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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說話啊！說話啊！”
    女人的情緒越發崩潰。
    明明前一秒自己還活著，下一秒自己就已經死去多年，這放在誰身上誰也接受不了。
    沒有人敢去接女人的話，因為他們驚奇的發現，車廂裏的一切都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明亮的車窗變的破舊不堪，椅子上布滿鐵鏽和青苔，車廂的底部上覆蓋著一層淤泥，像是被早就被遺棄在野外的車廂一樣。
    如此詭異的一幕，就算是程瀟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她回過頭看向身後的殺無淨，“又是你搞的鬼？”
    “如果是我的話，你覺得你們還能活下去嗎？”殺無淨風輕雲淡的反駁。
    這女人和列車的出現，著實是出乎他的預料。
    這車已經是變成這樣，坐肯定是沒人敢再坐了。
    就算外麵是荒野，也有活下去的希望，可這列車像是開往地獄一樣，誰還敢留在這。
    看著窗戶變的發黃老舊，董建三毫不猶豫的選擇跳車。
    去荒野上賭命，也好過在這被一個骷髏折磨。
    他本就靠近窗戶，按著一旁的椅子，右手撐著身體直接向外跳去。
    砰的一聲。
    他自己掉在了座椅上麵。
    破舊不堪的車窗此刻又顯的無比堅硬，一個罪之道全力一腳沒能造成絲毫影響。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跑向其餘幾個車窗，所有的窗戶都在一瞬間閉合，無論他們怎麽敲擊都無濟於事。
    這些玻璃像是經過了特殊加工一樣，他們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摧毀它們。
    “不許跳車！”
    看到眾人瘋狂敲擊車窗，列車員一把伸出她那雙骨手，抓著一個人直接拽了回來。
    其餘人瞬間被嚇的縮回了手。
    被拽倒的男人手臂上被抓出兩道傷痕，他急忙和女人道歉，然後起身退向幾人。
    可沒等他退到車廂底部，背後誰猛的給了他一腳，毫不留情的一腳直接將他踹倒在地，讓他向前滾了一下磕在一張座椅下麵。
    “艸！誰tm踢我！”
    男人立刻回頭大罵。
    “別過來。”
    他剛起身，就看到眾人對他的眼神變了，那種眼神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
    他慌了，急忙朝著車窗看去。
    他的皮膚像是爛泥一樣從身體上緩緩脫落，裏麵的白骨裸露在外麵，異常瘮人。
    可這種脫落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疼痛，甚至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
    男人急忙搖頭，神色惶恐的不停後退，拌著椅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假的，都是假的，我剛才還是人，你們都看到了的。”
    他抬起頭為自己辯解。
    眾人沒有說話，但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男人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試圖用兩隻手疊加到一起，來阻攔住手掌上皮膚的滑落。
    隻是那皮膚如同流沙一樣，他再怎麽掙紮，也隻是落的越來越快。
    很快，他的身上就隻剩下一層白骨。
    江恒死死盯著化作白骨的男人，剛才對方隻是被女人劃破了兩道傷口，就瞬間化作了白骨。
    眼前這個汙染者的汙染方式，大概率就是血液。
    隻要不被對方傷到，應該就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除了眼前的兩個汙染者之外，這座列車本身也像是一個汙染者一樣，將他們牢牢困在這裏。
    比起列車，眼前的兩個汙染者完全就像是附帶的贈品一樣。
    他還在沉默，那個變成骷髏的男人卻是抬起了頭。
    哪怕眼睛已經消失，眾人仍舊感受到一道凶狠的目光。
    “既然我也變成了這樣，那你們也要變的和我一樣，隻要我們都變成這樣，那這就是正常人！”
    說著，他大吼一聲，直接朝著最近的人撲了上來。
    “病之道，漸凍。”
    江恒從人群中掠出，一拳將男人擊飛出去，緊跟著一腳踩在他的身上，白骨之上頓時出現道道裂痕。
    砰！
    他沒有絲毫猶豫，再度抬腳用力跺下。
    一個剛成為汙染者的一階，敢在他們幾個繼承者麵前發瘋，真是找錯人了。
    男人的肋骨頓時被踩成碎片，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江恒要回來的時候，他又往男人頭上補了一腳。
    殺人要確保必死才行，江恒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漸凍解除，看著被江恒踩在腳下的白骨，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能招惹。
    一旁的列車員見狀，急忙開口求饒：“我，我沒想殺你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不想死，別殺我，別殺我。”
    看到對方求饒，江恒回過頭，他本來也沒有要殺對方的意思，“你還記得自己是幾幾年出生的嗎？”
    列車員和男人的狀況不一樣，對方應該並不是被瞬間汙染的人。
    “天興曆六十四年。”女人急忙回複。
    說著，她還不忘把手伸向口袋去拿身份證，可剛摸過去才發現自己隻剩下一具骷髏。
    “天興曆六十四年，五十年前。”江恒微微皺眉，女人剛才上車前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五十歲的女人。
    不過從車廂內的破損程度來看，這車很有可能是二三十年前的老古董。
    “你在這趟車上待多久了？”
    “待多久？”女人一下子陷入沉默，她搖搖頭，“記不起來了，我好像是剛上車，又好像一直都在這裏。”
    “你還記得你上次回家是什麽時候嗎？”江恒再問。
    “是去年春節。”女人不假思索的回答，“春節放了三天假，我特意趕回家和我媽過年。”
    看到江恒緊皺的眉頭，她立刻接了一句，“天興曆八十六年。”
    “死了接近二十八年，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嗎？”江恒看著女人，他也不清楚對方現在這種狀況究竟算什麽。
    說她是汙染者，但她隻把自己當一個普通人。
    說她是普通人，可她又確確實實汙染了別人。
    這種汙染者別說是他，就算是身為執法者的程瀟瀟也是第一次見。
    在場的人都是盯著江恒，期盼著他能找到救他們的辦法。
    可過了一會，江恒無奈的搖搖頭走了回來。
    “找不到任何線索，這車原本是要去往凡塵界的，現在……”
    他欲言又止，一趟二十多年前的列車，鬼知道它要去往哪裏。