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會不會是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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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嘯林本是個大老粗,哪聽得懂什麽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詩句。
“岩井先生,這龍井茶喜歡的話,我叫管家包些,等下帶回去嚐嚐。”張嘯林隻是得知岩井英一喜歡喝茶,就吩咐管家早早備了一些今年新出的龍井茶。
“那我就先謝謝張公了。”岩井英一略略一點頭:“張公所說的事,我會記在心裏,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那岩井先生此次前來,是所為何事?”張嘯林自知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隻是傳達下鬆田一男將軍的意思。”岩井英一斟酌再三,才單刀直入說明來意。
“願聞其詳。”
“將軍的意思是我在日本帝國入主上海後,請您出麵組織一個“新亞和平促進會”,來維持上海的治安。”
“哦。”
“待我大日本帝國入駐上海,再進入浙江後,由您出任江浙省長,您看如何?”
聽到這裏,張嘯林似有所觸動,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為數不多的頭發:“那將軍要我組織這個什麽促進會是要我做什麽?”
岩井英一見他問到重點了:“等帝國的軍隊入駐上海,還得仰仗張公為我們采購糧食、棉花、藥品和煤炭等日用品。”
張嘯林心中一動:我若日後當了江浙省長,一定可以惡心到這位同為老鄉的上位者,到時那位對他們父子不曾高看一眼的人,可不得惡心死?
一想到這裏,張嘯林忍不住笑出了聲,見岩井英一和麻田一郎兩人盯著他,都在等他的回複。
“咳咳!岩井先生,此事容我再仔細想想,畢竟我手下還有這麽多的弟子,得問問他們是怎樣想的不是?”張嘯林知道自己門下眾多弟子,要想促成此事,還得先聽聽下麵人的意見。
“張公,可以好好想想,可我必須要提醒您的是,時間不等人,要是等我們大日本帝國入駐了上海後,將軍現在提出來的條件就可能會要改改的。”
張嘯林沉吟片刻:“我會盡早做出答複的。不過我那貨輪被燒一事,還望岩井先生能幫我調查一下,那日你們的貨輪是否真的經過我們那艘船。”
岩井英一眉毛一挑,他心知肚明張嘯林之所以這樣說,是懷疑他們劫了那艘貨輪。
“敢問張公,你們那艘貨輪上運的是什麽貨物?”
“現下也沒必要瞞著岩井先生,是一船的軍械,市值五十萬塊銀元。”張嘯林說到這裏,一臉心疼之意溢於言表。
哼!一貨輪的軍械,這張嘯林就敢往東北賣給那裏的土匪,他真是有奶便是娘的主。
岩井英一忍住心裏的不悅,言語之中卻透著對張嘯林這船軍械被燒的遺憾:“張公,您放心,我回去後馬上就去查,如果真是我們日本人幹的,我也絕不姑息。”
張嘯林臉上又露出些許笑容。在這上海灘,誰不知道三大亨中就數張嘯林氣量最小,脾氣也最大,在他身上想拔根毛去的也大有人在,隻不過基本被他像掃垃圾似的掃清了。
他如果知道在他身上拔毛的人竟然是曹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徐來,那他就是會有殺他千遍萬遍的心,也隻能是心裏想想算了。
“對了,眼下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需要您的幫助。”張嘯林在高興自己以後能當上江浙省長的同時,又無不擔心兒子張法堯的安危:“我兒法堯還在南京,還請岩井先生能派人將我兒接回上海。”
上次之所以蠍子朱均會被張嘯林擺一道,是因為蠍子朱均根本不知道他幫張法堯送的這封信的內容是什麽,要是他知道這封信的內容,估計他就是死也不會自告奮勇地來送這封催他命的信。
“哦,令公子可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岩井英一心中一動,這南京方麵莫不是.....
“不瞞岩井先生,犬子信中提到他還要在南京待上一段時間.....”
“張公,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安排人盡早的接令公子回上海。”岩井英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嗯,好茶!”
張嘯林見岩井英一肯幫這個忙,拄著文明棍站起來,鄭重向岩井英一一鞠躬:“那我就先謝謝岩井先生了。”
然後示意管家去拿早已準備好的西湖龍井。
管家很快的就將茶葉拿了過來,茶葉下麵還壓著一個化工木雕花盒子。
“岩井先生,這好茶得配好茶具。”張嘯林打開茶幾上的那個紅木雕花盒子,裏麵竟是一套年代久遠的青瓷茶具。
岩井英一目光落在那套茶具上,就再也移不開眼似的,起身就拿起其中一個青瓷茶杯細細看著:“張公,這可是晉朝的青瓷茶具,這禮物太貴重了。”
張嘯林見他喜歡:“岩井先生,區區小玩意兒,你若喜歡,以後我再派人給您尋些來。”
岩井英一轉身笑著對站在他身後的麻田一郎道:“既然張公誠心相送,我們也不能拂了人家的美意,麻田君,我們就收下這份心意。”
麻田一郎趕緊上前拿起桌上的茶葉茶具後,又退到沙發後站直。
岩井英一抬頭看了看對麵牆上的時鍾,見時候不早了,起身朝張嘯林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叨擾多時,我也該回去了。”
張嘯林也不挽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那岩井先生,我送送您。”
直到岩井英一的那輛龐蒂尼克車走遠,站在自己府邸門口笑臉相送的張嘯林這才轉身進去。
“老爺,這日本人能把法堯少爺救回來嗎?”管家不無擔憂的問道。
張嘯林揉揉發脹的太陽穴:“這個要看他們盡不盡力了。”
張嘯林知道不把自己兒子接回來,自己兒子就是那上位者手裏的籌碼,到時威脅自己投靠他,他就不得不從了。
“師爺呢?怎麽還沒回來?”張嘯林今日一大早就派師爺出去辦事,差不多中午了,還不見他回來,心裏自然焦急萬分。
這事關係到他侄兒張敬文的死,他不得不派最親近的人去,也是因為這事不僅牽扯到共產黨,還有青幫內部的人參與,因而隻能悄悄的打聽,等證據確鑿後,才能依幫規定罪。
管家見張嘯林有些著急,就勸道:“那人不過是曹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動了他就動了,何必還要找什麽證據?”
“你以為我是看在曹老爺子的麵子不敢動他?哼!他要不是前些天救了岩井英一,你以為他能活到今天?”
“老爺,我明白了,現在少爺能不能回來,還要靠著日本人幫忙......”
張嘯林冷冷一笑,不置可否,他現在心心念念著自己兒子張法堯的安危,他派去幾批人去南京都杳無音訊,他就知道那些人都已經被人幹掉了,這也證實了自己兒子已經被軟禁了起來。
一想到這裏,他隻能自言自語:“既然你不待見我們父子倆,你又何必扣住我兒子不放呢?是你先不仁的,就別怪我不義了。”
管家見平日意氣風發的老爺,今日竟有幾分頹喪,知是他擔憂少爺的安危,便很識趣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