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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小鵬看著她，等她安靜下來，才將病曆本轉過來，緩緩地從她手中拿過筆：“給回筆我。”
    她猶豫一會兒，才鬆開手。
    他根據x再畫上許多平行線，然後畫一個方框，顯示出一個特殊形狀的窗戶，窗戶外麵就是男生送花給女生。
    他停下筆之後，和她四目相對，足足有5分鍾。
    她並沒有膽怯，終於開口：“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讓我想起我的高中。”
    她輕蔑一笑：“嗬嗬，想起你的初戀吧？”
    “沒有，我高中三年都隻知道看書，我們那個年代，很單純的，班裏就沒有談戀愛的。”
    “那是你不知道而已。”
    “或許吧。不過，那個時候我對一個女生有很強的好感。”
    “你看，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不談戀愛。”
    “真沒有談。當時隻是覺得她為人好，學習成績又好。應該說，我是有一點暗戀她吧。”
    “那你為什麽不去表白？說不定她也在暗戀你。”
    “哎！有些東西，把最美好的一麵留在心底就可以了。一旦畫風改變，就變味了。”
    “難道你還是單身狗？”
    “嗯，我在大學才跟女孩子牽手，不過，前兩天，我們分手了。”
    “為什麽？”
    “她在隔壁縣人民醫院當護士。”
    “不是吧？這麽近，開車二三十分鍾就到了。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算下來，有三年半了，其實，認識有五年。那時候她剛上大一，我當誌願者去接待新生。”
    “然後你就泡她？都說防狼防盜防師兄，果真不是騙人的。”
    寧小鵬玩弄一下筆之後，才繼續問她：“你這麽喜歡二次元，應該也喜歡日本動漫吧？你有看過《千與千尋》嗎？”
    “看不懂。”
    “那看過《甲鐵城》嗎？”
    她突然來了興致：“看過，超刺激。我跟我男朋友一起看，他都害怕，我可沒有。”
    寧小鵬嘴角上揚。
    她意識到說得太多了，馬上停住。
    “我看過一條評論，《千與千尋》所想表達的是人應該具有獨立成長的空間以及保持自己的本心，不要讓陰暗的欲望玷汙了自己純潔的心靈。”
    “哦，那個太難懂了，不好看。”
    “那說說你對《甲鐵城》的感受吧。”
    “很好看，無名的帥氣表演、強大的戰鬥力和可愛的性格超級爽。”
    “甲鐵城，展現的是眾生百態，孩子的純真以及殘忍，母愛的偉大與自私，等等，我覺得，是人類，還有卡巴內瑞，有理想，才勇往直前。這表現得非常直接，不像千與千尋，就比較隱晦。”
    “反正我喜歡看甲鐵城。”
    “讓我來猜猜，有一個高中女生，跟一個男生早戀了，或許，是相互有好感，畢竟高中生嘛，也不一定能夠理解什麽是愛情，後麵，他們高三畢業，女生的父母知道她早戀，所以就出來阻止，再後來，女生和男生就這樣分手了。”
    她大吼一聲：“才不是！”
    “呃，那是怎麽樣的？”
    “是因為他去了五道口職業技術學校！”
    “呃，那就是女生去不了他的城市，就分手了。”
    她眼角開始濕潤起來，搖搖頭：“不是……我報了京城大學。”
    “那很好啊！見麵很方便的。”
    她突然趴在桌子哭起來：“他不愛我了！嗚嗚……”
    “為什麽？”
    “他說一直把我當兄弟！”
    “嗯。你們兩個都非常優秀。其實，你先去讀著大學，保持跟他的聯係，說不定他以後會明白你的心。”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你們男生是不是都比較遲熟？”
    他苦笑地搖搖頭：“這個也不好說。”
    她就埋頭抽泣。
    他思考片刻，等她沒有哭聲，才問：“你是不是因為這個裝病？”
    她沒有回答。
    “從你之前的頭痛，還有現在的失語症，都是裝出來的。”
    她立刻坐好，抹掉眼淚，邪笑起來：“那又怎樣？”
    “你大可不必這樣，愛情，不是一意孤行，那個什麽名言說的，手握沙子，越用力，流失的越快。”
    “你們沒有一個好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家夥！”
    “嗯，你父母不顧你的感受，要送你出國留學，那男生隻看到你的兄弟之情才提的分手。所以，你就認為他們都不是好人，就裝病。”
    “那又怎樣？”
    “哎！你還是不懂愛情！”
    “你才不懂！”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自卑自棄，我會堅持去京城大學，一直跟他保持聯係，都說日久生情，他遲早會懂得這一份情。你要是就這樣放棄，甚至尋死尋活的，那就太不值得了。你這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美好的愛情，不應該隻有眼淚。”
    “嗬嗬，說得自己是專家一樣。”
    “我不是專家，隻是學了八年醫學而已。”
    “所以你覺得我是在裝病？”
    “也不完全正確，其實你還是有病的。”
    “你才有病！”
    “叛逆期，為情所困，這是心理問題。”
    “嗬嗬，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嗎？”
    “起碼，我需要給你媽媽一個交代。”
    “哼！我一直不說話，沒有人會相信你！”
    “是嗎？”
    “不信，你就去開門叫我媽進來！”
    “那行，我知道你現在會恨我，不過，我堅信，等你想通之後，你會感謝我的。”
    “狗屁！”
    他將手機放回衣袋，就站起來：“我去開門了？”
    “隨便！”她快速抹幹淚痕。
    寧小鵬請了安太太和陸主任進來。
    安太太緊張地過去撫摸著女兒的頭：“寧醫生，怎麽樣？”
    “她根本就沒有病！”
    陸主任與安太太麵麵相覷，小姑娘藐視著他，在看他如何收場。
    他伸手插進衣袋，一副吊樣：“我建議，安太太，你還是帶她去心理門診谘詢一下。”
    安太太看著女兒的側臉，不知所措。
    陸主任就質問他：“你堂堂一個研究生畢業，到底會不會看病？”
    “主任，這完全就是她的一場惡作劇。”
    “胡鬧！”陸主任轉頭焦眉愁眼著麵對安太太：“安太太，真的非常抱歉，浪費了你們這麽多時間，我向你道歉！”
    突然，寧小鵬掏出手機，按了一下，就播出他剛剛和小姑娘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