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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岩井英一提出來的問題，汪兆銘一時無法回答，他隻得岔開話題：“剛剛那份延安高層擬定的“三三製”條文，如果屬實，那麽，我們的反共行動必須得加緊了。”
    “汪主席，據我所知，目前你們汪集團已經有了王天木的“和平建國軍總指揮部”，還計劃著清鄉行動...”岩井英一不動聲色的又點醒他。
    汪兆銘目光一緊，又瞬間恢複正常：“沒想到岩井總領事消息還真靈通。”
    這個計劃還隻是一個草案，一定是有岩井公館的人滲透了進來，可他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查.....
    岩井英一起身，撣了撣寬大的和服袖子：“這樣，汪主席，我們岩井公館的報社想對您做一次專訪，您意下如何？”
    “不瞞岩井總領事，最近真是事務繁忙，恐怕...”汪極盡推托之詞。
    岩井英一眼睛寒光一閃：“汪主席，我來是為了公務，如果...告辭！”
    休息室裏的麻田一郎等不及，探出頭看到岩井英一麵帶慍色出來，知是事情沒談妥：“徐桑，我們走吧。”
    走廊裏，徐來和麻田一郎走在岩井英一身後，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他怎麽走這麽慢，是不舒服，還是......
    “岩井總領事，汪主席請您去他辦公室再敘！”汪的秘書在後麵氣喘籲籲追上來......
    岩井英一收住腳步，示意徐來跟自己一起去。
    徐來略一遲疑，還是跟在身後...
    “那我呢？”麻田一郎指著自己，本來兩個人待在休息都挺無聊，現在倒好，一個人，跟牆壁說話......
    踏進汪的辦公室，徐來這是第一次正麵接觸汪。
    汪見岩井英一身後的年輕人，似乎感到在哪裏見過：“...這位是...。”
    “我是徐老的兒子徐來。”徐來上前伸手主動打招呼。
    汪似乎記起來了，卻不明說，隻是點點頭。
    岩井英一趁機介紹道：“他就是我岩井公館的負責人。”
    汪又點了點頭：“這麽說剛剛那份“三三製”的情報，是出自你的手筆了？”
    “這是我們岩井公館上下一心的結果，我可不敢一人居功。”徐來略一低頭：“關於采訪的事情，剛剛岩井君和我做了一個簡單的闡述，您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岩井公館的報社，必當全力配合。”
    汪眼心中一動：這樣的人才，不能為自己所用，實是有點可惜，麵上卻平靜：“具體時間，我的秘書會和你們岩井公館對接好。”
    “那我們就先行告辭。”岩井英一見事情談妥，也不再做停留，日本領事館還有許多雜事等著自己去解決，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徐來的這份延安高層決策的情報來得很及時，再有汪願意配合作一個專訪來“澄清”《密約》泄露的解釋，那自己總領事的位置算是保住了......
    一路上，麻田一郎見他麵帶喜色，知道事情應該是辦妥了：“岩井君，徐桑，現在是晚飯時間...”
    “我約了人...再說這大冬天的我也吃不慣生魚片...”徐來示意他在拐角處停車。
    麻田一郎好奇問道：“莫非...佳人有約？”
    “咳，麻田，我們就不要打擾徐桑的好事。虹口區新開了一家料理店，我們去嚐嚐鮮。”岩井英一手裏有了延安的情報，心情大好，也不勉強徐來非要跟他們同去......
    朱葆三路，保羅酒吧。
    周宇獨自一人早早占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在看到吉普車緩緩停在店門口時，不禁探出頭貼在玻璃上，並用手敲著。
    剛下車的徐來攏了攏大衣領子，注意到隔著玻璃的周宇，那擠得變形的臉，而略圖皺眉頭......
    “來哥，坐。你喝什麽，今天都掛我帳上。”周宇也是難得大方一次。
    徐來目光似是在搜索什麽。
    周宇嘴唇輕扯：“你別找了，趙小姐去了百樂門...”
    周宇衣領被徐來揪起：“你怎麽知道的？”
    “你放手，答應幫我忙，我就告訴你...”
    徐來瞪了他一眼放手，周宇彈了彈被他揪皺的衣領：“這些天不見，你怎麽越來越粗魯？”
    “不說？”徐來拿起剛放下的羊皮手套戴上就準備出去......
    周宇不淡定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她應該是去了百樂門。”
    “跟我去趟百樂門。”徐來挑了挑眉，眼神充滿了殺意......
    吉普車裏，周宇將警局裏失蹤了幾名警察的事情告訴了徐來：“那天我們警局接到寶山路的一個報警電話......”
    “那裏出了命案，是不是？”
    “是，也不是...沒有找到屍體...可那附近的商戶集結了各路記者，似乎是知道了什麽內幕，那幾名警察維持秩序，一路跟著，那些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周宇說到一半，突然眼睛大：“你是怎麽知道...”
    徐來刹車一踩：“你別一驚一乍的，我還告訴你，這事你不要查了。”
    “不查？我警局幾條人命就這樣憑空消失，你叫我不要查？”周宇火了，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徐來可不慣著他：“好走，不送！”
    周宇才探出半個頭，一股涼嗖嗖的風就直往脖頸裏灌，隻得又坐回來，順手關上車門......
    徐來掏出香煙，扔給他一根後，自己也點燃一根，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七十六號吳四寶幹的，你還要去查？”
    “所以，他們是......”周宇倒吸了一口冷氣：吳四寶膽子也太大了，連警察都敢...
    徐來扔掉煙蒂，搖上車窗，啟動車子，往百樂門方向疾馳而去.......
    外麵的寒風料峭，絲毫不影響百樂門舞廳裏的歌舞升平。
    徐來兩人穿過二樓喧囂的舞池，上了樓梯，徑直去了三樓的服務台。
    “...有沒有看到一位身材苗條的女子，頭上別了一根玉簪花銀簪？”徐來比劃著問其中一名女服務生。
    在看到周宇塞給了自己一疊鈔票後，漂亮女服務生還是有些猶豫：“客人的信息…按規矩是不能泄露的...”
    徐來從她的神色中猜到了，趙子悅肯定是在三樓的某個貴賓房裏：“你不說，我就一間一間去找！”
    這下女服務生急了，她也不想擴大影響：“左首第二間貴賓房...不過...”
    在看到周宇亮出證件時，漂亮女服務生又閉上了嘴，能來三樓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些在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一小服務生，哪個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