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波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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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走了,這事情趙雲浩還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這天恰逢周末,趙雲浩和往常一樣飯點回到了家。幾天不見老婆,他已有些想念,特別是自從孩子有了胎動之後,他總喜歡隔著肚子聽孩子的動靜。當他興衝衝地推開了門,卻見客廳裏空無一人,廚房裏倒是有些動靜。他以為李阿姨在做飯,可探了頭進去,卻發現是於心兒在挺著個大肚子“哐哐當當”的不知道在弄什麽。
“你在幹嘛呢?”
突然聽到背後有聲音,於心兒嚇了一大跳,一看是趙雲浩,她提起的心總算放下。見到了思念的人兒,她一把衝了過來一頭紮進他懷裏。突然被一個圓滾滾的肚子頂住,趙雲浩興奮的拖著她的臉問道:“想我了吧?”
“嗯!”
於心兒頻頻點頭,她想說好想好想;她想說能不能不要再走,可到嘴邊就隻剩下一個“嗯”字。
趙雲浩看到她小鳥依人樣高興地賞了她一個吻問道:“你在廚房幹嘛呢?這些事情不是李阿姨做的嗎?還有,媽呢?李阿姨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在家?”
於心兒剛想開口,門“吱”的一聲,趙母推了門進來,尾隨的還有隔壁的王阿姨。趙母一見兒子回來了特別高興,她急急忙忙過來仔細端詳著兒子的臉問道:“喲!我兒子回來了?怎樣?肚子餓不餓?媽親自下廚給你煮好吃的好不好?”
說著裝模作樣的走進廚房,卻看見鍋裏煮著麵條,她於是回過頭問於心兒:“心兒?你肚子餓啦?怎麽不早說呢?你這孩子真是的!肚子餓了跟媽說一聲,我什麽不能做給你吃!”正說著,兩邊衣袖卷起,戴上圍巾就要開始。趙雲浩連忙阻止道:“媽你這是幹嘛呢!這些事情哪能讓你親自做呀?李阿姨呢?她去哪裏了?”
這話問得好,於心兒竟有些得意地看著婆婆,人是她趕走的,看她這回還怎麽在兒子麵前裝好人!
趙母似乎早預備好答案,她臉一拉道:“她走了!不幹了回家去了!”
“不做了???”趙雲浩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些日子李阿姨還親口感謝自己說給她一個工作機會,說是女兒麵臨升學,各方麵壓力都很大,有了這份工作家裏也能減少不少開支,現在怎麽,難道是嫌錢少了?
於心兒沒想到婆婆會答得那麽直接,她原以為她會做賊心虛的扯些謊言來掩蓋,現在看來,還真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唱什麽戲了。
不等婆婆開口,那王阿姨卻搶先道:“哎喲走了就走了嘛!一個保姆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我看啊,你們家裏人多,吃飯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幹脆分配著做好了,今天你媽做,明天心兒做,到了周末一家三口還能一起出去下館子,多好!”
“對的呀,這還能為你們減少不少開支呢!你們不是鬧著要買新房子嗎?這些省下來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於心兒徹底無語了,不管說什麽,她都能說到為後輩好的點子上,這麽縝密的邏輯,這麽默契的配合,她哪還能插得上嘴呢?
趙雲浩也不想理會李阿姨是怎麽走的了,隻是他猶豫道:“不行呀,我媽年紀大了肯定是不能幹活的,心兒懷孕呢,更是最需要人照顧得時候了,本來我就沒有什麽時間陪她。”說著話,兩眼深情款款地看著於心兒,趙母看到此景,臉立即拉下來了,厲聲道:“難道是我逼著她做事了嗎?我本想著今天周末等你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出去吃的,可誰曾想就去王阿姨家一會的功夫,她自己倒煮起麵來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媳婦呢!”
趙母說得有板有眼,聽得於心兒心裏直發火。什麽?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從大中午就跑過去了,一整個下午都不見人影,我一個孕婦本來就容易餓肚子,自己下點麵條吃還是罪惡了?
於心兒好想大聲吼出來,讓趙雲浩親眼看看,親兒聽聽他那偉大的媽媽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可是轉念一想:一來從小爸媽就教自己能忍則忍不要惹是生非;二來,她再不濟,也是自己老公的媽媽呀!
沉默,憋屈。於心兒隻能默默站著,不說話。
趙雲浩議聽母親又提錢的事情了,他不滿道:“媽!我都多大的人了?我是一個男人,更是一個兒子一個老公,難道我還沒有本事養活一家人嗎?您老是操心這操心那,你是覺得我沒有能力所以不能讓你們安心享福了嗎?”
兒子的話當然是要聽得,況且是涉及到兒子的麵子問題。趙母知道兒子的自尊心很強,所以他才要拚命證明自己能勝任一切。知子莫若母,她笑著打圓場:“我知道,我怎麽能不知道呢?隻是我這個作為一個母親的一片好意也是理所應當的嘛,天底下沒有哪個嗎,母親不希望自己兒子出息的,也沒有哪個母親希望自己兒子受苦的。所以,母親這個職業不好當呀,真是左右為難,這苦沒有做過母親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說著她瞥了於心兒一眼,仿佛在暗示剛剛那句話是說給她聽得。王阿姨可真是趙母的好搭檔,她趁著火候剛好立即散風點火道:“是呀!這個我是深有同感的。我們家王剛小的時候我就盼著他出息,現在看他天天不著家又心疼得很!唉!要不怎麽說這世上最愛你的永遠是你的父母呢!”
“雲浩,媽說得對,我也沒有那麽嬌慣的,不如我們就將每個月省下的保姆工資存起來作房子首付吧!你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
於心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違心說了這樣的話,她雖不願意與婆婆單獨相處,可正因為如此,為了早日脫離苦海她更應該忍受當下的無奈。
趙雲浩本想再說什麽的,可她看看母親,又看看妻子,動了動嘴巴無奈道:“時候不早了,先去吃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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