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舍得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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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義晨還是走了過去,跟這兩個被他剛剛還在鄙視的老頭站在了一起。
    許誌強朝著前方喊了一聲,“五哥,過來一下!”
    一個四五十的男人走了過來,商義晨一看,這個不是以前朝自己賣酒的那個人麽。
    許老五走了過來,接過唐齋遞過的香煙,笑著說道:“兩個老板都在啊!有啥事,說吧!”
    “沒把人打死吧?現在可不敢出什麽大亂子!”
    許誌強也不客套,上來直接就問。
    “放心!那三個貨能的很,一看勢頭不對立馬認慫!挨是挨的不輕,不過沒事!”
    許誌強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你去跟大家說下,警察來了就照實說!要是誰被抓了我按在廠裏上班補償!今天凡是在場的,以後指標都加一倍!對了,有幾家沒有在場的?”
    許老五認真想了一下,“咱們姓許的好像每家都來了!姓王的來的也不少,好像隻有三五家沒在場,我等會兒再去看下哈。”
    “沒人攔擋吧?”
    “咋可能呢?王金明的本家出來攔著不讓打,還讓二炮他們幾個給揍了一頓!”
    “好!所有沒來的和王家攔擋的,以後廠裏什麽指標都不會再有了!你去交待讓村裏收螞蟻草的重新排一下!對了,剛才跟你說的你可別用電話說,記住了嗎?”
    “你這不廢話麽?我去了啊!”
    許老五說著又回到了人群之中,一個一個交頭接耳的開始傳起剛才許誌強的話來。
    “咱們都回廠裏吧!在這兒待著沒啥好處!”
    許誌強對二人又說了一句,三人就一起向廠裏走去。
    對於許誌強剛才交待許老五所說的話,商義晨心裏還是很認同的,這麽多人參與的群體事件,要是還想著統一口徑進行串供,那無疑是費力不討好的愚蠢行為,而且自己這邊做為這件事情的最終得益方,不表明自己對人家參與者的?償和報酬顯然更會失去人心支持。
    隻是他提到的指標和螞蟻草又是什麽東西?那個許老五聽的一臉滿足十分滿意的模樣,應該不會是什便宜物件吧?
    今天這起不管發生在哪裏看起來都十分嚴重的群體事件,竟然就是眼前這個看著一臉憨厚老實民工模樣的老人,隻用了短短幾句話就挑起來的,而且從預謀到實施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真是人不可貌相!可以辦廠子的人沒有一個是心思單純隻會悶頭幹活的!看上去一臉的老實無害,骨子裏都是千年的狐狸,沒有一個是好相處的。
    回到廠裏的辦公室內,商義晨再也按捺不住,問許誌強道:“許叔,你說的螞蟻草和指標這兩個到底是什麽東西?我看那個許老五高興的跟什麽似的!這兩個都不便宜吧?”
    “你才剛來,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跟你說的!不過這幾天一直沒空,現在跟你說說也不算晚!”
    許誌強說著就要去接茶,看來這事又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那一套東西。商義晨趕忙頗識眼色的沏了兩杯端到他們兩人麵前,然後自己又端了一杯坐下,靜聽他的長篇大論。
    “你這孩子,以後不用這麽客氣,咱們這兒沒有那麽多的禮數!”
    唐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著說道。
    “應該的!我年輕,幹這些又累不著,沒什麽事的!”
    “許遠那貨比你還小,從來沒見他跟我們倒過茶水。”
    許誌強沒來由的插了一句,話中帶著少許的怨氣。
    商義晨笑笑沒有接話,果然許誌強牢騷發過之後開始講起螞蟻草和指標這兩件事來。
    “螞蟻草是咱們廠裏用的一種原料,按咱們的產量,一天得用上二十斤左右。
    廠子的初期,這事是交給村裏的一個寡婦去收集的。這玩意河灘荒地全長的是,牛羊也不吃,所以難度不大,當時讓她收集,也是帶著一定扶貧的意思!她的兩個孩子都在上學,自己又沒啥來錢門路,所以交給她做,當時一斤價格定的是十五元,說實話,這價不算高!
    雖說不高,可廠子經營一直不錯,這樣一月下來最低她也能落個七八千塊!這在農村是相當不少了。
    農村本來閑話就多,再加上她是寡婦,我是光棍,所以人們說的都很難聽!咱們廠子效益一直不錯,我就把螞蟻草的價格提到四十元一斤,然後村裏把全村按戶排成小組,每組負責一天的供應,又讓那女人來廠裏打掃衛生,這樣下去,就沒人說閑話了!”
    “這麽簡單?”商義晨有點不可思議,“這種事情很難說得清吧?”
    “當時我也沒想那麽多,隻想著一個營的,有光大家沾,全村百多戶人家,這樣一家一月多個一兩千塊,咱也付擔得起,村裏人看咱也不是黑眼白眼的一臉仇恨,這錢花的值,不算寃!”
    每個月要多花費兩萬多元,僅僅不想讓村裏人仇視自己,可現在是法治社會,又不是以前那種兵荒馬亂時刻,這錢花的怎麽不寃?
    許誌強並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意思,接著說道:“指標這個事,其實是從咱們今天吃飯的那個老板娘趙改枝身上引起的!
    那女人是個人尖子,咱們廠一建好,她就關了在鎮上的羊肉湯館,在廠門口搭了個大棚子賣飯,當時許遠就很喜歡去吃!
    這女子根本就不是賣飯的,她就是倒酒的!一個村的人,她來買酒肯定給的是廠價,可外麵有些想買的一瓶兩瓶咱又不賣,她隨便一瓶就掙個三四百塊,最早有時候一天能賣個一瓶兩瓶的,有時候更多!後來廠裏又不招商了,把經銷權收了回來,你想想她能賺多少?紮不紮人眼?
    所以村裏許多人眼紅了,也學她那樣幹,結果一個月下來都沒掙多少錢!幾家人還打了起來,有的鬧矛盾的還是本家近門,整個村子都是烏煙瘴氣的!這下又有人又把矛頭指到了我的身上。
    這事不太好辦,我立下規矩,每戶每月隻給一箱廠價指標,再鬧一瓶都沒有!有些人的意見更大了,不過有許遠這個二杆子在,倒也沒人敢在明麵上說些什麽!
    一個月過去之後,村裏每個人都笑了。
    貨源一少,沒有人再胡亂賣價,從前一瓶賺一百都有人賣,現在賺一千都還賺少!那時候省城賣五千一瓶,這裏最少要賣五千五才行!到了後來,趙改枝許老五他們幾個幹脆把村裏其他人的指標買了,幾個人壟斷經營!這樣下去,村裏的每家人一月平均可以多賺三四千塊!在廠裏上班的當然更多!”
    聽到許誌強的介紹,商義晨不以為然,按照許誌強的說法,青澀每月最少要流失三四十萬的利潤,這也就是青澀的利潤逆天可以接受,隨便換個廠家,還不把褲子都賠掉?
    而且這樣做並沒形成多大效果,看看今天趙改枝店裏那個大媽級服務員的態度就知道了,至少人家對他並沒什麽感恩之心!至於今天的群體事件,或許隻是巧合罷了!
    “許叔,我說話你不要生氣,要沒今天的事情,你這錢不是白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