些年我不敢見你,是我怕看了你了,就放心不下你了。你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以前他們對我也很好,我不想跟他們因為你鬧起來。”
“你們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傷害任何一個,我都會很難受。這些年我也沒有不管你。但我沒想到你外公外婆會當著我的麵一套,背著我的麵又是另外一套。”
薛敏苦笑著“我以為你外公外婆再怎麽樣,也不會克扣我給你的錢。因為我給他們的已經足夠多了。”
“小夕,你原諒媽媽。這一點上,是媽媽做錯了。”一直到現在,薛敏的眼淚才掉了下來。
“小夕,經過這次癌症,我才是真正地想明白了,什麽對我才是最重要的。我還是放不下你爸爸,我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我跟他在一起的那幾年的回憶。”薛敏捂住臉,把自己的表情遮蓋起來。
林夕見過太多真情流露的感情了,薛敏給她的感覺,就跟她在電視劇上看的那樣。哭不出來,硬憋。
違和,實在是太違和了。
薛敏的說法完全說不通她,她看了薛敏好一會兒,道“你說這些的時候,你把你的現任放在哪裏了我聽說你的現任對你也非常好。在家裏宣告破產之前跟你離婚,把家裏能夠分給你的財產都分給了你。”
這件事情都傳遍了,十裏八村的就沒有誰不知道的。這還是李秀春傳出去的呢。可信度杠杠的。
薛敏的假哭戛然而止,林夕沒有再次刺激她“前些年,我們家做過一次翻新,你如果把那個傳呼機放在房梁上,那不用想了,肯定被清走了。”
薛敏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十分難看。手放了下來,強擠出來的眼淚也幹涸了。
樓下傳來大聲說話的聲音,指桑罵槐的,十分難聽,就一句,林夕就聽明白了,她的這些舅媽們,是覺得她大年三十走親戚還空手,是想要來白吃白喝。
她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奶奶還等著我回家過年,我先回去了。再見,好好保重身體。”林夕說完,沒有看薛敏臉上的表情,直接轉身就走了。
出門走到樓梯間,林夕麵無表情。從薛敏的這一番唱念做打看下來,她對她爸爸的異常是知道一些的。但肯定不是全部,否則她不會那麽淡定。
林夕暗自告訴自己,以後在做事情的時候,要更加小心一點了。傳呼機沒有了,薛敏保不齊就會盯著她。小心一點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在下樓的時候,她跟一對兄妹擦肩而過。他們是薛敏後麵生的一雙兒女。林夕不想跟他們有交集。
一樓客廳,李秀春一家子都在,他們坐在客廳裏吃橘子嗑瓜子,嘴裏說的話一聲比一聲大。陰陽怪氣,含沙射影屬實是讓他們玩明白了。
林夕沒搭理他們,到了外麵,開車就走了。回家的這段路上,林夕敢百分百地確定,她爸爸林鍾勳曾經也是一名聊天群的群成員。
但她爸爸是不是中間商這一點,就不好確定了。
而她爸爸進群的媒介,就是那一個傳呼機。這件事情薛敏也知道,或許說,薛敏曾看到過她爸爸從傳呼機裏取東西。
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在改嫁離開的時候,她沒有把這個傳呼機帶走,而是放在了家裏的房梁上。這麽多年,也從來沒有回去看過。
林夕心裏想著,車卻開得十分穩當,中途她在沒有人的地方下車,把後備箱的東西收到空間,兩隻雞她直接一隻傳遞給許慧欣,一隻傳遞給向千蘭。
在別的時代,雞都不是什麽稀罕物資,隻有在兩個年代文裏,這是個好東西。她想她們是需要這個的。
林夕到家的時候,池香萍在門口跟人說話聊天,林夕把車子開進院子裏的時候,聽到她們還在談論昨天晚上的春節晚會。
林夕進院子沒多久,池香萍也來了。
“你媽媽叫你去幹什麽”池香萍還是很好奇的。多年來,薛敏對林夕可是不聞不問的,雖然不聞不問的挺合池香萍他們的心意的。
但有時候看到林夕想要媽媽想要爸爸的時候,她還是會在心裏埋怨這倆人。
“她說,她前段時間剛剛做了個摘除子宮的手術,得了癌症。”林夕從客廳的神位下麵拉出一個箱子,從裏麵摸出來幾個砂糖橘吃。小月看到林夕在吃好吃的,就跑到她的麵前來了。
林夕剝了一個放進她的嘴裏,小丫頭吃得美得很。姚雨然在屋裏跟小芳學拚音。母女倆讀書的聲音傳出來,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認真。
近年來,女性得子宮癌的幾率大大地增加,池香萍就聽說好幾個人得了這個病的。
“那現在恢複得怎
麽樣啊身體還好吧”池香萍在跟薛敏做婆媳的時候,兩人相處得挺好的,沒有什麽矛盾,聽到這個事情多少還是為她擔憂。
“看起來恢複得還不錯。奶,我媽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
池香萍在火塘裏扒拉扒拉“你媽啊。是個好孩子。你外公外婆那兩個人吧,重男輕女嚴重得很。你媽媽是他們最小的女兒,讀書讀到初小畢業,就不讓讀了。”
“十二歲,她就去市裏的餐館當了童工,一個月賺五十塊錢。全都上交給了你外公外婆。”因為薛敏做過池香萍的兒媳婦兒,所以,池香萍對薛敏的人生軌跡是完全知道的。
薛敏去當服務員的時候,是1990年,五十塊錢的工資不少了。
“靠著這個工資,你外公外婆給你二舅三舅討了老婆。你爸爸在她十六歲的那年,跟同學到她打工的飯店吃飯,兩人從小又是同學,一來二去的就聊上了。”
“你爸爸不愛讀書,好不容易上完初中就怎麽也不去上了,我跟你爺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還是不去,有什麽辦法呢他要去打工我們也讓了。誰知道他走的時候把你媽也帶上了。”
“他去打了一年工就回來村裏種蓮藕,跟你媽來往更加密,你媽有時候都是把家裏的那一串侄子侄女帶過來咱們家的。十八歲,他倆要結婚,我們想著他們也談了兩年多了,兩人都互相喜歡,那就結婚吧。”
“那時候你爸種藕賺了錢,給你媽的彩禮是兩千。你外公外婆不是個東西,連被子都沒有給你媽陪嫁過一床。”
“你媽媽吧,性子軟,沒有什麽主見,你爸爸說什麽她就聽什麽,把你爸爸伺候得跟什麽一樣,我有時候都看不過眼。但我說也說了,你媽是兒媳婦,又不是我女兒,我說太多了也不好。久了,我就當成沒看到了。”
“你爸爸失蹤的時候,她在家裏盡心盡力地照顧你,三不五時地陪著我們去找。找了兩年,等了兩年,最後一次她從廣粵省回來,就說要改嫁。”
林夕點點頭,四年了,薛敏等了她爸爸四年才改嫁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林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她知道薛敏沒錯,為了新家庭不再聯係她也不算大錯。
但她就是心裏別扭不舒服。
但想到今天跟薛敏的見麵,林夕確實是沒有在薛敏的身上看出一點性子軟跟沒主見。
那跟她說話時若隱若現的高傲她倒是感受到了。
再想到薛敏提起她爸爸時滿口懷念想念,眼神卻沒有一絲變動的樣子,林夕心神一凜“她要改嫁之前有什麽不一樣”
時間過得太久遠了,池香萍對薛敏的印象全都是以前刻板的那些。
看著孫女那盼望的眼神,她仔細想了想,道“變講究了算不算早上起來吃早飯必須要有雞蛋,甚至還說想要吃麵包跟牛奶。中午飯晚飯,她就要四菜一湯,不做就有點不高興。”
“說她吧,她就說去廣粵省一邊打工一邊找你爸爸,都習慣了那邊的飲食習慣了。這
也是有的,就跟你翠香嬸一樣,出去打工回來以後,一點辣都吃不了了。說是一吃辣的嘴巴就腫了。”
池香萍又道“那回你媽媽出去打了五個月的工,等她再回來的時候,你都不認識她了。她也不像以前出去打工回來那樣對你親近,整天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房間裏待著的。”
想起這些,池香萍說“你媽肯定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想好要改嫁了。誒,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不管你。”
林夕沒說話,但是她卻越發覺得薛敏的“芯子”可能已經換掉了。
“那她跟她後麵這個男人是怎麽認識的”
“那年翻了年,你媽沒去外麵打工了,在市裏打工的,她後麵這個男人就是她在打工的時候認識的。沒多久就領證結婚了。”薛敏跟她兒子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兩人年紀小,沒領證。
後來林夕她爸爸失蹤,薛敏的戶口就沒有遷過來。薛敏都跟人家領了證了,池香萍他們才知道消息的。
他們婚禮的時候,池香萍還湊了兩百塊錢讓村裏人捎過去隨禮。
林夕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飯菜該做起來了,池香萍去廚房忙活了。
林夕去了房間,她現在住的屋子,是以前她爸爸跟薛敏的婚房。
林夕搬了竹子做的梯子搭著上去看,房梁上什麽都沒有。就跟她說的那樣,那個傳呼機在她家前些年翻新屋子的時候就不見了。
“小夕,小雨,下來煮飯了。”池香萍在廚房喊,林夕把梯子搬了放在她的門後,開門走了出去。
姚雨然也從房間出來了,林夕端著她的輪椅下樓。
廚房裏池香萍已經把火升起來了,林夕去剁肉,姚雨然摘菜,三人都在為今天晚上的年夜飯忙碌著。小芳領著小月在院子裏玩摔炮,一摔一個響,跟外麵的響聲交織著,好一派熱鬧景象。
傍晚七點半,天黑透了,國家一台在放著新聞,飯菜終於煮好了,一道道地端上桌子。
雖然隻有幾個人,但雞鴨魚肉這些菜該有的還是有。姚雨然不能喝酒,就跟她的兩個女兒喝果汁,林夕拿了一瓶徐歡歡給她投遞過來的梨花白出來,給自己和池香萍各自倒了一杯。
“來,祝大家新春快樂,希望大家明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財源滾滾。”
三人舉起杯子,笑容滿麵地碰了一下,小芳小月也跟著碰。
八點鍾,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了。這年頭的春晚做得越來越難看,大明寶打來電話,約著林夕一會兒去市裏玩,市裏的小廣場上很多人在跨年。
閑著也是閑著,反正也是無聊。林夕同意了,吃飽喝足在等大明寶過來的時候,林夕拿出手機看群聊信息。今天實在是太忙,她在群裏沒怎麽說話。
兩個新成員也沒有半點動靜。
大家也都知道林夕這邊在過年,對此大家都理解,從早上開始,林夕就收到了他們傳遞的禮物了。
大明寶很快來了,今晚上她們要住在市裏
的,林夕把那壇還剩下一大半的梨花白拿著,跟著大明寶上了孫顯泉的車。
京市,顧安邦教授一家也正在準備年夜飯。跟南方不一樣,顧安邦家的年夜飯遵循了他老家的傳統,是在夜裏十二點才吃的。
顧安邦有一子一女,他的兒子兒媳在邊疆支持國家建設,女兒雖然嫁在同一個院子,但這樣的大年夜,她也是要在婆家忙碌的。但孫子孫女都在,外孫外孫女怕他們寂寞,也早早地過來陪他們。
顧安邦看著打打鬧鬧的兩個孫子,再看看窩在沙發上看手機的兩個孫女,臉上的笑容怎麽也落不下去。
“瑤瑤露露,快過來,我給你們一個好東西。”顧安邦從房間裏拿出四個小盒子來。
顧星瑤跟朱平露對視一眼,走了過去,顧安邦紫色粉色的盒子打開,從裏麵拿出兩隻手表出來。
這個手表的形狀並不是兒童手表,而是精致的女士腕表,表盤是粉色的、紫色的,裏麵用不同的光線畫出了不同的星雲。
表鏈是粉色跟銀色相間的,精致得不行,漂亮得不行,表姐妹倆正在上高中,平時上學的時候是不許帶手機的,兩人看時間完全是靠手表。
她們的手表價值不菲,也同樣精致漂亮,但跟眼前的這兩塊表相比,就要遜色很多了。
“瑤瑤、露露,我說的話你們一定要記住,這個表不同於一般的表,你們戴上以後,輕易不要取下來。這個手表能防水,你們一定要記住。”顧安邦十分鄭重地對自己的孫女們交代。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兩個打鬧的孫子來了,黑色腕表跟墨藍色腕表瞬間被倆人取走了。
兄妹四人在顧家這種家庭長大,顧安邦這麽叮囑,四人對視一眼,齊刷刷地點頭。
雷鋒同誌送來的手表是兒童電話手表,其中的科技也並不難破解。定位服務也是在現有的定位服務上進行了升級。唯一難的,隻有這個定位針技術。
因為定位針很小,需要的技術更高,還要確保這個定位針紮入人體後不會對人體有副作用,並且還要確保能夠百分百地取出,不會在身體裏有任何殘留。
這種技術實在是太過於超前、精細了。但是所有知道這項技術存在的人,都知道如果把這項技術做出來,在各個領域裏麵的作用有多大尤其是在打拐方麵。
參與這項研究的科研人員清楚地知道,他們正在創造曆史、改變曆史。於是再忙再累,誰也沒有叫過一聲苦一聲累。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一次次地調整、一次次地實驗。他們終於趕在過年前,做出來了一批成品,這些成品裏除了有手表,還有各種各樣的飾品,這些東西的價格、質量都是不一樣的。作為紅領巾同學跟雷鋒同誌的聯絡人,顧安邦分到四塊手表。
在選的時候,他就是根據孫子孫女們喜歡的顏色來選的。
顧星瑤在表姐的幫助下戴好表,然後道“爺爺,今天我從外麵回來的時候遇到宋平哥了,他說有一個咱們家的快遞,我給順手帶來了。”
這會兒才九點多鍾,鍋裏還燉著肉,滿屋子都是肉的香味兒。這會兒也還沒到包餃子的時候,顧安邦在廚房轉了一圈,見沒有要幫忙的就出來了。
“從哪裏寄來的啊,發件人叫什麽名字啊”顧安邦年紀大了,並不怎麽在網上購物,平時家裏缺啥少啥的都是到外麵商店買了。
平時顧安邦一個月也收不著一回快遞,這個月僅有的一次吧,還是電話手表。
顧安邦當時在拿到快遞的時候有多高興,現在想到快遞腿就要有點打顫。
“從滇省寄過來的,上麵寫著藥膏跟簡筆畫。發件人叫啥。”顧星瑤說完拿了個蘋果放嘴裏咬了吃“咋還有人叫的呢爺爺,你有這麽一個朋友啊”
顧安邦手裏正端著枸杞茶喝,聽到這個熟悉但又離譜的名字,他送到嘴邊的水都沒進嘴,直接撒在了褲子上。
他老伴兒正好看到這一幕,瞬間就怒了“顧安邦,老娘剛掃剛拖的地你是嘴巴張不開嗎喝水都能撒在褲子上瞅你這埋汰樣”
要是平常,顧安邦肯定會跟老伴兒逗兩句,但現在他是一點心思都沒有了,他像隻被踩了腳的貓一樣從沙發上跳起來,都顧不上換衣裳,穿上大衣,拿上那個寫著的快遞朝外麵飛奔。
他老伴兒追出來喊他都顧不上回複。
大年三十外麵又飄起了雪花,道路上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雪。
顧安邦給保衛科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一隊穿著軍裝的人來了,他們的腰間鼓鼓囊囊的,眼睛朝四周看著,時時刻刻都保持著絕對的警惕。
顧安邦一路被護送著進了研究所,研究所燈火通明,所長等人已經到了,他們正焦急地在那邊等著。
自從有紅領巾同學的那個武器圖紙以後,他們對打擊性武器做了升級,前些天,那批改造升級後的武器被拉出去演習。
演習證明,那批被改造過的武器,無論是精準、還是打出的傷害,都比沒有升級過的要好很多很多。
這件事情在各個地區的武器研究所內傳開了,楊所長這些天接的電話,全都是一些酸溜溜的。
雖然酸話不好聽,但是讓人爽不是再拿第二次雷鋒同誌寄來的兒童手表來說。那定位針的設計更是讓人拍案叫絕。測試的時候楊所長去看了,隻要有人敢暴力拆除裝有定位針的東西,定位針將自動從倉內彈出,攝入人身體裏麵。
再打開定位網站,無論人在有信號還是沒有信號的地方,都能被定位到。
這項技術絕對是一個顛覆性的存在。的各位領導們針對這項技術,已經連著討論了四五天。最終他們決定,先不將這項技術公布出來,並且對國外實施技術封鎖。
在全國中小學生嬰幼兒以及婦女老人沒有全部佩戴完這類物品之前,不能讓這項技術泄露出去。
國內苦人販子久矣,以前是他們在暗處,軍警在明處。現在不一樣了,得反著來了
讓他們在外囂張了那麽多年,軍警乃至司法都投鼠忌器,但從明年開始就不一樣了,曆史該改寫了
“顧老,這回是啥”顧安邦一進門,就被楊所長逮著問了。
“快遞單上麵說的是簡筆畫跟藥膏。”但顧安邦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他的哪個親戚朋友會給他寄這個。他家又沒有小孩子。更別說這個寄件人了。他的姓劉的親戚,就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打開看看。”
顧安邦讓開,保衛科的人武裝到牙齒地將快遞打開。
快遞單上的物品備注真的沒有騙他們。真的是藥膏和簡筆畫。
但裏麵還有一張印刷好的a4紙,上麵寫著兩樣物品的功能介紹。
在看到那兩個淡綠色的小瓶子時,顧安邦跟楊所長對視一眼。
楊所長給生物研究所那邊打電話。
顧安邦給老伴兒打電話報備不回家吃飯的事兒。今年清明,他非得上老家看看,瞧瞧他家祖墳是不是著了,要不然咋這種好事兒一個接一個地往他麵前砸呢
又一次進入審查室,顧安邦已經輕車熟路了,他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到底是他家哪路祖宗在天上保佑他大富大貴呢
咋連過年也不消停呢他饞那口蝦仁餃子很久了,今天剝了一天的蝦皮蝦線,他一個都沒吃上六十多歲,一直覺得自己老當益壯的顧安邦第一次覺得人間不值得他的韭菜蝦仁餃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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