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先要去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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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郊外民宅內。
“什麽?組織要派你去香港?”鄭錫明感到天都要塌下來似的:“我們搭檔多年,如果一下子換個陌生人,我怕會適應不了。”
湯先生今日穿的一身對襟短褂,整一個黃包車夫打扮。
見鄭錫明正唾沫橫飛的表達自己的不滿,有點褶皺的眼睛更加深了深:
“錫明,你還想著換個新同誌給你搭檔?你想太多了。”
沒新搭檔?這老湯在尋他開心呢?鄭錫明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潑他。
“停!雖然是舊搭檔,但不是我。”湯先生見鄭錫明沒了平時的穩重,知道這玩笑開大了,收住笑容:“上次截住張嘯林一貨船的軍械,你們都是有功的。”
他指了指在一偷著樂的張板兒他們。
那張板兒一聽上海地下黨最大的頭頭都表揚他們,心裏那個美喲,正要說話,卻被鄭政委一把拉到了湯先生麵前:
“你是說要張板兒當他的單線聯係人?那可不行。”
鄭政委一臉不信任的樣子,張板兒哪能看不出?
“現在上海情況特殊,新來接替我的同誌在路上已經死了好幾批了,如此嚴峻的形勢之下,這也是權宜之計。”湯先生一副你以為我願意的樣子,竟惹惱了張板兒。
“鄭政委,湯先生,隻要是革命需要,黨指哪打哪,我張板兒絕不含糊!”
“什麽含糊不含糊的,上次你們截的那艘貨輪,那船長僥幸沒死,現還在醫院裏讓張嘯林那大漢奸養著呢。”鄭政委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張板兒在那船長麵前已經露了臉,再出頭就會很危險。
“那船長命還真大,被打了十來槍,居然沒死。”張板兒很是意外,早知道那人是跟著張嘯林這個大漢奸混的,他才不會手下留情,讓國軍那邊黨務調查處的人給先出了手,不過那人槍法也不咋滴。
“是你開的槍?”
“不是我,是那邊的人。”張板兒搖搖頭:“早知道這船長是個壞事兒的人,我真後悔沒一槍斃了他。”
“算了,現在再說這個有用嗎?要想張板兒接替您的工作,就得先解決掉這個隱患才行。”鄭政委指的是如今還在張嘯林嚴密守護下的那個船長。
“那名船長現如今已經被張嘯林轉移到一處他的別院裏,有專人把守。”湯先生從袖子裏抽出一卷紙,展開後放在麵前的四方木桌上,就著桌上昏暗的煤油燈解說著紙上的地圖。
湯先生知道,組織要他去香港,一是為了他的安全,二是香港還有他們黨想爭取的民主人士,需要他出麵斡旋。
可不把這個船長先解決掉,那對整個上海地下黨還是有很大的威脅的。
張板兒聽了湯先生對桌上這份地圖的講解後,心中一動:“這圖紙也是雲雀畫的?”
“是的!”湯先生肯定的回答。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廬山真麵目,但“雲雀”這個代號在我們地下黨的同誌心裏,那真是如雷貫耳。
*
傍晚。
仁濟醫院。
二樓三零五病房外。
幾名身穿黑色短馬褂的青幫弟子正守在門外。
其中一人腳都站麻了:“兄弟,我去那邊抽支煙。”
“阿財,你才換班,就扛不住了,是不是被那怡紅院的姑娘給掏空了身子?”
“是啊是啊,你得悠著點。”
那兩個青幫弟子笑得很猥瑣。
“去,去,去!”那個被他們稱做阿財的有點惱羞成怒:“這病房裏麵又沒人,真不知道師父他為什麽要我們天天守著,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啪”的一聲,那阿財剛拿在手上的煙被人一下子打落在地。
他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煙,站起來一時氣憤:“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我。”
沒人回答他。
他這才轉頭一看:“師父,您怎麽來了?”
“我不來,這裏就要翻天了!”原來來人正是張嘯林的徒弟林懷。
那阿財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師父,來抽根哈德門。”
林懷瞪了他一眼,對幾人吩咐:“今晚都給我警醒著點。”
又低聲在阿財耳邊耳語了一番,然後再大聲說:“你明白了?”
那阿財聽了林懷剛才說的話,眼睛一亮:“師父,您就放心,要他們敢來,我保他們一個都回不去。”
原來病房裏的船長早就被他們轉移到了離醫院不遠的一處民宅內,這張嘯林一直沒查出是誰截了他那一船的軍械,一直耿耿於懷,這不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安排他的徒弟林懷做了這出“空城計”。
林懷見醫院這邊安排妥當,自己又匆匆去了離醫院不遠的那處民宅。
這是一棟兩進屋的單層民宅。
大門外並沒有人站崗。
林懷推門而入。
從暗處這才走出兩人,同樣是黑色短馬褂的青幫弟子。
“師父,一切安排妥當。”其中一個向林懷一拱手。
林懷隻是揮手讓他們退下。
這才走進了那船長所在的房間裏。
那船長全身的繃帶已經拆除,隻是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見有人進來,緊張地從床上彈起來:“是林先生,我......我......”
“你好好休息,過了今晚,你立了大功後,張公允諾你的事情都不會食言的 。”林懷見屋裏隻點著煤油燈,眉頭一皺,走到桌邊,將上麵軍綠色的台燈拉亮,又吹熄了煤油燈。
“林先生,我......我還是有些害怕,所以不敢拉電燈。”那船長見房間裏一時燈火通明,害怕得縮到床角。
林懷輕哼了一聲:“你倒坦誠,我還以為人你會說替我們省電費的胡話來忽悠我。”
那船長一時語塞。
林懷上前湊到那船長麵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領:“你這個蠢貨!隔壁前後左右的宅院都燈火通明,唯獨你這裏黑燈瞎火的,是個人都知道這裏有蹊蹺!”
那船長一臉的驚恐看著林懷:“我...我...是我疏忽了。”
“你要是壞了張公的大事,不止你這條小命都得玩完,還有你的家人也別想活著走出上海!”
林懷攥住那船長衣領的手猛的一鬆,那船長就重重地摔在床邊的牆上,痛得他“嗷嗷”直叫上。
“閉上你的嘴!”林懷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