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這個乞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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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陶二人均清楚連日來的談判隻不過是一場笑談而已。
    日本人單方麵擬定的《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之外,還有《關於日支新關係調整的基本原則》、《關於日支新關係調整的具體原則》、《秘密諒解事項》等八份文件。
    那些文件的條件非常苛刻,日本所要勒索的中國地域,從黑龍江直到海南島。
    日本所要掠奪的中國物資,下至礦業,上至氣象,內至河道,外至領海。從東南至西北,一切中國的權益,都要讓日本持有或控製,日本軍閥是要吞並中國,滅亡中國,中日之間斷無和平可言。
    自六三花園至愚園路,在與影佐機關談判之中,兩人還發現中國存亡之關鍵,還不僅僅在日本劃分中國東北、內蒙、新疆、華北、華中、華南、海南等六個地帶,或決定於日軍控製中國的方式與壓迫剝削的程度,更在於日本要與蘇俄一起,圖謀徹底瓜分中國。
    日本所預計之中國國土劃分,以潼關為西麵界線,亦即以新疆、西北、華西、西南與西藏為餌,釣取北海之巨鯨蘇俄,二分東方世界。
    對此一巨大罪惡陰謀,還有慫恿汪集團在南京成立偽國民政府,完全違背了當時“和平運動”的初衷,兩人實在忍無可忍,一心想脫離汪集團,可是這一切汪兆銘和日本人早有察覺,從此兩人在上海幾乎隻要出去,就會有七十六號的特務們盯梢跟蹤.......
    上海寶山路,岩井公館。
    清晨,空氣中濃霧彌漫,一個人影從遠處往這邊走來,他佝僂著身子,步履緩慢,可當看到大鐵門就在前麵,他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般,整個身體瞬間疾步走到崗哨警衛室外,用手拍打著玻璃窗,嘴唇發紫,抖抖縮縮想說什麽,卻終究餓得連半個音都發不出來.....
    警衛室裏的值守的警衛原本打著盹,聽到外麵“啪啦啪啦”拍打玻璃窗戶的聲音,便迷迷瞪瞪睜開了眼:“誰啊!這一大清早的!”
    警衛側頭望了一眼窗外,沒看到半個人影,又喃喃打著哈欠坐回去,圍在火爐旁邊烤著火:“這倒黴催的,是哪隻野貓在亂竄,還撞到玻璃上了...哈啾!”
    他卻不知剛才拍打窗戶的人早已昏倒在窗台下,在他的盲視之地,他當然看不到......
    直到早八點後,才有人陸續來岩井公館上班。
    對於這個衣衫襤褸、挨著警衛室外窗台下昏睡的男子,大家對此沒有過多的關注。
    也對,在這亂世之中,分分秒秒都有人餓死、凍死......
    直到吉普車駛過來,徐來探頭看了一眼那如乞丐般的男子,下車敲了敲警衛室的窗戶。
    透明玻璃窗戶終於開了:“這裏躺著個人,沒死的話,先弄進來再說!”
    值守的警衛連忙出來,蹲下來俯身探了探乞丐的鼻下:“還有氣!”
    “那還等著幹什麽?搭把手扶他進去。”徐來手剛觸碰到乞丐的胳膊,那乞丐卻緩緩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徐來幾秒後,竟然撲到徐來懷裏“嗚嗚嗚啊啊啊”的嚎啕大哭起來。
    邊哭還邊不忘用手背擦拭掉流下的鼻涕、眼淚後,直接揩在徐來咖色呢大衣上!
    “來哥!看吧,這好人不能做吧?”一旁原本伸出手的警衛,不但立刻縮回手,還往後退了幾步,滿臉的嫌棄.....
    誰知徐來接下的作法,真叫整個警衛室裏探出頭看熱鬧的警衛們大跌眼鏡:頭怎麽還抱起了這乞丐往樓上走?
    都揉了揉眼睛,又使勁眨巴眨巴著再三確定:沒錯,這不是幻覺,這是真實存在的!
    警衛室裏於是七嘴八舌鬧騰起來:
    “你說我們頭,他會不會受刺激了?”
    “...也許頭認識這乞丐...”
    “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
    正在這時,一聲厲喝:“你們上班是來學女人嚼舌根的嗎?!”
    “鍾隊長,這不剛才...”一名警衛剛想辯駁,卻被鍾良一記眼刀給止住了嘴...
    鍾良在製止他們議論的同時,他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心爆棚,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上辦公室飛奔而去......
    到了辦公室門口,他放慢了腳步,耳朵貼在門上聽著......
    “...先喝口熱水,再吃饅頭。”徐來看著眼前胡子拉碴的年輕男子,一點也不嫌棄他髒:“我去給你找套衣服換下。”
    “咕嚕、哧溜...”的聲音過後,也沒見裏麵的那人說話,這下更引起了鍾良的好奇心,他身體又往裏湊了湊,卻沒料到門突然開了......
    “砰、咚、啪、轟.......”鍾良慌亂之中,竟然把門後的木製衣帽架給絆倒了,他自己也隨之撲倒在地......
    還好是自流坪地麵,要不然他準得摔個狗啃泥......
    早就閃到一旁的徐來也被他嚇了一跳:“鍾大隊長,這離過年還早,我可沒有準備紅包。”
    鍾良一手扶著腰肢,一手撐著地麵“哎喲哎喲”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剛忍著疼痛扶起倒地的衣帽架,那乞丐居然笑得“啊哈哈,咦嗬嗬”,可樂極還是生悲,仰頭沒笑幾聲,喉嚨被剛吞下去的饅頭給嗆得淚水直往外飆......
    “哎,你這乞丐,敢笑小爺,看我不...”鍾良上前伸手就想掐住乞丐的脖子,那乞丐總算喘均氣了。
    乞丐似乎一點也不懼怕鍾良,打掉他伸手來的兩隻大“爪子”:“...是我!徐缺!”
    徐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鍾良想著二十幾天前,是他親自送徐缺上的火車。
    這人不但聲音沙啞,胡子拉碴,還髒成了流浪狗.......
    正當他疑慮時,徐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嚴肅對他點了點頭:“沒錯,他就是徐缺!”
    這話一出,乞丐樣的徐缺扔掉手裏的饅頭,撲到鍾良懷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哇哇”大哭.....
    “哎!哎!哎!你一個大男人,別這樣...”鍾良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將八爪魚似的徐缺拉開,與他保持一定距離:“有事說事,有委屈說委屈,大男人的,別整這出娘們唧唧的!”
    衣衫襤褸的徐缺嘴巴一癟,望向徐來:“來哥,他欺負我~”
    “來哥去給你找身衣服去。”徐來吸了吸氣,一股怪味又直往鼻孔下鑽,那還不趕緊下了樓....
    辦公室裏隻剩下徐缺和鍾良兩人,大眼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