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臨時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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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田一郎苦笑:“那力行社的周偉龍是山井大佐盯了好久的抗日分子,在抓捕他的過程中,他竟然躲進了法租界,讓法租界的中央巡捕房給撿了個大便宜。”
“可法租界扣下周偉龍有什麽用?”徐來明知故問。
“除了訛錢外,還能有什麽用?”麻田一郎搖搖頭。
“山井大佐他們自己辦事不力,連累到鬆本差點遇害,真是太不公平了。”徐來趁機為鬆本鳴不平。
“誰說不是呢?”麻田一郎又回頭看了看病房門口:“徐桑,今晚有人看著他,你放心回去休息,聽說今晚你還要去“三井花園”參加他們的舞會,可不能到時沒了精氣神。”
徐來眸子一動:“麻田君還真是消息靈通,我隻不過是個陪綁的,不打緊。”
麻田一郎聽了,本想再說什麽,想起了岩井英一的叮囑,又止住了口。
此時的徐來早已心急如焚,他得趕緊聯係張板兒,告訴他上海日本的民用船隻都被日本軍方征用,這就意味著日本軍方在為進攻上海輸送軍用物資在做準備,這麽重要的信息得讓延安方麵第一時間知曉,好早做準備。
畢竟在上海有幾條不同戰線上的我黨的同誌潛伏著,如果上海戰事一開,首先要撤退的是他們,否則落在日軍的手裏,將會給我黨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八號倉庫,天剛微微亮,張板兒就匆匆忙忙地趕來。
走進倉庫後門的張板兒見徐來和衣躺在硬板床上,就猜到他昨晚睡在這裏。
“少爺,有什麽事這麽著急叫我過來。”張板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天不亮就趕路進了城。
徐來見張板兒進來,也沒起床的意思,隻是拍了拍床沿:“坐,你聽,我說。”
張板兒本想又嘮叨幾句,見徐來一臉的嚴肅,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坐在他身旁看著他一臉的疲憊。
“昨天我從鬆本口中得知,現在上海日本人的民用船隻全部被日本軍部征用。”徐來似是又被什麽事一提醒:“我想請上級在考慮這個重要信息的同時,加緊對現在潛伏在上海的我黨地下黨有序的撤離。”
“撤離?為什麽要撤離?”張板兒聽懂了徐來的前幾句,可後麵的那句話,他有些不能理解:“那你怎麽辦??”
“我的意思是上級可以酌情考慮精減上海的地下黨成員。這樣一來我們少部分潛伏下來的地下黨成員才更安全。”徐來閉了閉眼睛,他今日沒有氣力跟張板兒鬥嘴。
張板兒總算明白了徐來的意思:“少爺,我會將你所說的一字不落的匯報給上級。”
“還有,如果上級同意,等同誌們撤離的時間確定下來,我還得同那些日本人唱出大戲。”徐來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唱大戲?”張板兒總覺得徐來今天說的話有些高深莫測:“這些話匯報給上級,他真的能明白你說的意思?”
“他能明白的。”徐來想起遠在延安的他對自己地殷切期許,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睿智的人。”
“好吧,你說他能明白就能明白吧,反正我隻是個傳話筒。”張板兒站起來:“我得走了,一大早出來得匆忙,沒同他們打招呼就出來了。”
“你雇個馬車回去吧。”徐來從枕頭底下摸出一疊法幣給他。
張板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他手中的鈔票:“這鈔票算我借的,剩下的錢還可以給老鄭他們買些碘酒。”
“他們很缺藥嗎?”徐來其實心裏清楚現在市麵上就數治槍傷的藥最緊俏,可他沒想到張板兒竟然連碘酒都買不起:“你先買些回去,我再找機會去黑市買些。”
“最好能搞到磺胺就好了。”張板兒簡直得寸進尺:“我聽鄭政委說上海另一條線的同誌是負責日常物資運輸的,他們最近都在黑市上都收購不到磺胺和醫用酒精。繃帶什麽的也是供給不足。”
張板兒哽咽著又道:“我們在前線殺鬼子的戰士,隻要是受傷嚴重些的,基本上就是隻能等死......”
“你先回去吧,我會想辦法的。”徐來是有辦法,隻是這個辦法太過於冒險,得仔細謀劃好了再行動。
直到中午,躺在木板床睡了許久的徐來這才醒來,想到晚上的任務,趕緊起來開車去了馬斯利花園的西南角小二層。
徐來剛打開門,張法堯和梅娘早已坐在客廳裏,同趙子悅閑聊著。
“來哥,你可算回來了,張少和梅娘都等了你好久。”趙子悅衝徐來使了個眼色。
“來哥昨晚去哪裏了?”張少起哄。
“我還能去哪裏?還不是昨晚倉庫那裏出了些小問題。”徐來笑道:“哪裏比得了張少輕鬆愜意?”
“徐公子說這話我可不愛聽。”梅娘打趣道:“子悅可早早的做好了中飯,說是一定要等你回來才能開飯。”
趙子悅從廚房端著菜出來:“梅娘幫我端一下菜。”
“瞧,子悅多心疼你。”梅娘接過趙子悅遞過來的盤子,放到一旁的餐桌上。
“這大夏天的,苦瓜湯是最解暑的。”趙子悅又從廚房端出一海碗湯。
徐來一聽有苦瓜湯,就感覺自己肚子餓了:“我去擺碗筷。”
看著徐來自告奮勇,趙子悅也隨他去。
餐桌上,張法堯擦了擦嘴:“要不是父親的意思,我才不想去參加這個舞會。”
“張少,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徐來笑道:“我們去那邊聊聊。”
張法堯一聽,知道徐來想跟他說什麽,起身就和徐來到了露台。
趙子悅則笑道:“梅娘,這些男人,真是滑頭,說什麽還要背著人說。”
“子悅,徐公子看起來很穩重,不像法堯,整天像個孩子似的,要人哄著。”梅娘寬慰道,她知道一旦張法堯從家裏置換出來的那些字畫古董脫手,就要和張法堯遠渡重洋,也許永遠和趙子悅沒有再見麵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